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架没真打成。

那群采雪岭花的弟子,又折返回来了。

“快看!那不是小师妹吗?”

“小师妹怎么受伤流血了?”

“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一堆弟子乌泱泱跑了上来,把荼山梨身边围得水泄不通,嘘寒问暖。

这么多双眼睛,没人往施云岁这方多看一眼。

正好,她不动声色收起剑。

惋惜的同时,松了口气,这场架注定打不成了。

宗门内严禁私斗,处罚很严。

难得以旁观者的好心态围观,施云岁倒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轻轻弯眸,看向对面人。

姣丽少女与她目光相接,表情好不精彩。

施云岁发现,她这个小师妹虽在笑,却十分勉强。难得见她吃瘪的样子,施云岁心情甚好。

在这么多拥护她的弟子面前,荼山梨怎么好意思承认,她自己刚才想杀人越宝的事?

乍然对上荼山梨隐忍冷戾的目光,施云岁又觉得这行为十分无聊,收敛了笑。

她们之间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周围人自然察觉,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梭巡。

一时间风静雪静,人默无言。

施云岁移动眸子,扫过那群以荼山梨为首、与她对立的众弟子。

平心而论,人群中,小师妹永远是最显眼的一个。

荼山梨肤色极白,如剔透白玉,正因如此,眉上那道破坏性血痕,也就格外鲜妍瞩目。

少女同样冷冷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小师妹,是谁伤了你的脸?出手也太狠毒了!”

“我们定帮小师妹讨回公道!”众弟子同仇敌忾。

虽说得委婉,但施云岁如何听不出他们语气中的锋芒?不问缘由,就认为是她主动出手。

施云岁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准则是不会把剑轻易对准同门,可前提是,这些人非伥鬼,助纣为虐。

剑拔弩张时,谁也没注意到,众人头顶,一行人御剑而过。

冰崖上空寒流萦萦,越行下意识投去一眼。下方一群人,密密麻麻,像堆洒在雪上的墨点。

他向来喜静,原本不想多生事端。

忽然眸光一定,发现一道俏生生独立于人群旁的影子,改了主意。

“大师兄?”紧随其后的是位体修小弟子,腰悬绯红宫花。

“白爻,你们先行,我去去就回。”领头的越行脱离队伍,御剑如银光,径直插入下方雪地。

他落地瞬间,那群弟子还在吵吵嚷嚷,纠结讨还公道的事。

直到看见他从天而降,身背两把古剑要去除妖,愕然片刻,才想起规规矩矩拱手行礼:“大师兄。”

施云岁自然也看见了。

少年白袍招展,雪地间一株竹,神清骨秀,向她走来。

“大师兄,你这是要去秋猎吗?”未等施云岁理清心绪,荼山梨已率先出口,叫住来人。

越行脚步一顿,眉宇轻蹙,似乎没想到荼山梨也在此处。

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原本平静的心境,似有滔天怒意,低声问道:“何人伤了你?”

似乎有道声音在蛊惑:

你心里很清楚是谁不是吗?小师妹平时如此关心你,你应当帮她出气。

闻言,少女吓了一跳,抬起纤细的指,摸了摸眉上血,已然结冰。

她害怕越行误会,赶紧抢先道:“多谢大师兄关心。是我与小师姐切磋时,不慎掉落山崖,还是小师姐不计前嫌,将我拉了上来。”

众人哗然。

就知道是小师姐背地使坏!

“大师兄,你看——”有人上前,试图让越行主持公道。

在他们眼里,越行身为宗主得意门生,又是刑罚堂首徒,自然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

“都住口。”越行罕见发了怒,他脑子里特别乱,有两道声音在吵架,他不知道该听谁的。

周围人吓得噤若寒蝉。

为什么总是他夹在中间为难呢?

越行绷紧了指腹,看向事件中心的少女,企图从她口中得到解释。

但凡她说一句不是她故意做的,他……

信吗?

然而,少女脸上淡然,置身事外。

她什么也不在意,眼里没有任何人,亦没有他。

越行怔愣片刻。

“你有句话说得不错。”施云岁朝委屈的少女走近一步,仿佛在看一枚轻絮,“师姐我的脾气可不太好,你以后,少来招惹我。”

说完这句,施云岁转身就走,谁也不放在眼里。

严格论起来,刑罚堂长老都没资格罚她。越行他又凭什么?凭她曾经喜欢他?

那她现在不愿意让他管着她了。

荼山梨又哭了。

越行觉得头大。

施云岁对此只有两个字评价:戏精。

看着逐渐远去的少女,越行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下来。

挣扎间匆忙回身。

见少年肯回头,荼山梨就着泪,冲他感激一笑。

白衣少年抬手点了两名弟子:“青叶,枫叶,你们送小师妹回去休息。”

越行还是走了,压根不管她的心情。

荼山梨面色骤然变得难看。

周围小弟子纷纷为她打抱不平,说小师姐任性妄为,大师兄也不明是非,咱们照夜宗是要完蛋了!

荼山梨心头冷笑。

就施云岁那个小傲娇,她不愿意,谁能罚得了她?真是都疯了。

漫天飞雪,她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出神:

施云岁为何连她师兄都不在意了?

周围人还在争执吵闹,争执吵闹。

荼山梨心底厌烦,轻声喝止:“师兄们,止声。”吵死了。

他们愣了愣,继续道:“小师妹就是太过善良,所有委屈都自己忍下,默默承受。”

善良?谁稀罕那玩意。

荼山梨扯唇笑了笑,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

施云岁走得干脆利落,自然不知道,那天她又稳定发挥,把柔弱小师妹给气病了。

于是在同门口中,再喜提铁石心肠的恶毒名头。

所谓债多不压身就是这样,反正施云岁恶毒惯了,自然不在意这些小事。

但她有另一桩事要想。

掌心缓缓打开,躺着只白玉雕的兔子吊坠,莹润生光。

本以为越行追上她,是为了数落教导,没想到,是为了塞给她这个。

施云岁本打算把它扔了。忽然想起来,这是越行回蓬莱中州前,她提起蓬莱岛屿多灵兔,央他带一只回来。

施云岁托着下巴,目光有些难过。

其实她不想要灵兔,更知道越行一只灵兔也抓不住,他不忍心。

她只是想要他时时刻刻记得她,别把她忘了。

没想到越行真的给她带了只玉兔吊坠回来。

预知的梦境中,有收到这个礼物吗?

因灵力被废,又被弟子从高台挑落丢脸,她满心怨恨,自怨自艾,直接对越行闭门不见。

可是,原来他没忘记啊。

藏书阁水亭中,青衣少女慢慢把脑袋压在手背上,整个人趴在桌案上,歪头走神。

摆在面前的书,已经半晌未翻页。

印象中,她刚记事的年纪,就被师尊捡回了照夜宗。

那时,照夜宗刚从北境仙门群山,南迁至长境仙山。

师尊事务繁忙,所有教导事宜,一应落在小少年越行身上。

越行总是把事情办得很漂亮,宗门上下弟子,百千修士,无人不服他。连素来严厉的长老们,虽面上不说,心底也是默默委以重任。

有时候施云岁都好奇,她这个小师兄,怎么一天到晚用不完的精力?

今日处理宗门比武斗殴,明日代替师尊临时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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