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罗紫惦记九皇子想见父亲却被拒绝的事,表面尽职尽责的跟随九皇子,实际早就走神,没发现九皇子忽然停步,不幸结实的撞上去。
秦琢侧身扶住差点跌倒的太监总管,竖起手指放至唇边。
罗紫见状,双手捂嘴,坚定的点头。
虽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现,但是主仆默契没有失灵,他已经明白,五感异于常人的九皇子,此时正处于看热闹的状态。
快一个月没来,这个看似偏僻冷清的宫巷依旧藏着数不清的人情往来。
秦琢放开站稳的人,顺着似有若无的音调缓慢调整位置,保证别人没办法发现他,他却能最大程度的分辨,那些人的言语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大庆殿、县主......?
罗紫保持僵立的姿势,故意放缓呼吸,只随着九皇子的身影移动目光。
等到九皇子招手,他才长舒一口气,随即小跑过去,好奇的问道,“这次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如果是无趣的事,九皇子根本就不会耽误这么久。
秦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耳侧的银光,未答反问,“前些日子,燕国公府的笑话,如今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太皇太后要求六尚配合礼部准备县主的册封礼,美名其曰,为避免临时出错,每种东西都要准备三份。
大玄公主、郡主和县主的待遇不如前朝,然而册封礼代表的是整个宗室的脸面,隆重盛大的程度未降反升。
宗室有哪些适龄的姑娘,按照常理什么时候能得到封号,礼部和六尚早就心中有数,大概提前两年就会开始准备。
如今太皇太后张嘴就是要求六尚和礼部立刻准备三份,册封县主的印玺、礼服、冠冕、仪仗和各种礼器,委实是强人所难。
办事的人虽然不敢反抗,但是难免有埋怨太皇太后的心思,私下说些往常不敢乱说的实话,恰好被秦琢碰见。
罗紫不假思索的道,“我知道,昨天,我哥才说过一次燕国公府的事。”
虽然西域神药‘绿鸠鹊’已经证实,燕国老夫人如珠似宝疼爱十几年的六房大姑娘,实际不是王六郎的血脉,仅是一只被动鸠占鹊巢的野鸟。
但是燕国老夫人早就习惯,各方面偏爱这个与她投缘的孩子,十几年的感情从未掺水。
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担心六房大姑娘有没有受委屈。
根据从燕国公府传出的消息形容,燕国夫人和六房夫人听见燕国老夫人的担心,表情立刻变得非常精彩。
这毕竟只是燕国公府的家事,又不光彩,任谁都会尽量封锁消息,燕国公想要脸,态度自然不会例外。
即使是东宫,知晓的消息也有限。
反正六房大姑娘依旧是王家族谱认定的亲女儿,只是彻底离开王家六房,搬进燕国老夫人的院子。
前几日,燕国老夫人终于养好身体,前往庆寿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身边只有燕国公的幼女和六房大姑娘。
罗紫整日见识九皇子的本事,只要离开东宫,说话就格外的小心。音调低缓,“燕国老夫人似乎想要认六房大姑娘为干孙女。”
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促狭,快速补充余下的话,“只是不知道,燕国老夫人是想要王六郎继续给六房大姑娘做爹,又或是换成燕国公给六房大姑娘做爹。”
反正只要燕国老夫人坚持,哪怕六房大姑娘已经被证明是假狸猫,未来也能再变成真狸猫。
秦琢有些走神,自言自语似的道,“好奇怪。”
因为六房大姑娘是王六郎的女儿,所以燕国老夫人才宠爱六房大姑娘十几年。
如今六房大姑娘不再是王六郎的血脉,燕国老夫人恼怒到当众昏厥的程度,醒来竟然依旧疼爱六房大姑娘,希望六房大姑娘以另外的方式成为她的孙女。
“这有什么奇怪?”
罗紫哑然失笑,“哪怕只是养只狗儿,几年也足够培养深刻的感情,况且六房大姑娘不仅是人,更是言谈举止没有一处不符合燕国老夫人心意的眼珠子。”
秦琢这才发现,他将困惑说了出来。
罗紫又道,“你看换子的事,归根结底,实际是怨王六郎的夫人动了歪心思,六房大姑娘只是遭受无妄之灾。”
他真心实意的认为,燕国老夫人和六房大姑娘都很可怜。
秦琢似懂非懂的点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太子同样不知道换子的始末,混乱记忆里祥光帝还不是......那么狠心!
难道堂堂帝王,心胸竟然不如国公府的老夫人?
罗紫敏锐的发现九皇子不怎么高兴,误认为燕国老夫人与六房大姑娘的祖孙情深,令九皇子又想到不愿意与他见面的亲爹。
太监总管沉默的咬住侧脸,心思翻涌,非要挑出燕国老夫人与六房大姑娘之间的感情,其实也不是格外真挚的证据。
冥思苦想许久,罗紫终于找到思路。
他故意道,“幸亏六房大姑娘不是郎君,否则就算燕国老夫人再怎么坚持,燕国公和王氏族亲也不会允许六房大姑娘搬去燕国老夫人的院子,又陪燕国老夫人进宫拜见太皇太后。”
秦琢心不在焉的道,“怎么说?”
