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太大了,连那么坚固的船都烧成了废墟,更不用说一个人。

棱镜没带回来有用的信息,只说那些烧剩下的东西已经被当做垃圾处理掉了。墨色波涛汹涌着奔袭到岸边,几浪过去连爆炸的印子都没有留下。

很多事物的消失就是这么无声无息。

玄烈不知道向繁森之前做了多少准备,是不是或多或少也为此次任务紧张。

他怎样一个人担惊受怕地依靠在船边,是不是每三秒都要朝舜氏的地方遥望,盼着该来的人快点出现。又在看到等来的不是该来的人而是装备齐全的舜氏军队时,内心是怎样的绝望。

他们连人带船拖到楼边,公开处刑一般用火将他包围,样子像是在作秀,拿他当一只怎么叫都无济于事的鸡,儆整栋大楼乃至整座永璃岛的猴。

不过据舜希的反应来看,向繁森好像真的没供出来目的和背后主使。这是棱镜的原话。

办公室寂静下来,像是午夜时分的雨林中心,潮湿燥热,某处滋生着蠢蠢欲动的不安。

“要求所有人接种的疫苗,是你研发的吗?”玄烈坐在舜真正对面的墙边,和她相距八百公里远。

“你已经查到这了?”舜真撑着太阳穴,闭着眼问。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谁说我什么都知道?”舜真睁开遍布红血丝的眼,“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坐在这耗什么呢?”

“我体内的病毒和二十年前韶赋修研制传播的病毒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所以第一战备的失控状态只是因为芯片超载和自身病毒发作,而不是韶赋修控制的,是吗?”

说着玄烈站了起来,“这种病毒在发作时会极大程度摧毁主体的身体,但能发挥出更强大的能力对吧?当时林老师也说这种病毒会破坏我的身体,要我不要过早预支能量。明明他也知道,对吧?”

“是。”舜真应道。

“可是,我明明在他使用病毒控制器时感受到了能量波动。”

“你当时不也刚遭受过重大刺激吗?”舜真轻描淡写地说。

“所以……其实韶赋修的病毒控制器无法对我产生作用,而你明知道这一点却不说,在他用病毒控制器当筹码威胁舜氏的时候,你也欣然接受了?”

“欣然接受?”舜真被这四个字逗笑了。“不然呢,我要告诉他说你这个对我们没有用,因为玄烈根本感染的就是另一种病毒,然后你……”

舜真指着玄烈,“然后你因为不曾被感染而让韶赋修觉得你脱离了控制,他的目标从控制你变成了要干掉你。那么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我是怎么感染到这种病毒的?”玄烈接着问。

“不知道。”舜真放下手,接着跟要睡着一样懒散地撑着脑袋。

“不知道,还是无可奉告?”玄烈大步上前,搬着一把隐藏在墙缝的草皮椅子坐到舜真对面,“当时炳灿牺牲的时候也很不对劲,混乱,失控,但实力有了质的飞跃,他是不是也感染了这种病毒?”

“是,但不太一样,”舜真的回答干脆爽快,“他身上的病毒是你这种病毒的变种,更快更高效,只是……少了一点额外功能。”

“什……”

“我不说。”

现在已经发展到玄烈还没开口问就已经被舜真打回去的程度。看来要从她嘴里撬点什么还真不容易。

“你这么了解,却不知道我们因为什么感染?”

“时间太久远,你的原因我记不清了,但……炳灿的我知道。”

“别卖关子。”

玄烈表情峻冷,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把舜真衬得特不正经。

“因为,在他治伤的时候,是我亲手把病毒注射进他的身体。”

舜真耸着肩膀,小臂叠在一起,像个小学生,发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玄烈脸色从惨白到铁青。

惊愕被一层层缓慢爬升的浓雾掩盖,刀刃般锋利的眸光破雾而出,舜真说来轻巧的几个字,给玄烈带来的震撼远不止惊讶这么简单。

“你,在开玩笑吗?”

