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莲洗澡时,是不戴镯子的。
也是奇怪,那镯子看着轻巧,被他随手放在桌上,连个浅浅的凹痕都不会留下。
可无论姜怀愫怎样牟着劲儿往上飞,都无法带动这份重量。那镯子跟定海神针似的,位置不移分厘。
这次姜怀愫决定做点新尝试。不用蛮力,直接上法术,她就不信,这链子那么结实,连高温火烤都不能掉它一层皮。
找准卡扣旁边,链环间最薄弱的连接点,她集中念力,施法将烛台上的火焰引接到那一处。
由于灵力微薄,这火焰体积很小,且无法持续燃烧,附着在链子上,很快就会熄灭。
她只能接连不断地引火,灵力都快被掏空,链环却丝毫无损,连金漆都没掉。
“这种程度的火,不行的。”妙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怀愫被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歪,火势差点失控燎到自己的羽毛。抬眼一看,妙莲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恶,妙莲肯定有意放轻了脚步,她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接近!
她后背有点发凉,硬着头皮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有一会儿了。”他走过来,“我洗澡很快的,反正有除尘诀,泡泡水只是走个形式。”
“......什么诀?”
“除尘诀除尘诀。”他连说两遍,做了个鬼脸。“这种简单的小法术,还是能学会的。”
被欺骗的恼怒一瞬间压过了逃跑被抓包的心虚,姜怀愫甚至都顾不上为刚才那一幕编造借口了,她站在桌上,质问妙莲道:
“你不是说你练不了仙法吗!”
“是啊,长生之法和变化之术练不了。”他打了个响指,湿漉漉的披肩发瞬间变得干爽,“其它的,很简单啦。”
姜怀愫气得走来走去:“你怎么不早说?”
她想起了高中时候自己的学霸同桌,每次考完都说“完了这回肯定不及格”,结果成绩一出,稳稳的年纪前三。
可恶,学霸为什么总爱藏拙?
“我的事,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似乎觉得莫名其妙,“你想用法术偷偷逃跑我都没说什么,我用法术洗个澡,你生什么气。”
姜怀愫一下子蔫了,眼神躲闪,“我刚才只是,呃。”
“你只是想试试御火术练得怎么样对吗?”妙莲冷冷道,“理由都给你想好了。”
她外强中干地昂起头,与他对峙,“好吧,我是想烧断铁链逃跑,那又如何?你说过的,我要是有本事逃走,你不会拦我。”
“是啊,可惜你本事还不够。这条链子我用法术加固过的,没那么容易断掉。想逃跑,再练练吧。”
......这可怎么办。
姜怀愫泄了气,事到如今,难道只能期盼他多熬夜勤生病,拿砒霜当饭吃,早点被天收了去吗?
可他看起来身子骨挺好,离入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仿佛被判了有期徒刑,姜怀愫着实消沉了一阵。
但没过多久,她又把自己安慰好了。说到底,在哪修炼不是修炼,对于长寿的妖怪来说,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况且妙莲那几本书让她少走了很多弯路,待在他身边并非全无好处。
修心采气的时候,她望着海平线,不禁联想到花果山也在这片海里。有朝一日,会不会看到有只猴子乘着竹筏破浪而来?
怀着这样的念头,春夏秋冬,她几乎日日不曾缺席,借用修炼之余观察海面状况,差点变成一块望猴石。
妙莲也乐得相陪,对于他来说,跟姜怀愫一起坐在礁石上吹海风,比待在家里舒服。
被贞老爷派来监看他的侍从发现,三少爷似乎不再像从前那般热衷于猎兽了,他总是带着那只鸟,在贞府和海岸之间两点一线地跑。
日复一日,侍从总算厌烦了这桩差事,无需妙莲费心支开他,他自己也会找机会划水溜号。
不知不觉间,姜怀愫来到贞府,满打满算已有三年时间。
妙莲的身量比初见时长高了不少,姜怀愫的外貌体型却几乎没有变化。
三年,对于一只寻常喜鹊来说,已经算是小半辈子了。可姜怀愫的羽毛依然富有光泽,喙部没有钝化,虹膜没有混浊,趾爪也没有磨损的迹象。
这种时候,才能实打实感觉到人和妖之间的差别。
如果说妙莲是一株茁壮成长的花苗,那她就是溪流中的雨花石,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要浅淡许多。
这也说明,她所修行的长生之术是有效的。
不过,她离化人形的阶段还很遥远,只能使出一些基础的变化之术,比如在不改变物种形态的基础上让翅膀增大至原来的几倍,或者让爪子变长。
以她目前的法力,这些变化的维持时间都很短,不会超过一柱香。
有一回,妙莲半夜兴起,带她来到院中,说想看看她的变化之术练得如何。
她被妙莲挡住了视线,没注意到几丈之外的书房内烛火未歇,尚有人在。
一无所知地展开翅膀,畸形的巨大鸟影映在窗前,房中立马传来一声低沉的惊叫,随后是桌椅的碰撞声和□□的倒地声。
正是书房内挑灯处理公务的贞老爷,让这道突然出现的影子给吓得不轻,慌乱间摔了一跤,弄出这许多动静来。
揉着腰爬起身,贞老爷拿起砚台当防身武器,揣着一颗差点停跳的心,又做了一刻钟的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然而扫视一番,他并没看到怪物的身影,只见到一片空荡荡的庭院。夜空如洗,微风拂面,方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
他想了半天,只能将此事归结于自己处理公务过于劳累,看花了眼,把晃动的树影错认成了怪物。
无论如何,贞老爷是不敢再待在这儿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西厢房,裹着被子拉上床帘,他决定明天去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才好彻底安心。
殊不知此时他的孝顺儿子正扒着瓦片躲在房顶,目送他狼狈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惬意地笑出了声。
而姜怀愫早已收了法术,化作普通喜鹊模样,在妙莲身边不悦地踱步。
“你故意的?”
他先前领她走到檐下阴影处,正是看准了角度,让她的影子能投映到书房的窗纸上。
目的就是为了作弄老爹。
贞老爷被吓到的时候,姜怀愫也被书房里的动静吓了个半死。
此时她谴责的目光对准了妙莲,后者却坦然承认:“对啊。”
“为什么?”
“因为好玩。”妙莲反问,“你不觉得有趣吗?”
“我......”
即使一人一鸟之间的关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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