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园芳并未顾及颈处的伤口,他甚至又提了把速度。

温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她握着刀执拗地说道:“你端着酒杯过来找我的时候,我闻到了酒的味道。”

她不管他敬那些人的是酒还是水,她只知道陈园芳在她这里就是喝了。

陈园芳开着车上了高速。

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极冰冷的光。

“有时候,不知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说你疯了吧,你还知道闻杯中酒,看人家对你真不真诚,说你没疯,你又对我割喉。温顺,你应该知道,我是从国外回来的专家,是被你们当地商会捧着的人。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温顺没有理他,大有他再不停车,就直接割断他喉咙的架势。

陈园芳一路疾驰着下了高速。

车内的氛围冷到了极点。

直到临近她打工的工厂,陈园芳才冷嗤一声道:“我端去你面前的,的确是酒,不过我没喝。”

听到这里,温顺才将刀收回。

她随手从他的车里,抽出了几张纸巾,将那柄精制钢刀擦拭干净。

“没喝酒就没喝酒,为什么刚才不早说?”

温顺收好刀后,疲倦地仰躺在他的后座上。

现在正是晌午,光照很充足,晒得她的脸上很快蔓出了红晕。

陈园芳开着车轻喃:“总觉得,问那么重要的事,应该敬你杯酒的。连这个都作假,怕你看不起我。”

温顺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们这些人,总是害怕别人看不起。”

“你呢?你就不怕?”

“不怕。”

她说得坦荡又自然,自从得了精神病,精神状态好多了。

陈园芳对她讽刺道:“是啊,你但凡有一点怕被人看不起,就不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温顺,你只是看着乖巧,又沾了你名字的光,所以当初老师对你特别放心,其实你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叛逆的。”

温顺把脑袋贴靠着窗,看着一个个废弃烟囱,被他们的车甩在后面。

“我不这么认为。我只是没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勇敢和适应这个社会,不能说这是叛逆导致的。”

陈园芳莫名地为温顺感到骄傲:“你还没适应啊,我觉得你是最适应的。”

都说,天才识天才,疯子识疯子。

陈园芳和温顺两个人,看似有着天差地别的际遇,可在某些时刻,是很认同对方的。

他们与同学会上的人,有壁。不是生活品质方面的,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做派。

或者说,同大流对抗的底气。

陈园芳带着温顺开进果汁工厂的大门,不过却没放她下车。

他将车门反锁,自己逃了出去。

血从袖口滴了出来,他捂着自己的颈,到处去喊人救他。

副厂长阚大善,本来这时候该下班接孙子了,突然看见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朝自己冲了过来。

他一把扶住对方,又喊来了几个安保。

“哎呀呀,这、这是怎么了?”

陈园芳在奄奄一息之际,出人意料地开启了直播:“我在当地的果汁厂,被一名有精神问题的女员工割喉,这是副厂长阚大善,请他务必给我一个说法。”

阚大善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直播里。

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些电子产品。

果汁厂的效益几年都没有提高,上面开会说找一些体量大的网红来车间做直播,全被阚大善给驳了回去。

阚大善能从车间主任做到副厂长,不光是因为他善,还因为他恶。

他多年前是混子头头,工厂在建立之初,很多工人偷拿原材料,上班的时候不服管教,导致工厂效率不高。

后来,老厂长就找了街道上的混子头头,来当车间主任。

混子下手又黑又狠,员工们自然被管得服帖。

常言道,富的怕穷的,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可就算阚大善再怎么穷横,遇上温顺这种不要命的,也是不敢招惹。

当初,温顺用拖把怼脸的,就是这个人。

也是他,将管库的温顺调离,调去了车间削桃子。

之后就一直没换过位置,给温顺练出了炉火纯青的削桃手艺。

偌大的车间里,削桃子的不只她一个。

只是别人削出来的,要么把桃削得烂唧唧,要么就是上面还带着软毛……

温顺削完的桃子,个大又饱满,汁水损耗率最低。

可最后还是要和别人的桃子混去一起。

刚开始时,有老员工看不下去她削得太认真,这都把人给比下去了,还让他们这群削桃削了许多年的老人怎么混?

几个人吃完饭闲着没事儿干,真就一起去找她了。

“哎,我说,你削这么好干嘛?最后还不是和我们的混在一起!该削毁几个就削毁几个,别弄得大家不好看。”

温顺谁也不理,仍低着头削桃。

脑袋被一根强有力的手指猛戳了一下。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

她削桃的手一顿,慢悠悠地说道:“其实,桃子和人也差不多。”

“你什么意思?”

温顺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无论自身被塑造成什么样,有多少与众不同的修养,最后还是要被投入到芸芸众生之中。跟那些坏的,烂的,臭的,一起被工作消耗榨取,你说我们和桃子是不是很像啊?”

啪地一下,温顺手中的桃子被带头的老员工踢飞。

可对方的脚筋,也因此被挑断。

温顺在工厂伤人的事,早有前科,只不过她伤的都是人人所厌恶的,因此也就没多大点事。

那位不知好歹的老员工,连温顺这种疯了的都敢惹,更不要说其他看起来好欺负的员工了。

温顺不是软茬儿,也不是硬茬儿。

她是疯茬儿。

可是工作上并无错处,只要她不想升车间主任,那她就是厂长的待遇。

这些年来,没人敢惹她。

可任谁都没想到,她这次居然割了外人的喉。

这可不是小事。

再加上陈园芳的直播,直接造成了轰动。

果汁厂是分厂,当初建在这里,一是因为有大片的种植园,二是因为拿地便宜,三是因为这里是创始人的家乡。

总部设在海市。

饮料只是食品产业中,很小的一个分支。

而食品产业,又是总部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收支勉强平衡,创造不来多大效益。

楚溺在回国的飞机上,看到了闹得沸沸扬扬的直播片段。

这是家里老爷子分享给他的。

他都没能看完,视频就打了过来。

“早就让你回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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