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

穿过密不透风的长长走道,时不时有摇摇晃晃的人影擦肩而过,酒池里声音一层层减弱,直到推开那扇玻璃门,越出去,呼吸到扑面而来的凌冽空气,那扇门的漫反射在视野里一闪而逝,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

零丁水声,宋玉津才发现不知何时下了秋雨。

贺白晓和乔迦茵就站在门边争执,前者正好朝着这里,一眼望见他,立刻扬声道:“那个……你叫什么来着,就是你!乔迦茵高中的时候——”

“贺白晓!!”乔迦茵直接喊了她大名,然后回过头看了宋玉津一眼。

那一眼极为迅速就收回了,宋玉津都来不及分辨是什么情绪。

贺白晓就等在这里,偏头挑了挑眉毛,摊开手道:“手机。”

乔迦茵没动,只道:“你想清楚。你敢说出去,今晚记得给自己订个酒店,我会把你行李全部扔门口。”

贺白晓冷不防被这茬击中,咬牙切齿:“你把我赶出门,你不怕我去找……”

“你觉得乔慕管得住我吗?”乔迦茵冷道。

她和贺白晓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宋玉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身后,极近的位置,略低下头问:“高中什么事情?”

乔迦茵给了贺白晓一个威压的眼神。

玻璃门闪动,噪音和欢声笑语像海水一样从缝隙里倾泻而出,乍然滚过每个人耳畔,旋即消失,盛霏走了出来,有点懵的神情:“宋玉津,你和Janet交往了吗?”

“没有。”这句是乔迦茵答的,语气断然。

“我和盛霏早就分手了。”这句是宋玉津对乔迦茵说的,他急着阐明此事,说完后长出一口气,不忘转头问了句盛霏,“我可以说的吧?”

盛霏:“……可以是可以,何况你说都说了,还来问我。”

看到盛霏在夜店玩的时候,基本就猜到一点,但听到这句陈述,乔迦茵还是愣了几秒,问:“有多早?”

宋玉津答:“国庆出去玩之前。”

她没掩饰住惊讶,眼睫毛明显地闪动了一下,陷入沉默。宋玉津仿佛听到她在心里用脏话骂自己。

“等等,什么意思?”贺白晓试图跟上思路,指向盛霏和宋玉津,“你们两个之前是一对?然后乔迦茵你——你还有脸骂我,你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了?”

这回换盛霏理解不了:“啊?”她打量了一眼贺白晓,选择放弃和她交流,看向宋玉津和乔迦茵,“你们两个什么情况?我还没问呢,今天怎么会一起过来?”

乔迦茵指了指贺白晓:“因为她的事,说来话长了。”

“别扯上我!”贺白晓焦躁道,“你真把我当傻子耍,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这个男的的关系?普通朋友能像你们这样?”她转头就对盛霏道,“乔迦茵和你的前男友搞不清楚。”

盛霏:“啊?”

“至于你。”贺白晓还没说完,侧过头,视线越过乔迦茵朝向宋玉津,快速道,“高中她写检讨的时候,你没去看过内容?”

“够了。”乔迦茵阴沉道,“贺白晓,你差不多可以滚了,自己打车回去。”

贺白晓嘁了一声,说:“我还不稀罕和你们这对狗男女坐一辆车呢。”

“再多说两句废话,我回家过年把戴总的事情传播到人尽皆知。”乔迦茵说。

贺白晓:“……”

她低声骂了一句,悻悻走到一边去打车。

盛霏抬手道:“等等,你们得等我清醒一下。”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说:“所以我理解,你们两个现在是……抱歉,刚刚那个女生……”

“我表妹。”乔迦茵说。

“噢,你表妹,她的话可信吗?我看她状态也不太清醒,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盛霏顿了片刻,没得到回答,“那我默认她说的是真的了。”

乔迦茵望向她,低声说:“对不起。”

“不用。”盛霏说。

她说完这两个字,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几番,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僵硬地退了一步,道:“先、先这样吧,这么多信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反应,我本来只是周末出来蹦个迪放松一下……我先回去了。”

她没等他们说话,伸手将玻璃门用力拉开,火速荡回了另一个声色犬马的世界。

短暂喧嚣过后,室外重归寂静,雨势逐渐加剧。

不远处贺白晓已经打到了车,小跑到路边上车离开。

乔迦茵没看宋玉津,目光落向前方路面上的某一点,说:“她说的高中那个事情,其实是误会了,当时我不想写那份检讨,心情很差,所以刻意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

“那天晚上我去找过你。”宋玉津忽然说。

“嗯?”

