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五爷爷,别听她胡说八道。好好一个姑娘家,就惦记着别人家的男人,也不害臊。”霍眠山看了一眼许久不见的路青,此时的她白面带青,活像是被人饿了几天的,他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

五爷爷哼了一声,背着手道:“也有好好的爷们,就惦记着外面的野花呢,也不知羞耻。你说你是不是也惦记着外面的杂草小花儿的?”

依他看,云潇潇那个侄孙媳妇儿就很好,人好,有文化,讲道理,大方识大体,霍眠山那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遇见她的。外面的杂草野花的上不来台面。

霍眠山知道五爷爷是怀疑自己了,赶紧竖着三根手指,“五爷爷,你相信我。我发誓我要是对外面的臭花野草起了歪心思,那就叫我不得好死。”

五爷爷那是一点都不怕的。要是保持本心,好好善待妻小,那些个毒誓压根就没有生根发芽的机会。要是他那个花花心肠,就算发了毒誓,被雷劈了,都能说是雷本要劈树,他是遭了池鱼之殃的。

“好好好,我信你。我告诉你啊,家里有贤妻,那就好好守着过日子,要是不惜福,老天早晚要把这福气收回去。”

五爷爷一边说,一边拿着老眼看那满脸失望的路青,“姑娘啊,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孙儿不喜欢你。而且他已经发了毒誓,要是你硬是要贴上来,丝毫不顾他会不会遭天谴,那依着我看,你也没有多喜欢他。真喜欢他啊,肯定希望好好的,而不是希望你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却不管他是遭殃还是享福。你,太自私了!”

五爷爷的烟杆子不戳着霍眠山了,而是差一厘就要戳到路青的鼻尖上。

路青被五爷爷浑浊眼里的厌恶吓得踉跄后退几步,站定,死死地盯着霍眠山,“我不会放弃的。”

霍眠山眉毛拧得更紧了,“真是的,这么执拗。”

“就只会说说说,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顶个屁用,赶紧想法子让她嫁了别人,那才能永绝后患。”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先,五爷爷可见多了,一旦心软放纵,后面就一堆儿的祸事,祸害一家子。

嫁人?霍眠山喃喃自语,这是个好法子,要是她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五爷爷的担忧就要成真的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家庭幸福美满,就别怪他心狠了。

看霍眠山似乎是下了决心,五爷爷也放心了,就开始赶人:“你不是要上班了吗?赶紧去,别耽误了工作。”

“那你……”

“我自己认得路!就在家属大院里溜达,跟一些老头老太太聊聊。”孩子们都这么整齐,他作为家里最老的那个,也得用点心帮孩子们打探一些消息不是?

“我送你去那边了,再回办公室。”

“随你。”五爷爷很是洒脱。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是满脸笑容,可比往日好说话了呢。

把五爷爷送到家属大院门口后,霍眠山这才回财务科去。

才到办公室,就受到了整个科室的热烈欢迎。

财务科的科长是个中年大姐,叫计有朋。很男性化的名字,说是她爸爸是个部队里的干部,从小就希望她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女子,能够用自己的知识文化,就能养活自己,可以养活一个家,就给她起了这么一个豪气的名字——有朋自远方来。

“小霍啊,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希望有你的加入,我们的工作会更加有意思,会更加完美地完成!”

不知为何,迎着计科长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总感觉以后工作出个小差,摸个小鱼儿可能都不得行。

他拼尽全力想着高兴的事,拼命地维持着脸上“真诚”的笑容,铿锵有力地高声回应:“我也希望我霍眠山能为咱钢铁厂、为咱科室贡献一份力量!”

“好,小霍同志,来认识一下今后的战友!”计科长让他过来跟着她去认人,“这是小潘,跟你同岁。这是小杜,比你大两岁。”

“潘同志好,杜同志好!”霍眠山差点就跟着喊人小潘、小杜了,好在反应回来,改口称同志,不然要被人记恨了都。

“霍同志好。”那两位小伙子也是笑嘻嘻的。

“这是小池,还没结婚的大姑娘,你家要是有好小伙,就给她说。不过要好看的,也有工作的。”计科长笑哈哈的,让小池姑娘恼了了,“科长!这个怎么好意思说的啊!”

“哈哈哈,不说不说。”计科长拽着霍眠山到了后面一张桌子,有点为难,佯装咳嗽两声,“老贺,这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小霍同志,以后就坐你旁边了。”

老贺同志食指戳了戳眼镜,耷拉着眼皮看霍眠山,“终于来了,我以为是一个吃空饷的呢。”

“哎哎哎,老贺,小年轻可是不容易开玩笑的啊。”计科长说了一句,又笑着跟霍眠山道:“这就是你的位置了。以后都在这里办公。笔记本还有钢笔,你待会去小池同志那里领取。”

“好的,多谢科长。”

计科长点点头,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便鼓励他几句,就走了,“对了,待会你来我办公室,有些资料要你核算一下。”

这才来办公室呢,屁股还没坐在椅子上,就要接工作了!霍眠山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段时间因为当“诱饵”闲着,已经起了懒惰之心。

“这可要不得。真的懒惰成性,以后可能就懒得洗澡,懒得换衣裳,懒得打扮,成了一个邋遢脏汉子,潇潇那个没良心的可能要跑呢。”

吓唬了自己一会儿,霍眠山定下心来,收拾了一下桌面后,就去小池那里领取了笔记本跟笔,就立即去敲科长的门。

一看就是勤快的。这让原本期待他们的人,更加满意了。毕竟谁也不想来一个偷奸耍滑的。就是老贺也微微点头,这个工作态度就很好。

霍眠山是不知道,自己纠正了心态去面对工作后,还能更多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也算是无心插柳吧。

霍眠山原本以为是很少的呢,没成想,计科长对着摞成两根及他腰部的簿子柱!

“这么多!”霍眠山小小惊呼出声。

计科长正忙着呢,没听清,就问他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见这么高的账本!”

计科长很是喜欢他这坦诚的性子,“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了。要不要我帮你搬几本?”

话是这么说的,可计科长却是笑眯眯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霍眠山连连摆手,甚是不满:“太小瞧我了!这么一点东西,都不够一担湿稻谷重的,难不了我。”可是心里却是在笑,这个科长也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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