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剧目:白日堂皇】
【演员甲:姜满】
【演员乙:舒觉】
【演员丙:应如观】
昏暗室内,舒觉正跪坐在地上,面前散落着一沓信件,她在其中翻找、阅读、又匆匆丢弃。
肮脏的墙面和天花板沉默监视着她。她面无表情,但牙齿不自觉咬住嘴唇,暴露了内心的惊惧。那些陈旧的信纸在她手指间川流而过,字迹清晰地印刷入她脑海里。
半晌,她叹了声气。“不在这里吗?还是……”
她喃喃自语,又拆开一个信封读了起来。面前的抽屉还有一本相册,她并未打开。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寂静。舒觉把手机抓过来,来电显示是“张警官”。
她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划开了接听键。为着方便她开了扬声,姜满的声音立刻传出来:“怎样?你找到线索了吗?”
“没有。”舒觉顿了一下,语气终于还是透出嘲讽,“你们警方筛查了几百遍都没漏洞的东西,再让我来看也是白费功夫。”
“好吧,我这边也没进展。有消息再联系。”
女孩把手机扔到一边被褥间。她拿起相册,一张一张慢慢看过去。忽然,她在其中一页停下,抽出那张照片,对着顶上泛黄灯泡渗出来的光,细细查起来。
女孩清隽的后背在地上拉出一道长影。逐渐,另一个影子慢慢盖了上来,一点一点交织在一起,扭曲成诡诞的形状。
舒觉似有所感,她放下手,正要转过头去——
一记钝响。女孩向前栽倒在床铺上。应如观站在她身后,双手握着球棍,刚刚才放下。他穿着一身黑衣,帽子压得很低,戴了口罩,看不清什么表情。
他扫视一圈舒觉身周,照片、信封、旧纸凌乱地堆叠在一起,泛黄的字迹密密麻麻流淌在他眼中,一时难以判断什么才是重要的线索。但这不属于他接受的委托范畴内,应如观便没有去管,放任自流。
只是,舒觉最后抽出的那张照片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小心地走过去,套着塑料袋的鞋子沙沙作响。他捡起那张照片,模仿舒觉的动作,对着暗淡的顶灯,查看起来。
片刻后,应如观将那张照片塞入口袋。他弯腰,一把抱起舒觉,走了出去。
*****
舒觉从演绎中回来,首先摸摸后脑勺。她刚刚在戏中被应如观扮演的反派敲了一闷棍,完全不是能说不痛的程度。效果是肉眼可观的:那一棒下去她直接倒地昏迷了。
“你还好吧?”祝时明问。他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四周是散落的日光,透过头顶的树荫,星星点点落在地面。
舒觉放下手,叹口气:“还好。演完出来就没感觉了,只是还有被敲了一闷棍的印象。”
祝时明顿了一下,随后才说:“那确实挺吓人的。”
他们原本坐在公园里,享受附近小摊售卖的冷饮。最近调查陷入了瓶颈,天天泡图书馆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不仅是指向幕后凶手的,关于四十年前,和这个剧场有关的事件,到现在他们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
因此,舒觉决定放个假。祝时明则是她在公园里碰上的,两个人就走一起了。通常来说,她并不是很喜欢身边有人,但祝时明是个能够沉默的人,即使不说话两人也不会尴尬。实际上,她还挺享受他的陪伴。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对他印象很好。真是奇怪。她已经习惯了默认所有初次认识的人都心怀恶意,但看到祝时明的时候,她居然从未如此觉得。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忘记。”思索间,她听到祝时明这样说。
舒觉诧异地望向他,“为什么这样说?”他不可能知道她有超忆症。她从未讲过。其他知道的人也不会多嘴。
她立时提高了警惕。祝时明愣了一下,有点紧张地说:“呃,毕竟,你记忆力很强。”
他又解释道:“之前我们在一起查找资料,明明只看了一次那卷资料的标题和位置,隔了一段时间我提起来的时候,你马上就能说出来。当时我就觉得,你的记性也太好了。”
舒觉说:“原来是这样。”她放下心来。
祝时明看上去也松了口气。他说:“好像同时段还有一组人在演戏。要不要看一下?”
正在演绎的剧目是可以实时观看的,但结束后就会关闭,所以,想要观察他人在演绎中的表现只有这个时段。在演绎开始的时刻,会同步向所有人的手环进行通知,强制弹出,不必担心会错过。
“是谁在演?”
“曲语冰和洛珠。”
“那看看吧。”舒觉说,“用你的手环。”
祝时明点开光屏,调整到他和舒觉都可观看的模式,开始放映那两人共演的剧目。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舒觉靠了过去,祝时明注意到她的动作,把光屏移过去一些。
这种时候他又完全不紧张了。倒不如说,看上去相当习惯。她大概永远也搞不清他的距离感是如何判断。
那刚好是洛珠与曲语冰在天台对峙的片段。由于舒觉刚刚才回来,他们只赶上了末班车,先前那两位已经演了快四十分钟。
一次演绎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时长。两人沉默地观看这场表演,直到洛珠松开刀柄、跌坐在地,祝时明才说:“糟了。”
他语气严肃,眉头紧拧,是真切地在担忧。舒觉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说:“还没警告,她还有机会。”
“我担心她做不到。”他简短地说。而后续也如他所料。曲语冰拉着洛珠的手刺向自己、再从天台边缘落下,全程都是他在主导,洛珠不需要做出任何抉择。
“他救了她一次。”舒觉看着演绎画面关闭,评价道。她面容平静,语气镇定,心中并无太大波动。在她看来,曲语冰的行为是出于不想受惩罚,因此他必须一个人推动,去将这场戏演完。
不过,论迹不论心。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动机,他帮了她这个事实都不会更改。这也能更牢固洛珠和他们的纽带,是件好事。至于曲语冰,她清楚这点程度根本伤不到他精神分毫。
祝时明忽然站起。舒觉正疑惑,他转头对她说:“我们回去看看情况。”
虽然没能立刻理解,舒觉还是配合地起身。她说:“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不是说曲语冰。”他打断她,罕见地,“我是说,洛珠的状态可能不太好。”
舒觉反应过来,她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脸上,她看见焦急与忧虑,隐秘的愧疚。
这并不是说祝时明掩饰得不好。但她轻易读懂了他的心情。就像她曾经这么做过,在一次次猜测和验证中找到了正确的解法。
她摇摇头,将这段思绪抛到脑后。
*****
舒觉走在祝时明前头,她先打开大门。然而进去第一眼就是沙发边相拥的两人。她高高挑起眉,脸上表情一时间难以言喻,硬要形容可说是介于匪夷所思和大受震撼之间。
祝时明随即进来,他先看到她的侧脸,不禁问:“怎么……”然后也看到了客厅里的那副画面。当然,与舒觉不同,他露出了宽慰的神情,仔细看甚至能看出感动。
舒觉用从未有过的小声说:“可能,我们回来得不太是时候。”
祝时明也小声回答:“我也觉得。”
但门都开了,再往外走也不太合适。因此两人还是走到客厅。没等舒觉说什么,曲语冰先向他们投来目光,他笑笑,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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