“怎么样?你要杀我吗?”舜真微笑着说道。

“原因?”

“原本是打算用作杀器投放到战场上,想不到他自己跑到城区里了。”

窗外忽有鸟兽带着刺耳叽喳声掠过。这些由金属制成的无生命动物,是高处用来监视城市的眼睛。

然而在它们飞过这扇窗不久,一簇簇小型爆炸就将它们摧毁成一堆粉末。

视线从窗外挪回,见舜真还是那副表情,玄烈定了定,开口:“变种病毒,也是你一直私下里研制的?可是这种病毒的研发者不是阿烛的父亲吗?为什么是你在研究?”

“不冲突啊,他无法做到的事情,我拿来发扬光大,”舜真仍望着窗外风里飘零的机械鸟碎片颗粒,“其实你也可以试试看,做病毒和做你们这些铁盒子一样好玩。”

听到“发扬光大”这四个字,玄烈嘴角微搐,脸色泛冷。

“不管做什么,都不如看我们一个个病毒发作身亡更好玩吧。”

“嗯,好像是这样,”舜真点点头。

随即,她看向玄烈,“你好像很意外啊。怎么,不是早就该做好被所有人利用的觉悟了吗?”

玄烈脚踏得地震天响,也不坐电梯,硬是拽着一口气“咣咣咣”楼上楼下来回穿梭。

棱镜猜到玄烈肯定是生气了,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问什么,只能一股脑跟在玄烈身后默默地走。

单间虽然清净,但更多时候寂静过头了。有时候玄烈起来头昏目眩连几点钟都分不清楚,甚是孤独。

先前和阿盼一人一个休眠舱,两个人挤在不大的房间里,偶尔阿盼还会半夜偷偷溜起来看电视,笑声甚至能把处在强制休眠状态的玄烈给吵醒。

习惯是个很怪的东西,那些原本不喜欢的、觉得讨厌的,竟都会在失去后显得弥足珍贵。

玄烈一进房间就愤然坐到椅子上,棱镜在门口徘徊了一阵,还是决定走进来,顺道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看着棱镜无所适从的样子,玄烈拿出那个令牌样的东西。

“除了我,还有谁有权利调动你们?”

棱镜摇摇头,“没有。”

“舜真也不行?”

“不行。”

“好,”玄烈把令牌收进口袋,“帮我个忙,查点东西。”

“您随时吩咐。”

棱镜微微低头,左手贴在耳边,耳廓顶卡着的透明色耳夹开始闪烁红光,以示将对玄烈接下来所说的重要指令进行录音。

“三点。一,调查向繁森,无论是调他明面上的资料还是去黑市买消息,尤其是二十年前他在芯片研发团队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二,调查潼霜的去向和韶赋修。现在尚不清楚韶赋修有没有进颠转,总之是关于他的,越多越好。

“三,最重要的……”

玄烈站起身来,朝棱镜走去。

他比棱镜高出不少,但因棱镜垂着脑袋,玄烈只得穿过棱镜长而浓密的睫毛去看他的眼睛。

他需要试探棱镜的虚实,需要知道棱镜是否是舜真安在他身边的眼线,需要知道棱镜是否得用、是否好用。

“三,我要知道第二战备的全部信息。包括第二战备基地详细地点、有关人员以及第二战备研发的进度和一切资料。这件事优先级最高,要不遗余力。”

玄烈说罢,棱镜耳朵上的闪烁停止了。他木然地放下手,挺立着向玄烈敬了个礼,“收到!棱镜这就去做!”

“等等,”玄烈叫住转身就走的棱镜,“注意安全。”

棱镜深深地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小男孩般一往无前毅然决然的果敢,离开了玄烈的房间。

又只剩下玄烈一人。

舜氏新做的一轮弯月今天首次被挂上天空,皎洁到异常虚假的月光穿过窗洒进房间里。

房间没开灯,玄烈上半身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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