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第二日下船之后,果不其然,皇帝知道了双方争执大闹的事情。
宫中禁卫到场,不由分说将俞书礼和魏延一起带回了刑狱,而太子也直接被禁了足。
俞书礼本来是要辩驳的,魏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乖巧地跟着魏延一起驾轻就熟地来到了狱中。
刚来到狱中,这才发现稽刑司又添了许多新的“人才”。
俞书礼对着魏延感叹:“你家牢狱生意真不赖。”
魏延幽幽看了他一眼:“还好吧,反正和你我一样,都是死刑犯。”
俞书礼:……
他一一和各位狱友打招呼。
其他人不仅不搭理俞书礼,还似乎因为精神失常,冲他做出了一些攻击性行为,浑身上下透露着淡淡的死相。
唯有在俞书礼隔壁的一位,不仅活蹦乱跳,神情正常,还十分自来熟。
魏延自己的地盘,自然不会让他和俞书礼受委屈。不等魏延安排,狱卒就进来整顿刑狱间。
等到其余刑犯被进来的狱卒带走,整个牢狱又只剩下了俞书礼、魏延以及俞书礼隔壁那个刑犯。
此人十分厚脸皮,不仅不肯走,还扒着栏杆同俞书礼说话。
“呦,不是得意洋洋出去了么?还信誓旦旦说要捞我呢,怎么自己又回来了?”
俞书礼一愣,看到他有一丝亲切,可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你认识我?我们很熟?”
那少年喉中一哽,咬牙切齿:“嘿,你这人……当时牢狱里就你我两个人,你装什么蒜呢?不是某人自己说要捞我么?!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你捞啊。”
俞书礼有些不好意思和尴尬。他压根不记得这位是谁了。
不过看对方熟稔的样子,应该好歹是认识自己的。
至少自己也应该确实承诺过捞他出去。
其实如果俞书礼诚心要捞人,当然是能捞的,但是他忘了呀。人都失忆了,哪里还想得起来捞不捞人的事情?
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俞书礼不记得对方了,不清楚对方的底牌,当然也就不准备履行失忆前的诺言,纵使许诺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哈哈,你看我又再进来了就知道了,我的手段都是吹吹牛的。”面对可疑的少年,俞书礼含含糊糊,不愿意说起自己失忆的事实。
魏延不动神色站在俞书礼身边,沉默地打量着对面这个少年。
“魏延,你冷吗?”俞书礼对于牢狱这种地方倒是没有不适应,只是他担心魏延的身体扛不住。
魏延摇了摇头,替俞书礼把外袍理好:“我还好,你穿的少,仔细着凉。”
少年看着两人这样互动,能和俞书礼这般亲昵的,眼下也就只有一个人,答案呼之欲出。
他抬头看过来:“你……就是魏丞相?”他的语气可算不上好。
魏延垂了垂眸,有些低气压地看向少年:“你谁?”语气更算不上好。
俞书礼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本来应该互相介绍一下的,可是谁让他失忆了呢,于是只好装哑巴,不说话。
“喂,你背叛了我?”那少年却突然转变矛头,看向了俞书礼,目光犹如尖刺,仿佛在看一个渣男。
“啊?”俞书礼还在状况外,闻言一愣。
这少年的一副看负心汉的表情,不会先前同他自己是一对吧?
这……也太乌龙了……
俞书礼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心虚地看了眼魏延:“那个……”
“不解释吗?”魏延也瞥向俞书礼,声音听起来冷冰冰。似乎是站累了,他一只手撑在俞书礼身边,半靠在墙上,却给了被他堵在角落的俞书礼极大的压迫力。
“你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俞书礼躲过魏延的手臂,侧头好心看向对面的少年,“背叛这个词,说的太重了吧?”
“对你这种行为,我骂你背叛算轻的了,简直应该是嗤之以鼻!”少年哼了一声,侧头去了另一边角落里:“亏我还当真天真地相信过你。”
俞书礼听他越说越严重,魏延的表情越来越糟心,不由得眼皮猛跳。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魏延冷笑了一声,问少年。
“我不同你这太子的走狗聊天。”少年也十分有心气,明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当今内阁首座、稽刑司大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魏丞相,还能如此不惧权威地骂一句“走狗”。
俞书礼倒是有些敬佩和欣赏他的胆量了。
魏延的脸更黑了。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不过是让你多吃点苦头罢了。”
“你威胁我?可我早就一无所有了,你威胁我又有什么用呢?”少年咬了咬牙,伸着脖子凑过来:“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你威胁?”
