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湮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见过的脑子有问题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病得如此清新脱俗,眼前这个绝对是独一份。

看着沈清弦那截由混乱灵力凝聚而成的剑气虚影,再听听沈清弦那理直气壮,仿佛抓奸在床的质问,额角青筋差点直接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我、穿、你、娘、子、的、衣、裳?”楼湮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这几个字挤出来,每个字恨不得都裹着冰,听得周围暗中围观的邪祟们集体打了个哆嗦。

这身赤焰修罗袍,是采九幽深处的血煞冥蚕丝,引地心炎火淬炼,又浸泡在万年魔血池里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才成就的法衣,寻常鬼怪看一眼都能魂飞魄散,到了这失忆傻子眼里,成了……他那个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脑补出来的女道侣的衣裳?

楼湮气极反笑,周遭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十度。

他盯着眼前的人。

这张脸他在上界无数次见过,彼时这人一身雪色道袍,周身剑气凛然如寒霜,剑锋所指,无人能及其锋芒,是受万千修士敬仰,遥不可及的剑道魁首。

何等风光霁月?何等的不可一世?

如今却顶着一副失忆了的空壳子,用看变态的眼神死死瞪着他,还说他抢了他道侣的衣裳?

楼湮冷笑。简直荒谬,荒谬得让他简直想掐着这人的脖子问问,什么劫雷能把人劈失忆,连性子都变了。

沈清弦被那强大的威压压得体内灵力更加紊乱,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强行咽下,脸色白得透明,眼神却更加执拗!

“休要再狡辩!”沈清弦声音虚弱但气势不减,逻辑自成一体,“定然是你这邪魔囚禁了我娘子,夺了她心爱的红衣!以此羞辱于她!”他越想越觉得合理,看向楼湮的眼神简直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有特殊换装癖的变态绑架犯。

楼湮:“……”

【顶楼吃瓜群(恶灵版)】

【无头骑士(刚把脑袋安好版):打起来!打起来!(兴奋搓手)】

【画皮鬼:……不是,这新来的什么路数?他是在说这位大人抢了他老婆衣服穿?】

【吊死鬼:呃……虽然但是,这位大人穿红色是挺好看的。】

【饿死鬼:重点错了吧!他居然觉得这位大人会穿女装?!这已经不是眼瞎了,是脑残啊!】

【影魔:赌五百年修为,这位下一秒就会把他捏死。】

【众鬼:跟了!】

“本座对你那莫须有的娘子,以及她的衣裳,没有半分兴趣。”楼湮的声音冷得掉渣,“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滚出本座的地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二,本座亲自帮你‘滚’出去,方式不限,概不保证完整性。”

沈清弦闻言,不仅没退,反而又上前了半步,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水光潋滟的眸子死死盯着楼湮,语气带着一种“我终于看透你了”的悲愤:“你果然想赶我走!你想独占我娘子!你这横刀夺爱的无耻之徒!”

横刀夺爱?独占?无耻之徒?

楼湮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了。

他跟沈清弦做了一千年的死对头,互相恨不得把对方狗脑子打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人,用这种“情敌”的眼神看待……这感觉比生吞了一百只臭屁虫还恶心而且诡异。

“本座最后说一次,”楼湮的耐心宣告耗尽,周身煞气翻涌,危险的气息节节攀升,“这里,没有你的娘子。”

“你有!”沈清弦斩钉截铁。

楼湮彻底没了言语。

他明白了,跟现在的沈清弦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还是头疯牛。

他眼神一厉,不再废话,抬手间,浓郁的煞气凝聚成一只巨爪,带着威压,直接朝沈清弦抓去!

这一下要是抓实了,够沈清弦本就重伤的身体直接散架。

沈清弦早有防备。

虽然脑子不太清楚,但战斗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面对这雷霆一击,他体内那些造反的灵力反而被外部压力激得暂时统一了战线——保命要紧!

他没用那摇摇欲坠的剑气,而是身形极其诡异地一晃,快得只剩一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煞气巨爪。

同时,他的手再次摸向了……腰间?

