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说什么屋舍遮不住雨,说什么无悔的选择,将虞国朝廷说得一无是处,句句都在数落她,句句都扎她心窝子。

元楹楣一句都不想再听,再听下去她就要死了,连忙环住他的腰,越勒越紧,“你闭嘴你闭嘴……”

白佑霖无奈极了,名字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还让他抱抱她,急得他一把将人捞起来,狠狠抱进了怀里。

不同于以往在沙漠里搂着她睡觉时的不敢逾越,今夜的她给了他莫大的回应,主动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他能感受到她颤抖的呼吸一遍遍加重,灼透他的心。

“你不要再说了……”

她喃喃地说完,用牙齿轻轻叼住了他的肌肤,似是惩罚,又是警告。

“好。”白佑霖感受着胸前那一丝刺痛,喉结生涩地扯动,“我不说了。”

折磨人的不知是她的崩溃,还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或是两方都有,总之,他不敢动弹,无法跨越,无法退缩,生生抱了她一夜,感受她逐渐平息的悲怆。

她睡着了。

万分漫长的一夜。

翌日的清晨,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外人面前是奴隶的乖顺,无人之时,又自然而然地使唤他,但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距离,白佑霖细微地察觉到了。

除了一双肿胀发红的双眼,她根本不愿谈及昨夜的崩溃,但凡白佑霖问上一句,她就会道一句,“人总是会在夜深人静时胡思乱想,这很正常。若是冒犯到白校尉,也请白校尉不要放在心上。”

“哦。”白佑霖胸前的牙印还隐隐作痛。

昨夜他没觉着疼,今早才发现她的宣泄使了大力气,今天又完全不管他的情绪,呵,太坏了!

二人大致了解莎支的情况后,再次启程,赶往骜丹在莎支的军械交易地点,驼影巴扎。

正正巧,捕捉到了什图一行人的身影,就在附近卸货。

二人做了乔装,选了个位置极佳的茶水铺,看人来人往,元楹楣道,“半日时间,已经有五波马匪或商人在此地转移货物了,且与什图去的是同一个方向,会不会全是军械呢?”

白佑霖自打进了这集市,神情便凝重起来,“这不是废话么!”

元楹楣可是好心安慰提醒他,他还凶巴巴的,全然不似昨夜的温柔,她莫名叹气,直至此刻,人白铁牛白校尉都未曾同她交过心,不接受她的帮助,不吐露他的计划,二人之间隔着厚厚一堵墙。

虽说她也没说过实话,总归是不得劲儿啊。

观莎支现状后,对于虞国,或者说虞国这片土地,她心里悄然萌生了计划,莎支刚受侵略,万事处于混沌中,民意最怒,要是让达鲁人治理几年,这样的怒意一定会被消弭,届时达鲁一定以莎支为据点,大肆向梁国进军。

饮马川是块宝地,矿产丰富,那里有生产兵器的据点,且此地也是草原,天然的游牧地带与达鲁习性相似,一旦落入达鲁手里,要想夺回来,难于登天。

到底是同一片土地,又是未竟的夙愿,她心里那杆秤悄悄偏移了一点。

但白铁牛不对她交心,她不知能做到哪一步,也不知梁国到底能支持到什么地步。

元楹楣想着,给白铁牛倒了一杯茶,递过茶杯时,往回缩了一下,待他没接到茶杯微愕抬头时,她笑得很是温柔,“白校尉,我可以问问你么?”

白佑霖疑惑挑眉,“问啊,我又没封你的嘴。”

元楹楣笑容变得天真烂漫起来,“五品校尉年俸也不多……听说你妹妹七窍未通,儿子也还小,长大了还得娶妻,你的年俸养得起一大家子人么?”

这问题莫名其妙,对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来说,还有一点羞辱的意味,他银眸里一闪而过的不服气,“吃饱饭不成问题吧。”

“那你续弦么?”

白佑霖看着她眨巴眨巴的眼睛,和抹得黢黑的脸,心里警觉,这人比老鼠还精,绝不可能问些无意义的问题,他环胸抱臂,嘴角微微勾起,“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会主动问我的事。”

“你打的什么算盘?”

“我之前说过的呀……你又不信……”元楹楣别开了脸,将话断在了此处。

白佑霖被这半截话勾起兴趣,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呀?”

“我说过的话你也不记得,到底是没那个心思,那我也不想说了。”她端了茶水,喝得满脸失望。

急得白佑霖敲桌子,“快说!”

几番拉扯,元楹楣垂下了头,满脸愁绪地道,“我说了想让你立功的,你根本就不在意我的话。跟我拉拉扯扯那么久,拔旗都拔了那么多回……”

白佑霖疯狂打断,“得了吧你!拔旗难道不是你主动的吗?”

“那……那赤金城那次呢?”元楹楣快哭了,装的。

白佑霖难以言喻,他敢肯定她一定在心里打算盘,但她泪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真是……

他双手合十拜了拜,恳求她,“姑奶奶,有话好好说,求你了!”

“你从不说给我个名分,一定是我这种户籍都没有的寡妇也算不得良家姑娘……”

她越说越大声,泫然欲泣,虽然周围人听不懂,但白佑霖紧张啊,瞪大了眼珠子,脸皮臊得阵阵发热,慌张极了,顿时蹦出一句话,“我给,我给,你小声一点……”

元楹楣立马止了哭泣,拿一双满是泪花的眼瞄他,小声问道,“真的?”

白佑霖犹豫了下,脸上热意还未退散,窘迫倾轧之下,他一咬牙,拳头敲在了桌上,“真的!”

这两个字说得响亮干脆,却有些急迫,像是被逼无奈时蹦出话。

元楹楣有一瞬恍惚,面上竟热乎起来。

怪了。

她立马收敛心神,接下来的话她早就准备好了,却听见他问,“你不怪我参与了造反?你爹是我杀的。”

她听见了他的呼吸。

说得是陈素年吧。

“呃……我爹为国尽忠,你也有你的立场,毕竟你连房顶都没有……”元楹楣顿了顿,“要怪也要怪平西王,他造反也就罢,还半道死了,没那个命,造什么反啊……”

元楹楣声音弱了下去。

宽恕来得猝不及防,白佑霖也慌神,抬眸看她一眼,她垂头盯着双手捧住的茶杯,浓黑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知道她有心眼子,却还是被这句宽恕笼住了心神,心跳凝滞片刻。

周遭的集市喧闹在此刻隐去,两人都没再说话,一个垂着头,一个垂着眼眸,却一遍又一遍去偷瞄她,瞄她的手指在茶杯口来来回回蹭过,瞄她被微风拂来拂去的发丝。

白佑霖不敢置信,却仍微不可见扬起嘴角。

半晌后,白佑霖猛地回神,呼吸才缓缓恢复正常,他扬唇笑了,“呃……嗯。”

元楹楣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但方才她想说的话却忽然忘了,慌得她连连饮下好几杯茶水后,才想起来,抬眸笑道,“不过你要是太穷了,我可不嫁。”

他要是没想娶她,这话还真说不下去。

这话是重点,白佑霖发觉了她的意图,摇头失笑,“你继续说。”

被揭穿了元楹楣也要继续说下去,“五品校尉可满足不了我,所以你必须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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