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
即便置换的代价是另一无辜之人的逝去。
有人踟蹰着上前,有人犹豫着沉默。
“小妹妹,你不死,我们就都得死。你看——”
“我们下不去手,要不你——”
“俺们一定记你这份好,年年给你烧纸上供!”
楚宜笑倒吸一口凉气,手脚冰冷得发麻。有墨无痕在旁,比起惧怕,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
梁鲁川比得好好的,为何络腮胡的矛头突然对准了她?要说有仇,原主不可能结仇结到栾州。
从进场到现在,足足半个多时辰,她不相信络腮胡没瞧见她。
古怪就古怪在这里,刚进场时不发难,也不等比赛临近结束再发难,偏偏断在开场没多久的时候。
抛开道德不论,分文不取就放了场内近百号人,并且舍弃了数十轮赌局,上万两银子白白扔掉,她可从没想过她这条命竟然值这么多钱。
华亭内,自开场就沉迷于各种赌局的县令小公子正凑着脑袋跟络腮胡子商量着什么,他看一眼赛场,又瞄一眼络腮胡的神色,像是舍不得比赛就此暂停。
络腮胡似乎也有点动摇,歪头去看那名罩着黑斗篷的人。
那人摇一摇头,拒绝了。
看样子,杀她的主意,是那个神秘兮兮不辨雌雄的人提出来的。
能让络腮胡和县令公子如此言听计从,这人来头估计不小,或者说,他/她背后之人的权势绝非区区一方县令可比。
场上有人沉不住气,“他娘的磨磨唧唧,有这废话的功夫早了结这丫头了。”
看台高起赛场半人多高,还有铁栏相阻。他咔咔活动两下手腕,单手扣住石台顶端引体向上,轻轻松松就翻过铁栏,抬手便是一记手刀朝楚宜笑脆弱的颈间劈去。
轰——
下一刻,伴随一声巨响,铁栏向外凸出,那人的脑袋更是生生卡进栏隙间,剐破的头皮哗哗淌血,凭他两臂用力都挣不出。
看台上,一个穿着利落的青年收回腿,喊了墨无痕一声“少主”。
楚宜笑吓成了鹌鹑,【系统,这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TvT】
系统没回声,墨无痕缓缓起身,方才还一派清朗的眼底如今已是乌云怒积,他睥睨着场下,几个本要撸袖相助的人悄无声息缩了步。
现在他们知道小姑娘有人保,但她不死死的就是自己,死神的刀架在脖子上,脸色难免有些难看。然而,墨无痕一句话醍醐灌顶,仿佛两个响亮的耳光啪啪掴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爷们儿?”
楚宜笑看着眼前这一幕,漫天星光挥洒,风静云止,墨无痕就那样站在她的身前,衣袍发尾安静垂落。
飘渺的哨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眼前场景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最终扭曲成角斗场上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哀嚎与欢呼声交织,哭泣与大笑并存,炽热的气息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喂,别哭了。”她听见了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
那道声音就像闷热夏天里的薄荷与冰,丝丝清凉将她围拢,一道模糊的影子站在眼前,将疯狂的场景悉数遮挡。
从身量看,他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他似乎伸手帮她抹了抹那并不存在的泪珠,“一边儿去,这一场,我替你上。”
男孩儿的身量不断抽高,肩膀变宽,带着毛边儿的光晕向外扩散,周围的一切再度清晰,墨无痕正偏头看着她,声线里的傲气与幻象中的男孩有了重叠:“旁边等着,打架这种事,就不劳烦你亲自动手了。”
人贩并杂役都守在场下,见有人闹事,纷纷拔刀。
最好的震慑就是杀鸡儆猴,凌秀跟她母亲站得最靠外围,首当其冲。
三号房少女离她们最近,习武之人反应快,人贩刀锋刚沾了点血,她便熟练地喀拉一声卸了人贩的胳膊,夺过刀,把人脑袋当木头砍,“冤有头债有主,大家伙儿可别做了孬种!”
她身旁一瘦弱男子瑟/瑟道:“明明死一个就行,干嘛……”
少女将刀冷冷架上他的脖子:“先送你去见阎王?”
男子两眼一闭:“打……我打还不行吗……”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数不清的黑影逆着人/流跃至角斗场,个个佩剑,二话不说加入混斗。其中有三人聚至楚宜笑身边,说是少主吩咐,保楚三姑娘平安。
至于他们的少主,正掠步往华亭移动,直奔斗篷人。
期间有人提剑阻拦,他看都不看,单手一挥便夺了那人的剑,手腕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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