楼湮瞳孔微微一缩,以为他要祭出什么本命法宝,神色不由认真,准备应战。

然后他就看见沈清弦从他那件破破烂烂的白袍的腰带里,掏出了一把……

一把花花绿绿的塑料夹子。

楼湮:“???”攻击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只见沈清弦眼神专注,手法快如闪电,将那把夹子灌注了微薄的灵力,以一种天女散花的手法,“咻咻咻”朝楼湮掷去!

楼湮下意识一挥袖,煞气轻易将这些“暗器”碾成了齑粉。

沈清弦勾唇,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半截折断的尺子。

大概是刚才在楼下顺手牵羊的办公用品之一。

趁楼湮分神的空,他以尺代剑,直刺楼湮咽喉!

招式精妙,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剑意,偏偏武器是半截塑料尺子,场面一度十分抽象。

楼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能感觉到这一“剑”蕴含的意境极高,若非武器拖后腿,威力不容小觑。

这傻子,脑子坏了倒是没把打架的本事忘了。

楼湮轻松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向沈清弦胸口。

沈清弦似乎早料到如此,根本不硬接,利用灵活的身法再次闪避,同时另一只手又从袍袖里摸出个东西,看也不看就朝楼湮脸上砸去——

那是一个……黄色的,咧嘴笑的橡胶鸭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之前放在工位上的解压玩具。

小黄鸭发出“吱”的一声惨叫,英勇就义在楼湮护体的煞气上,炸成了一团粉末。

楼湮:“……”

他真的,很久没有这种……想要吐槽却找不到合适语言的憋屈感了。

沈清弦却越打越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看!这魔头如此厉害,却对我的“攻击”只守不攻,定是心虚!怕伤了我,我娘子会怪罪于他!

他越想越气,攻击更加凌厉,武器越来越离谱:橡皮擦、回形针串、马克笔,甚至有一本卷起来的《员工守则》。

嘴里还不停叫唤:“把我娘子交出来!否则我今天就拆了你这魔窟!”

楼湮终于彻底暴躁了。

“沈清弦!你他妈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他妈要抢你娘子?!”

沈清弦被这一吼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他捂着胸口,喘着气,却依旧倔强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抢我娘子”的固执,以及一种“你居然否认?你果然是想掩盖事实”的笃定。

他苍白着脸,虚弱地冷笑一声,掷地有声道:“休想骗我!你定是觊觎我娘子美貌,求而不得,才行此龌龊之事!强取豪夺,……你这变态!”

最后几个字,如同终极必杀技。

楼湮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一声,彻底崩断了。

他周身煞气轰然爆发,赤色衣衫猎猎作响,眼中翻滚着怒火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行!”楼湮一步踏出,瞬间逼近沈清弦,速度快得超出了沈清弦的反应极限。

沈清弦只觉手腕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那半截塑料尺子“咔嚓”一声掉落在地。下一秒,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狠狠掼在了旁边墙上。

后背撞得生疼。

楼湮一只手死死扣住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两人身体紧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深邃眼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沈清弦,”楼湮盯着他,用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气音,带着一种极度危险但破防后的平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本座对你娘子图谋不轨吗?”

沈清弦被他眼中的疯狂和逼近的气息弄得有点懵,挣扎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但依旧嘴硬:“难道不是?!”

楼湮扯出一个笑容:“好。”

“那本座现在就如你所愿。”

“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图谋不轨,本座到底是怎么个图谋不轨法!”

话音未落,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满世界找“娘子”的嘴!

“唔——!?”

沈清弦猛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

世界,安静了。

【顶楼吃瓜群众(恶灵版)内部频道】&【17楼鬼怪内部交流群】

【全体成员:!!!!!!】

【全体成员:卧槽!!!!!!!!!】

沈清弦的脑子,像被一万只尖叫鸡同时踩过,又像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搅成了一团浆糊。

发生了什么?

嘴唇上冰冷而柔软的触感,带着一种霸道无比的,属于另一个男性的气息。

楼湮看着身下人那双骤然瞪大写满了茫然的眸子,心里那点扭曲的报复性快感还没升起半秒,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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