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合欢震惊地向另一边看了过去。
齐衔羽正闭着眼睛像在休息，火堆的光亮时不时在他的脸上摇晃着。
但纪合欢看见了他微动的耳朵。
哇靠，偷听呢。
纪合欢偷笑了两下，没拆穿他。
鞠楚也瞥了一眼一旁的齐衔羽。
她看见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便迅速将视线收了回来。
鞠楚并不相信白尺玉的鬼话：“你在说谎吧。”
“千真万确！你不要不信，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大。”
扒出齐衔羽的成长史让纪合欢觉得很有意思，她又问道：“那他是怎么考上的？”
这次白尺玉很明显不想说了，但大家又都在盯着他看，他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我们那一届唯一的满分呗。”
“震惊我！”沉默许久的孟陶叔惊讶了。
“那可不是你们那一届了，这是有史以来啊！”
纪合欢听着孟陶叔大谈特谈着司法考试有多难，可谓是帮齐衔羽吹足了牛皮。
她对这些倒是并不感兴趣。
她只好奇齐衔羽的反应。
自从知道齐衔羽情感缺失后，纪合欢就对他的反应特别的感兴趣。
当一个人的大脑很难感受情绪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行为和微表情往往能表达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叔和白尺玉在交流经验，她转头撑着脸在观察齐衔羽的微动作，微表情。
齐衔羽对于白尺玉讲述他的过去微微皱了皱眉，耳朵尖也有些微微发红。
看来白尺玉说的应该是真的。
纪合欢想读出他更多的情绪，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得也越来越久。
就像一只画笔，初学者在有些笨拙地临摹着他的肖像。
从眼睛描到他下垂的睫毛，再到鼻梁……
纪合欢兴致勃勃地观察着他，但她却忘记了，他并没有真的在休息。
等她的视线落在他发红的耳朵上时，齐衔羽终于像忍不住了似的，忽地就睁开了眼睛。
眼神死死落在纪合欢的脸上，像是在疑惑她的行为。
纪合欢也不避讳自己一直在观察他的行为，反而光明正大地和他对视，还冲他笑了笑才转过身。
齐衔羽的视线落在了纪合欢的背上，纪合欢知道他在疑惑，在揣测她的意图。
很奇怪的，她越发的兴奋了，像是一个反派终于拿捏了主角的弱点一样。
但他那不喜言语的性格让纪合欢还是有些苦恼，因为纪合欢忽然意识到，就算在她的逼迫下齐衔羽和她透露了她的过去，那估计也是缺斤少两的。
他视角下的经历一点也不可信。
纪合欢向其他几个妖怪求助道：“话说，你们妖族有没有可以让人知道前世今生的法术啊。”
鞠楚想了想：“这个……只有龟族能做到吧。”
现场一花，一树，两猫。
就是没龟。
纪合欢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
叔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纪合欢：“嗯？”
鞠楚：“……别卖关子了。”
孟陶叔突然“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吧，我以前有个相好的，叫龟娘子，我俩分手那天她曾经送过我一个法器。”
纪合欢瞬间感觉到了希望，她问道：“那你这个法器可以帮我看到我的过去吗？”
“当然能，这法器能看过去，也能看未来，只可惜这个法器只能用一次，我也还没用过。”
“啊？”那这未免是个有些太过贵重的东西了。
孟陶叔八成不会免费把东西给她用，而现在的她也没东西可以和孟陶叔交换。
孟陶叔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个黑色的法器，还一边念道：“只可惜我俩当时都太年少无知了，说分手就分手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他侧身把东西给纪合欢看：“当时不欢而散，分手的时候她还让我用这法器看看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
纪合欢看着叔拿出来的黑色法器，瞬间陷入了沉思。
不是。
这东西有些过分眼熟了。
这不是当年那个骗子灵婆给她的墨镜吗！
纪合欢突然回想起了那个灵婆口中的话：
“姑娘，你这是被猫缠上了！”
“黑猫，霉运加身。”
现在想想，这句句属实啊！
难不成……她就是龟娘子？！
那她最后突然离开的行为……
纪合欢想了起来。
她转身又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人，齐衔羽这次直接侧过了身。
她当时带小黑去见了灵婆。
而后灵婆就突然逃跑了。
当时的她还以为是灵婆骗人不成所以逃跑，现在看来八成就是齐衔羽做了什么手脚。
没想到自己从这么早开始就被蒙在了鼓里，纪合欢发现自己也是心大。
不过她倒是知道可以用什么和孟陶叔交换了。
她说道：“叔，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个你老相好的信息。”
“嗯？！”孟陶叔一脸不可置信。
鞠楚也疑惑了：“妖都在妖界，你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纪合欢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么个巧合，只能说道：“这世界可能就是这么的奇妙吧，我也没想到。”
就和她没想到贾导会和鞠楚认识一样。
纪合欢和孟陶叔谈着交易：“叔，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的情况，作为交换，你把墨镜借我用，这样我们两个都不吃亏，你觉得怎么样？”
“好。”孟陶叔答应地很干脆。
齐衔羽肯定是知道龟娘子的具体消息的，但是纪合欢并不准备透露具体的消息给孟陶叔。
毕竟，这两是前男女友的关系，想不想见到彼此都不一定。
她把当时龟娘子工作的场所告诉了孟陶叔。
“她现在也在人类世界呢，这个就是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不过她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你要是想见到她可能还需要点缘分。”
孟陶叔记下了纪合欢说的地址，而后把墨镜递给了她。
“你就在心里想着自己想要看到的过去，法器感受到你的想法会让你看见的。”
“好。”
纪合欢刚准备戴上墨镜，一旁的白尺玉突然开了口：“这玩意儿能让别人也看见不？或者弄个投影？我也想看。”
纪合欢向他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她的隐私。
白尺玉笑了笑，没再开玩笑了。
“那你看完和我转述也行，我真的也很好奇。”
“等我看完看我心情吧。”纪合欢敷衍着他。
她戴上了墨镜，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前世。
只觉得面前突然的一亮，纪合欢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墨镜的黑暗，也不是洞穴里的场景。
过往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她的面前极速地滑过。
就像胶带在倒退一样，她看见了很多人物在她的面前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而她的记忆却在往前走着，在逐渐地增加。
纪合欢以为，她会看到她的过去。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她并没有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相反的，她是局中人，她从头到尾都体验了一遍。
她想起了一切。
前世的她是纪朝最不得宠的公主，可能是体内有乌鸦妖的缘故，她遇见了许多倒霉的事情。
比如爹不疼，娘还因为生下她死了，爹更是恨她了。
将她置于皇宫一个很偏僻的殿里，身边只有个宫女照顾，其他的嫔妃嫉妒皇帝对她娘上心，为了争权更是暗中害她，皇帝其他的子嗣也是经常欺凌她。
直到十三岁那年，皇帝在她生日那天突然想起了她死去的娘，父爱突然觉醒，送了她一个暗卫。
那暗卫从此以后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他虽不喜言辞，但总是保护她，还很听她话，经常帮她教训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自然的，日久生情，她喜欢上了这个一直陪伴她的人。
她觉得他也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小小的一个划伤就担心不已，也不会去刻意照顾她的心情，事事顺着她纵容她。
于是她很大胆地就表了白。
但暗卫却很明显的愣住了，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她，他不知道。
像是一个委婉的拒绝。
她以为会错了他的心意，纵使心痛也让他别在意，也别放在心上。
但同时，她让暗卫也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找皇帝将他调走。
不喜欢就不要再见面。
这是她的自我保护方式。
但暗卫却反拉住了她的手，不同意她这样的说法。
他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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