他这幅神态和语气,和当日来找他对峙的俞书礼太过相像。
魏延双睫动了动,沉默了。
之前俞书礼口口声声说要退婚,是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俞书礼见魏延吵架输了,怕他下不来面子,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算了,咱们不和疯子一般见识。说不定他是在外面和人发疯被人抓进来的呢!”
“俞书礼,你才疯子!”少年闻言,双手敲在栏杆上:“你无情,休怪我无义!”他转头看向魏延:“喂!你知不知道,当时给你下毒的就是俞书礼!”
俞书礼懵懵地看向魏延:“他……在说什么?什么下毒?”
魏延看向他,怔了一瞬,似乎是怕吓到他,眼神柔和了些:“你和我闹着玩的。”
那少年嗤笑了一声,见魏延竟然知道实情,而且还维护俞书礼,立马觉得这俩人果然就是蛇鼠一窝的。
当时俞书礼就是太子那边塞进来打探他的消息的,还好他谨慎,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这样想着,但少年还是想挑拨离间一下:“闹着玩?我听说俞小将军下的可是致死量的毒药,拿人命闹着玩?你们倒是好大的情趣。”
俞书礼的瞳孔一震:“你……说什么?”
少年说着:“要不然你当我怎么认识你的?还不就是你毒害了魏延,我刺杀了太子,你我做了生死之交吗?你还许诺带我出去,如今竟然装作一概不知?你演什么演呢!”
俞书礼心头猛跳,他手抖了抖,拉住魏延,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魏延沉默。
“我问你呢,魏延,他说的真的?”
魏延见他心急,叹了口气,阖上眼,带着一股狼狈的自嘲,终于憋出了一个“嗯”字。
俞书礼干脆甩开他,转头看向少年,声音都在发抖:“你说,我毒害了魏延?我为什么要毒害他?我和魏延……是什么关系?死敌吗?”
“你们是什么关系,来问我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少年别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我……我失忆了……”俞书礼的声音已经乱的不像话:“我以为,我同他是……”俞书礼的头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他蹲下身,抱住头,低低喘息了几句。
魏延指节发白,安静地站在一边,心中却是无限的恐慌。
偷来的幸福,竟然如此短暂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释……”魏延想要伸手揽住他,却被俞书礼猛地推开。
俞书礼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你先别碰我,让我仔细想想。”
外头流言肆意,关于太子、他以及魏延的关系已经掀翻了天。闷沉的地牢里,一丝新鲜的空气也无。
他抱着头,额角青筋猛跳,眉头紧紧皱着,努力去寻找那些他丧失的记忆,以及回想那些他和魏延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倒是把陈黎吓到了。
“喂,你没事吧?”他嘟囔道:“真的假的,失忆了?……”
见俞书礼疼的直不起身,陈黎也有些慌乱:“喂,你别想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
陈黎走过来,拍了拍栏杆,恰好对上魏延阴翳的表情。
他吞了吞口水,不看直视魏延的眼睛,伸手扯了扯俞书礼的衣衫:“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所有话,你想知道什么?”
俞书礼终于从痛苦中抬眸,他的眼睫湿了些,表情却十分固执,不去看魏延,而是看向陈黎:“我和魏延,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黎“唔”了一声,在魏延的死亡视线下道:“你当时说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就原封不动还给你,你自己分辨?”
“嗯。”
俞书礼站起身,离魏延远了些,“你说吧。”
魏延心中最后的弦摇摇欲坠,即将崩断。
陈黎开了口:“你刚进来,你我交心的时候,对我说过‘我绝对不是太子的人!’。”
魏延吊着的心缓了些,轻轻松了口气。
“就这?”俞书礼皱了皱眉,“这能分辨什么?我本来就不是太子的人。”
“诶呀,还有别的呀,你别急。”
魏延紧抿着嘴唇,片刻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坐等真相犹如在坐等死刑一般煎熬。
陈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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