啪!

后知后觉地摸了下刺痛的脸颊,映入眼帘的是,血?

“谁要你救?”

尖锐的斥责扎入耳膜,季寒看着眼前的浑身湿透,白色襕衫沾满污泥的女人,反手甩回去一巴掌。

水从女人的发梢滴落,苍白的脸上是震惊,“你敢打我?”

“是你先动的手,不打你打谁?你是不是有病?”南溪也想给时问薇一巴掌,吼叫道,“我姐就不该救你,让你去死。”

从未如此愤怒,还有难受。扶起她的手都有些发抖,“你没事吧?”

反复检查,在确定除了被那疯女人指甲刮破的脸颊之外,季寒安然无恙,南溪这才松了口气。

天知道,方才看着她跳下荷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窒息。见荷塘中的身影浮浮沉沉,久不上来,自己甚至想不出要如何面对主子的那张脸。

而那个疯子时问薇,根本就是自己突然跳下去的。那么多人,却是季寒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知感恩,狼心狗肺。”

忿忿不平,要不是季寒拦着,南溪真想一脚将这女人再踹回那片浑浊的泥塘。

“走,”季寒抓着她的手,“多说无益。”而且,实在是太冷了。

风越来越大,天像要下雨似的。季寒忍不住打了个颤,佝偻了背脊。

“别以为进了常郡王府就了不起。褚停云是什么身份,你又算什么东西?读过两本书就以为会有不同吗?即便考上了状元,也改变不了出身低贱,对了,那样的状元又算个什么呢?”

猛然转身,季寒大步朝时问薇走去,睥睨俯视,出言道:“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没人能否认自己的出身。就算科举也不能。但是,没人说过已经发生的事将来不能改变,谁都无法确定今天的自己和明天的自己,走的是不是同一条路。”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拳,季寒本想就此算了。奈何比那一巴掌更令她恶心的,不是嗤笑不是讥讽,是侮辱科举,是轻视所有走在这条路上的学子。

“这里是书院,教授学问教授经韬纬略的地方,”一字一句道,季寒竭力克制着满腔怒火,“来到书院的,有求知若渴一心只读圣贤之人,也有想踏上那八十一阶登顶扶摇殿之人,还有更多的人,他们在这座百年书院的大门外,只为等着一隅希望。”

“而你,却将这里当做发疯做戏的地方。”

湿透的白色襕衫穿在身又冷又重,若有一天官服在身,那又是何般的重?冷的又是谁?

“君子有九思,女子亦是君子。劝君一句,好自为之。”

迎风而去的背影,就像烟霞山巅的杉树,坚韧挺拔,看似普通却不容忽视。

“萧堂长,”有人小心翼翼地唤他,“我家娘子好像脚崴了。”

是时问薇带来的伺候丫鬟。

凉凉的视线扫过早已披裹上的锦衣华裳,萧缘冰漠然道:“有力气寻死,没力气走回去吗?”

“萧……”

他已经走出了围观的人群。

时问薇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的学子渐渐散去,无一人来拉她一把。唇角那抹艳丽的红刺目诡异,衬着那张怨恨的脸愈发地惨白。

也无人发现藏身暗处的少年在跃过白墙黑瓦时,回头望向远方的一瞥,带着怒气。

回到屋里的季寒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上下打架的牙齿是最后的倔强。

南溪手忙脚乱地提来了热水,看着她抖抖索索地脱衣,直至浸泡在热水中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什么时辰了?”

解发髻的手一顿,南溪嘟着嘴道:“申时已经过了,赶去也来不及,晚些我给郎君传个信。”

“别,”慌忙阻止,季寒解释道,“都是小事,别让他知道。”

“小事?都破相了还小事?不行,”断然拒绝,南溪执拗得很,“我现在就去给郎君传信,看整不死那姓时的。”

被季寒拉住胳膊,“哪有破相?两天就好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劝说道,“再者,我不也打回去了,这么一算谁也没吃亏。”

南溪瞪着她,半晌,“我教你些武艺吧,你太弱了。”

季寒考虑了一下,“……是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吗?那我学。”

“别学了,”舀起一瓢热水冲洗散开的长发,南溪摇头道,“哪天你事了拂衣去,我这师父可藏不住功和名,说不定还会被郎君打死。”

“扑哧。”

热水温暖了身体,季寒舒展着四肢,闭了眼靠上浴桶。片刻后再睁眼时已恢复了清明,“南溪,今晚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郎君说了我要保护你……”声音轻了,她嘟哝着,“虽然我也没保护好你。”

“话还没说完呢,”瞧她急得一顿抢白,季寒笑道,“过两日还要回来的。我会将书院的腰牌给你,一来方便你进出,二来我与你家郎君传个书信还得靠你,三呢,我想你帮忙查个人。”

经过今日之事,她想明白了,南溪不能留下,但要给外人造成她与外界是有联系的假象。不然真发生了什么事,还真是叫天天不应。

时若薇突然来这么一出,一定有原因。当时离她最近的就是南溪。

短暂的沉默后,南溪“哦”了声,取了干净衣裳给她换上,长长的湿发用布巾裹住擦干。等她穿戴整齐,在桌旁坐好,送上一碗热茶。

“茶叶哪来的?”

“书信写长些。”

一同开口,又同时收声。季寒笑了。

南溪挠了挠鼻子,“茶叶是郎君给的,那个书信写长些,路也挺长的不是,跑一趟也不容易。对了,你要我查的那人是谁?”

“那户人家姓温,书香门第,早年分了家长子已逝,他的女儿叫温莹。”顿了顿,清澈的茶汤倒映出微蹙的秀眉,“我想知道,与温莹有婚约的那人是不是就是秦乐水。”

南溪不解:“为何不直接查秦乐水?”

季寒摇头,“查此事是为温莹,不为秦乐水。”

南溪听不懂,却也没再追问。殊不知季寒也觉奇怪,本打算查秦乐水,开口的刹那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温婉的女子。

或许,有些事,冥冥中也是注定的。

戌时,书院落锁前南溪拿着腰牌和书信离开。

看着铺开的信笺,思及那份只写了寥寥一行数字的书信,季寒叹了口气仰天倒在榻上。折腾了一天,眼皮子慢慢搭上……

半梦半醒之间传来了敲门声?

有气无力地爬下床,随口问道:“谁啊?”才觉嗓子有些疼,得,着凉了。

“我。”门外,是男子低沉的回答。

萧缘冰?狐疑地打开门,还真是他,“萧堂长,有事吗?”她倚着门框,捂嘴打了个哈欠。

长发披散打湿了肩侧,未睡醒的眼眸迷迷瞪瞪,脸颊的伤……萧缘冰挪开了视线,提起手里食盒,“姜汤,明日还有考校,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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