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谢无咎低声轻笑,手中佛珠拨弄得清脆作响。

“若按你这般开口,本督所做之事,岂不是人神共愤,合该下地狱?”

隐竹面色一变,连忙否认,“她怎能与主子相比,主子这么做,皆是有苦衷的!”

“哦?”

谢无咎轻抬眉眼,“你不是知晓,她也有苦衷?”

这下,隐竹再无话可说。

低垂眉眼,眸中却有寒意一闪而逝,实在不明一个妇人,怎能让主子如此在意?

自今日街上遇见后,谢无咎竟嘱咐他前去调查,不过半个时辰,关于叶晚竹生平,便被他们一览无余。

和这京城大多女子一般,困顿于宅院之内,受尽夫家磋磨,人人都趴在她身上吸血,她却任劳任怨,鞠躬尽瘁。

可独独今日,一切都变了。

手撕外室,杖打亲子,脚踢夫君,更是当街做出那般野蛮行径。

这女人,简直如同疯了一般!

“疯点好啊……”

高台之上,谢无咎低声轻笑,在空旷大殿里,显得幽冷又阴森。

“这京城着实太过无聊,多的是表里不一,看似循规蹈矩,实则肮脏龌龊之人,本督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疯劲!”

抬手一抛,佛珠稳当落在掌心。

谢无咎笑得妖孽,“对了,景平王骂了本督是吧?”

隐竹一愣,“是有此事。”

“那便好,本督向来睚眦必报,让隐月去盯着,必要时他知道该怎么做。”

隐竹欲言又止,“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无咎眼神睨向他,“说。”

“属下跟随主子多年,从未见您如此在意过谁,如今大业未成,还望主子……”

话音未落,谢无咎衣袖轻挥,一记罡风凌厉朝隐竹门面而去!

来不及躲闪,隐竹瞬间飞了出去,狠狠砸在鎏金柱子上。

“你今日似乎对本都很不满?”

“属下不敢。”

强行咽下口中腥甜,隐竹踉跄跪下,双手抱拳,头也不敢抬。

谢无咎冷笑一声,淡淡收回目光。

“本督在意谁,那是她的荣幸。隐竹,别以为你在本都身旁多年,便能代我行事,还早得很呢!”

“滚吧。”

从殿中出来,隐竹捂住胸口,终是忍不住,噗嗤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惹主子生气了?”

调笑声传来,隐竹拧眉看向树梢上倒挂着的隐月。

“与你何干!”

隐月笑了两声,从树上跳下,“咱们可是一同长大的,怎就与我无关了!你也是,明知主子向来阴晴不定,干嘛非要激怒他?”

“大业未成,主子不该浪费时间在无关人等身上!”

隐竹声音重了几分,几乎低吼出声。

“你这么在意干嘛?或许只是主子无聊,想取乐而已!”

隐月被他凝重面色吓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别太较劲了!说不定过几日,主子新鲜劲过去,也就不在意了。”

又安抚了两句,他领了任务,飞身而去。

独留隐竹面色阴沉站在原地,双手攥紧成拳,手背青筋隆起。

不会的,跟随主子多年,隐竹比谁都更了解他。

今日对那女子,主子分明是上了心的!

一时兴起也就罢了,倘若那女子当真会阻碍主子成就大业……

他必杀之!

——

一晃三日过去。

叶晚竹说到做到,将嫁妆一并收回,府中吃穿用度再与她无关。

院中有小厨房,想吃什么自己做即可。

至于外面的纷纷扰扰,叶晚竹不甚在意。

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她打一双!

真当她叶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人人都想分杯羹!

这几日她未曾出府,但也没闲着,一直在夜以继日地查看店铺以及田庄的账本。

不看不知道,她的嫁妆几乎快要被柳汝兰掏空了!

许是没想到她会查账,账簿做得格外粗糙,许多取用都含糊不清,一看便知是拿去贴补大房了。

这些年,陆陆续续几万两也是有了的。

叶晚竹冷笑,茶盏重重砸在桌面上,茶水四溅。

“好一个柳汝兰,看来我还是打轻了。”

吃进去多少钱,叶晚竹都要想办法让她再吐出来!

只不过……

柳汝兰取用银子是为了她的小家,而并非整个景平王府。

如今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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