“你写检讨那天。”他不愿意多讲,迟疑了两秒,还是道,“那天我想单独跟你说我要走的事情,措辞想了一整天,晚自习中途,你被闫倩叫走之后一直没回来。我去找你了。”

先去了高三年级办公室,闫倩座位是空的,已经下班的模样。教学楼转了一圈,去了其他班级,阅览室和图书馆,没见到人,又去了取外卖的后门和那附近一整片,都没找到她。也是像如今这样有几滴雨水的秋夜。反倒是在体育馆遇到刚刚结束训练的廖明。

廖明问:“你怎么在这里?”

宋玉津问他:“你看到乔迦茵了吗?”

对方满脸迷茫地摇摇头,“你找她有事?”

“对。”宋玉津道,“回头再说,我先走了。”

他还是走到了中央大楼,夜间为了省电会关掉大部分灯,孔子像还阴恻恻地摆在楼道,太空旷了,走在瓷砖路面的每一步都有回声,宋玉津觉得瘆得慌,草草看了一圈,周遭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都关了灯,只好回到教室。

进教室时,晚自习已近结束,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三三两两往外走,宋玉津刚好和黎远撞个正着。

他们是室友,本身关系极为熟络,不知自哪天起氛围变得微妙。不过,黎远竞赛获奖后专注于自招,上名校基本是板上钉钉,留在班级里认真念书的时间不多,打照面的机会随之变少。

宋玉津和他点头问好后,两人擦肩而过,他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句。

“你知道乔迦茵去哪了吗?”

令人失望的是,黎远也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说,“不过我刚从办公室回来,年级主任还在,你可以问下她——如果乔迦茵不是去办坏事的话。”

应该不会,乔迦茵是被闫倩带走的。宋玉津略作思虑,道了谢,转头向办公室赶去。

“她应该被带到教导处去了。”年级主任说,“闫老师说她和那个什么请愿信的事情有关。”

宋玉津即刻道:“请愿信不是她写的。”

“我知道。”年级主任无奈地从镜片后面瞄他一眼,“应该是说网络账号的事情。”

“那也不是她。”他了解乔迦茵行事风格。

“我不清楚了。”年级主任看了眼表,“这个点,她也去了蛮久了,可能自己回寝室了吧?你也赶紧回去,别晚了门禁时间。就算在这间学校没几天了,规矩还是遵守一下吧。”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她包都还在教室。”

年级主任忍不住笑了:“多正常的事,乔迦茵又不是那种带书在寝室熬夜苦读的人。”

宋玉津无言以对,只好说:“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他直接前往教导处,这间办公室位置刚好在中央大楼一角,门关得严实,刚才根本没注意到。

宋玉津抄了条近路,直接走二楼的连接通道,从教学楼赶到中央大楼,唯一的不好是需要直面那个孔子像。

楼道不开灯,他打着手机自带手电沿路过去,照到孔子像时还是心里一跳,然后默诵着《论语》经过。

当他终于赶到教导处,门已经锁了,门缝里没有透出任何光亮。

同一时刻,乔迦茵将伪造的离校申请条递给保安,电动伸缩门缓慢收起。

*

乔迦茵听完,盯着地面那一处思索半晌,说:“所以你那天没找到我,然后没留下任何信息,一句话不说就开开心心走了。”

“谁开开心心了,我一点也没有开开心心。”宋玉津无语道,“而且我给你留了。”

“没有啊。”

“……有的,你没收到而已。”宋玉津快速揭过了这一话题,说,“反正你在检讨书里骂我,我也没听到,互相抵消,扯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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