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场指婚不是说推掉,就能推掉的。

元太妃所说的“回绝”,是替裴诠延迟婚期,她与万宣帝商议,豫王方接触朝政,需要一年步上正轨,再谈成家。

元太妃:“一年变数很多,说不定那时候,朝局又是一番景象。”

万宣帝提的半年,是有些仓促,但或许,也是他有所预测。

从太寿宫出来,裴诠把玩着腰间一块玉佩。

一年,变数确实多,他们又想要什么样的变数?

不知为何,他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指尖些许泛白。

宁国公府在宫里有消息来源,不用几日,万宣帝去太寿宫提及豫王婚约的事,便传到了宁国公府。

夏暑阵阵,闺房中摆着冰盆,宁国公夫人撩起窗帘,就看女儿徐敏儿穿着小衣,和丫鬟下棋。

徐敏儿起来,唤了声:“娘,你怎么来了?”

宁国公夫人笑了下,示意丫鬟下去,才说了宫里传来的消息,见徐敏儿没反应,她又加了一句:“再等下去,那薛家还真要远远甩开我们了。”

徐敏儿嘀咕:“那,那让爹爹和大哥,去争取豫王府的青睐……”

宁国公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也有动作,可前朝的事,到底和后宅不一般,豫王就算对他们再满意,也不可能让你当上王妃不是?”

这话太直白,徐敏儿面色一热,她低头,说:“娘,你是不知道,王爷对平安不一样。”

宁国公夫人:“怎么不一样?”

徐敏儿羞耻得想哭:“他以前对薛静安,和对我们也没两样,上回,上上回都好,只叫平安到他身边去。我再也不凑上去了,平白没脸!”

到底是公府女儿,从前也不是只会往男子跟前凑的,虽然她没做太多,可光是肖想过,只觉丢人现眼。

宁国公夫人安抚女儿,回想起和薛平安见过的几次,却理解似的又道:“这么说,她是入了豫王的眼了?那孩子是挺惹人喜欢。”

徐敏儿惊讶地看她:“娘,谁是你女儿啊?”

宁国公夫人笑了起来:“夸一句又怎么了。哎呀,可有些事也是没办法,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最后一种。”

徐敏儿:“什么?”

宁国公夫人:“你们都不知道,平安当年不是被送去乡下养病,而是被拐走了。”

这事在京中,大部分夫人都有猜想,毕竟当年闹得并不小,又是封城,又是禁卫军出动,闹得满城风雨,那之后夫人们不由严加看管自家孩子。

只是众人心照不宣,永国公府到薛瀚这一代也不差,没有必要得罪,然而再不管,薛家都要飞上高枝了。

听罢,徐敏儿大吃一惊:“拐走?”

宁国公夫人思索着,说:“是,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就行了。”

万宣帝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薛家姑娘全须全尾回来了,对豫王府而言,粉饰太平,总比更改婚约好。

然而当这事又成满城议论,皇家就得直面一个问题——他们如何能要一个从小被拐走的孩子?

她大抵连诗经、楚辞都没读过呢!

到此,若永国公府懂事,自会自己上奏退亲,而不是等自家女儿陷入口舌纷争之中,被挑挑拣拣,损了名誉。

徐敏儿实在想不到,平安居然是被拐走的。

想到这件事若在闺秀圈流传开,该是多么难堪,她突然有点不敢了:“娘,这件事怎么捅到明面呢?我不想做。”

宁国公夫人笑了下,说:“你以为这种事,还得我们亲自动手么,把消息传出去,自然有人坐不住。”

这个消息,若一团墨汁掉入清水中,慢慢散开,蔓延。

传到玉慧郡主耳中时候,她瞪眼:“真的?”

大宫女道:“千真万确,有好事者真去皖南查了下,回来说是薛家那姑娘,从前是被拐走的。”

玉慧:“她居然是被拐走的……”

这段时日,玉慧可无趣得紧,如今她的禁足令,就要解了,她想了好一会儿,却觉得没意思了——

饶是她以此去讥讽薛平安,但永国公府和豫王府的婚事要是打了水漂,也不一定是好事,为做给世人看,万宣帝会给豫王更好的婚事。

就像这回对薛平安出手,玉慧就被万宣帝、太子都骂了一通,她还不想在这个坑摔两次。

玉慧告诉大宫女:“闭紧嘴,它从前没传开,自有它的道理,咱们假装不知道就是了,我倒要看看,谁敢戳破。”

没两天,玉慧总算解了禁足,可以自由进出。

去知行殿的路上,时间倒巧,她碰到了八公主与四位伴读,五人走在一起,她又是一眼就看到平安。

她心内嘀咕,这人真被拐过?那过去,不是应该过得很不好?可为什么从她眼神里,却只看出烂漫无瑕?

察觉到她的目光,平安抬眼看她,倒也没有被打量的不适,只是简单地回望。

玉慧收回目光,心道,真是奇怪的人,她走上前,对八公主裴敏君行礼,道:“姑姑。”

如今遇到玉慧,薛静安还是有些紧张,见玉慧没打算和她们搭话,她才松口气。

而平安默默看着玉慧和裴敏君,这是她第一次留意到,玉慧和裴敏君之间的称呼,可是裴敏君比她们都小的。

大族枝叶繁多,京中对隔辈但年纪差不远的事,早已习以为常,就论当今四十多岁的太子,还是不足二十岁的豫王的侄子。

只是以前在皖南,平安真没见过,她认知里的“姑姑”,都是又高又壮的女人,不再是少女模样。

平安有些想不明白。

朝前走了几步,便到知行殿门口,不远处,裴诠从宫墙甬道另一边走来,他眼底却笼着一层暗暗沉色,将将露出几分锐意,便足以令人心神一寒。

见到裴诠,裴敏君先福身:“皇叔。”

玉慧郡主也跟着行礼:“皇叔祖。”

裴诠看向裴敏君身后四人,平安动作慢了一步,这才刚有样学样地行了一礼。

她垂着长而黑的眼睫,可眼底些微的惊讶,应是遇到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裴诠不自觉地慢下步伐,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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