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上前敲门,好半天风师公才颤颤危危地开了一道缝,看清是他们后欢喜起来,忙不迭地将门大开。

“姑娘,你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

这是一句暗语,意思是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魏昭点点头,将崔绩请进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月婆婆在清扫柿子树下掉落的小青柿子,戴着人皮面具的人正在整理墙边的花圃。

崔绩视线一扫,似无意般提起,“这人的身契可换了?”

“兄长你是知道的,我这几日实在是忙,还没顾得上这点小事。”魏昭像是很羞愧般,紧接着又正起神色,“兄长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这人我也另有用处。”

“你当真不需要我帮忙?”

崔绩这话似是一语双关。

魏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表示自己会处理好。

客人上门讨水,怎么可能光是喝茶,还得备上些点心果脯,统统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她一个眼色,众人立马识趣地退下。

崔绩掀着衣摆坐在石凳上,如赏景般环顾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清冷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难懂的情绪。

“这院子不错,闹中取静,自成天地。”

她从他的语气听出几分羡慕,心道这怎么可能?

他是崔家的大公子,华阳大长公主的亲外孙,不管是崔府还是公主府,那都是格局雅致占地不小的大府邸,岂是这样的小宅子能比?

“兄长过誉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民宅。”

“宅子是不大,却是你自己的家。”

这话怎么听着更不对。

魏昭不好接话,只能笑笑。

崔绩修长的手指轻叩着石桌坚实的面,清冷的目光越过中间的院墙,看向那座无人居住的空宅子。

“四妹妹可还记得以前隔壁住着什么人?”

魏昭心一紧,装作仔细回忆的模样,斟酌道:“我小的时候,隔壁住着的是李叔一家。当年我父亲和李叔的事,想来兄长也听说过。后来宅子就易了主,换成一户姓张的人家。张家人住了几年搬走,再后来宅子就空了。”

“你说的李叔,原名叫李威,我看过卷宗,他还有个儿子,想来应是你小时候的玩伴。”

她更是觉得心中警铃大作。

这人此时提起李戌,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

“我小时候确实和李家哥哥玩得好,只是李叔出事后他就被人接走了。”

“那这么说来,四妹妹对李家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我那时候年纪太小,很多事都记不住。”

她说的不是假话,对于过去的事她确实知之甚少。

崔绩像是信了她的话,低头去喝茶,薄唇还未沾到茶杯,忽地来了一句,“那你应该也不知道,李威曾经在漠北军中效力一事。”

漠北军三个字如一道惊雷炸响,裹挟着的不仅仅是电闪雷鸣,还有令人闻之色变的血雨腥风,因为漠北军所属之人,正是当年四王之乱之一的漠北王。

那时独孤皇族势弱,军权全在两大异姓王手中,一是拥兵边关的漠北王,二是把持朝政的平南王。

二王位高权重,所寄望支持的皇子都不是先帝。漠北王与燕王是结义兄弟,自是燕王一派。平南王是晋王的亲舅父,当然是晋王一党。

先帝虽是嫡出,却只能依靠胞姐独孤岚。

当平南王起势帮晋王夺位时,漠北王亦有蠢蠢欲动之相,是独孤岚一力平乱,将四王镇压下去,扶先帝上位。

皇权争斗之下,是无数生命的血流成河。先帝登基之后,她帮着肃清朝堂,不知清剿多少四王余孽,菜市口日日断头横尸,附近的人白天都不敢出门。

她的雷霆手段哪怕是后来人听说,亦是胆寒不已。

魏昭不自觉地抖了抖,寒意从脚底窜起。她摸不透崔绩到底掌握多少信息,却知道一旦与四王余孽扯上关系,自己就别想有安生的日子。

“兄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用装,她的脸色已白。

崔绩撩着眼皮,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很冷很淡,却如夜枭觅食。

“四妹妹不必害怕,我之所以和你透露这些,是无意间翻看过当年你父亲与李威的卷宗,很是替你父亲感到惋惜。若你有李威之子的消息,请务必告诉我,我有些事想问他,或许能弄清楚你父亲究竟是为何牵连被杀。”

她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心口发着凉,又凉又难受,同时又有几分疑惑,疑惑这人倒不像是来兴师问罪,而像是来提醒她的。

但这可能吗?

“兄长放心,若我有李家人的消息,一定会告诉你。”

崔绩像是信了她的话,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那棵硕果累累的柿子树,似不经意般来了一句,“待到柿子熟时,四妹妹记得给我留几个。”

她自是应下,将人送出门去。

门一关上,她立马上闩,深吸几口气后,才慢慢走到那结满柿子的树下。

枝繁叶茂间,绿色的柿果无处不在,但较之刚开始时已经稀疏不少。不必人为,而是物竞天择,不是每一个果子都能顺利长大成熟。

人也一样。

戴着人皮面具的男子过来,小声向她请示,“姑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声音不是李戌,而是方勒。

方勒是她收留的流浪儿,也是她可以信任之人。先前一进人面桃花,她就让他立马赶到魏宅,扮成李戌之前示人的模样。

“等会吧。”

那人太过狡猾,她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时辰过去,崔绩并没有折回,她这才让方勒卸去人皮面具后走人。

她向风师公和月婆婆询问过李戌的情况后,一起去到后罩房。

李戌正好醒着,应该也听到一些动静,知道崔绩来过,虚弱的脸上满是过意不去,“知之妹妹,我给你添麻烦了。”

并不算长的一句话,他说完之后却是气喘不已。

她想了想,并没有问他们李家是否和漠北王有牵扯一事,只说起自己夜探敬远伯府之后的发现,以及自己的猜测,“江昌义应是已死,大理寺的人之所以瞒着,且故意放出他活着的消息,恐怕还是想引你现身。”

“他死了就好,我也能对我爹和魏叔有个交待。”他饱含愧疚与怀念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看着她,“谢谢你收留我,我已能下地,我今晚就走。”

她心下一声叹息,虽明知他的表现像是苦肉计,也知这样的麻烦还是早些摆脱为好,却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的朋友可能帮你离京?”

他摇了摇头,“我不愿再牵连其他人。”

一阵沉默。

“你替我报了仇,我救你帮你都是应该,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会想办法助你脱身离开,以后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

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

不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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