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纪大哥,我不应该恨你的。”绫儿的肩头随着抽泣耸动,双手也逐渐变得僵硬,“都是我的错。”

纪南星犹豫一瞬,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肩头,“其实你埋怨我是应该的。”他叹息一声,轻笑道:“其实被你怨恨,我心里反倒还好受些。”

阴云渐渐移散,月亮刚露出一角,孱弱的光辉倔强地照在他们身上。

绫儿慢慢放下手,抬眼望着天空被驱散黑暗的那处,哽咽声逐渐变小。

看到绫儿止住啼哭,纪南星的眉眼也舒展了起来,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

绫儿的喉咙吞咽一下,将悬在口中的呜咽随着悲伤一同咽下,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她侧头看着同样神伤的纪南星,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滑落至下颌的泪珠照地闪亮。

“如果荷月姐姐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她会说什么呢?”

纪南星的眸色徐徐染上暖意,唇角扬起,“她应该会说…好好活下去。”

绫儿笑了,她的眼睛亮亮的,语气略有些轻快,“嗯,我猜她会说,可以想念我但不要为我伤心,能作为人来这世间走一遭已是幸运了,我很幸运遇到你们,也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希望你们怀念我的时候是笑着的,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在天上也替你们担心。”

说着,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断了线般下落。她连忙将头抬地更高,快速地调整呼吸,想荷月的时候要笑不应该哭的。

“还真像荷月会说出来的话。”纪南星笑出了两声,明明双眸中激荡着笑意,水雾却不停地在眼底凝结。

“荷月既当你是妹妹,那往后便唤我兄长吧,以后哪怕嫁人了也不要怕,被欺负了有兄长为你撑腰呢。”纪南星抬手,轻柔地帮绫儿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心中暗想,荷月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绫儿的。

“好,谢谢兄长。”绫儿吸了吸鼻子,顶着红红的眼睛,努力扬起一个乖巧的笑脸。

-

迅疾的马蹄声,伴着天际那抹初升的霞红,自东方而起。

旭日刚露出赤色一角,健硕的黑马便展露了清晰的轮廓,一白衣青年正驱使骏马,自主路奔行而至。

那人身着与张陵相似的月白道袍,驭马的姿态十分端雅,白玉般的面容更是俊丽非凡。

正是五日之期已满,赶来寻张陵的曲渊。

为了抵御严璋刺史派兵围剿,纪南星在村上建了很处暗哨,也及时知悉了曲渊将来的消息。

负责山下防卫的陈五,正坐在村口百年老树的枝干上,他眯眼向主路望去,随后侧身向后摆了摆手。

他用力紧了紧小腿上的行缠,双手牢牢攀住树干,三步并做两步平稳落地。

抬头见曲渊已入得村中,忙疾走上前,抬手拦截。

曲渊面色一凛,轻轻摆头环顾周遭,见村中空旷,四下无人心中疑惑顿生。

他一手抓紧缰绳,慢慢勒停了马,另一只手暗暗靠近别在腰际的竹扇。

陈五挡在马头前,行礼问道:“留步,敢问先生名姓?”

曲渊端坐在马背上,抽出竹扇拱手回礼,他眼中含笑,眸底却是化不开的寒冰,“在下曲渊,一游方修士,来此是为寻人并无恶意。敢问兄台,此村可是外人禁行吗?”

陈五神色了然,点了点头,却没立刻放行,他前行一步复问道:“所寻之人是和名姓,劳烦告知。”

曲渊眉心轻蹙,细瞧陈五,见他言谈恭敬神态坦然,不似奸恶之人,便语气谦和,“是鄙人师兄张陵,我们约定此地相见,他可在?”

陈五轻长呼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他退远了些,“张先生北去贺州了,给曲兄留了一封信,还请下马随我来吧。”

曲渊颔首,左腿踩稳脚蹬,翻身下马跟在陈五身侧。

愈到深秋,这天便愈加冷了,晨雾湿寒,随日升蒸腾离散,将露珠遗留在干草黄叶之上。

初入村,便听见几声少女的嬉笑,给人迹罕至的荒村之景曾了几许人气。

陈五帮曲渊牵着马,迎面跑过三个彼此搀挽的女子,她们彼此拉扯玩闹,笑得恣意活泼,但在见到生人时本能向后瑟缩。

“别怕,这是张先生的师弟。”陈五拉着曲渊顿住脚步,不再上前。

曲渊的双眸蕴着笑意,本就柔和的面容此刻更是和煦谦雅,清润的声音带着歉意,低身行礼,“初来乍到,无意冲撞几位姑娘。”

“是我们冒失了,先生并未冲撞。”站在中间,身姿高挑的女子淡笑着还礼。

左边娇俏些的少女大大着胆子向前半步,眼睛亮亮的问道:“将军可知道了?我们要上山采菌子,可需通传吗?”

“无妨,有人去通禀了。”陈五扫了一眼她们拎着的草筐,“山路崎岖,你们注意安全。”

“诶,晓得了。陈大哥那你们快去忙吧。”

芸娘的家离村口不远,暂别三位姑娘后,继续走了半里地,便来到了那个破败的小院内。

“曲先生请屋内等候,纪将军随后便到。”陈五将他带至门口,谦敬道。

曲渊颔首,缓缓推开残旧的门扉,迈步走入屋内。

侧身粗略扫了一圈房间陈设,打眼看见了案几上被砚台压着的信。

他收扇坐至案旁,修长纤白的手指徐徐展开信纸,凝眉细读,淡淡的眸子逐渐变冷,浓重的挂念压上心头。

“先生可是觉得不妥?”纪南星侧依内门,见他眉头紧锁,语气也有些许担忧。

“切不论兖州府兵,就说州内群山。没理由虎头山失守,刺史便受到重创,接连多日未有动作。”曲渊声音焦急,拿信的手不由得捏紧。

纪南星坐到曲渊对面,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望向窗外,眼睛眯起一半,“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但……还有什么事比谋反把柄遗失还重的?”

“若真如此,那定然是九死一生之事。”曲渊将信收到怀中,抬眸看向纪南星,眼含忧惧,“我想今日便启程追赶他们。”

“我送先生。”纪南星立刻站起,眼神冷然,身侧的手重重握紧,细听之下还能听出声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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