罗紫暗自尴尬。
这还怎么说?
六房大姑娘如果是郎君,只凭燕国老夫人的宠爱,硬是变成王六郎的干儿子,那就等于他有机会得到太皇太后的青睐,真正成为六房的嗣子。
这令燕国公和王氏族亲如何能忍?
且不说已经很远的旁支,王六郎的亲兄弟就有数不清的儿子,随时可以继承六房的香火。
况且钱财事小,太皇太后的青睐才是连燕国公都没办法不觊觎的好东西。
然而这些假设都可以用‘人之常情’概括。
总不能用完全虚构的‘男女转变’推测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结果,然后证明燕国老夫人喜欢六房大姑娘的真心有限。
这不完全是污蔑吗?
罗紫暗自掐腿,急得差点转圈,无奈之下,只能透露更大的秘密,吸引九皇子的注意力。
他的音量再次变低,神秘兮兮的道,“殿下,你知道风鹞的身世吗?”
“嗯?”秦琢依旧心不在焉,延迟许久,终于意识到罗紫是什么意思,表情逐渐变得复杂,有些迟疑的道,“这、怎么说?”
如今的九皇子确实不知道风鹞的身世,只是心里清楚,太子给风鹞的礼遇,必定不是将风鹞视为寻常小厮。
某些时刻,秦琢也会听见有人感慨,风鹞怎么就......这样?
始终没有人详细的告诉他,‘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混乱的记忆里祥光帝秦琢却知道,风鹞十二岁之前,曾是靖北侯的独子。
靖北侯姚狗。
景兴帝觉得这个名不体面,赐名姚远。
这位战场拼杀出来的姚将军得景兴帝赐婚,娶妻鱼王的女儿。
郡主嫌弃靖北侯出身卑微,抗拒与靖北侯前往边疆受苦,靖北侯也不勉强,夫妻始终聚少离多。
景兴二十五年,皇帝猝不及防的驾崩。
安王与皇长子的皇位争夺,导致整个京都充满无形的硝烟。
鱼王非常嫉恨郑王,他觉得大家都是景兴帝同父异母的兄弟,结果郑王备受景兴帝的信任,差不多与安王平起平坐。
即使捞不到‘皇太弟’的泼天富贵,也能成为宗室族长,掌握部分京都的兵权。
相比之下,他不仅封王是恶称,权柄和宠爱也都低人一等。
郑王不就是早向景兴帝投诚了几年吗?
好不容易又等到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鱼王坚定的选择与郑王撕破脸。
既然郑王选择大皇子,那他就要选择安王。
结果大皇子顺利登基,安王有太皇太后保,鱼王成为被清算最狠的宗亲,最终废为庶人,想活就只能携儿女看守景兴帝的皇陵。
郡主因为是出嫁女,又有靖北侯求情,所以逃过这次清算。
她为此暂时放下对靖北侯的不满,前往北疆与靖北侯共同生活,无奈只坚持三个月,然后逃命似的赶回京都,两人的关系再次变得冷淡。
五个月之后,郡主诞下靖北侯的独子。
亲自见识过北疆苦寒的郡主坚持不允许靖北侯带孩子去北疆,她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失去娘家依靠,又不敢相信虽然共患难,但是难交心的夫君,狠劲只能往唯一的儿子身上用。
郡主发誓,她培养的靖北侯世子绝不比任何一个勋贵家的世子差。
什么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全然无法形容姚明贺勤奋努力的十之一二。
祥光十八年,十二岁的靖北侯独子姚明贺突然被证实,他不是靖远侯的儿子。
鱼王出事,郡主侥幸逃过一劫,为与鱼王彻底撇清关系,故意将陪嫁的丫鬟和仆人全都放归良籍。
这给靖北侯府的管家可乘之机,他以自己的儿子换走郡主的儿子,想要窃夺靖北侯府的荣华富贵。
事情暴露,靖北侯和郡主怒不可遏。
尤其是郡主,看着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泰山崩顶依旧面不改色的姚明贺与大惊小怪、言语粗鄙的‘管家儿子’形成鲜明的对照。
她深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个笑话,夺走靖北侯的佩剑,愤而自杀。
郡主虽然没死成,但是觉得人生无望,从此前往道观清修,发誓不再理会凡尘俗事。
靖北侯强行忍着怒火,认真调查管家是怎么偷换两个孩子,然后意外发现,这十二年,他的亲儿子其实没怎么遭罪,反而是假儿子的日子......委实令人心情复杂,难以评价。
管家感念靖北侯的恩情,只贪财,不害命。
另外也有愧疚之心,想要补偿靖北侯的亲儿子,只差将靖北侯的亲儿子视为祖宗供着,要星星不给月亮。
管家的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换子的事,完全按照心疼大儿子、大孙子的态度,疼爱靖北侯的亲儿子。
然而说起靖北侯的假儿子,反正靖北侯觉得假儿子没少受罪。
虽然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但是整日十二个时辰,只有三个时辰没有郡主规定必须完成的学习任务——因为太医告诉郡主,睡觉时间少于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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