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哪怕有人已经灵脉不稳七窍流血，前方的人群还是极为迅速地分出一条缝隙，将最后边的初仪完完整整地暴露出来。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初仪甚至还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入目先是黑色描金的靴子、紧束其中的墨绸裤腿、开叉到腿根的描金下袍和贴在腰线的玄色软甲。
再往上，便是袒露在外的腹肌，和被包裹得鼓鼓囊囊的胸膛。
啧啧，老天奶待我不薄，这是不要钱就能看的吗！
她甚至瞄一眼就能数出，那大大方方毫不见外的腹肌，足足有八块。
斯哈斯哈，性感得要命。
在现实中，她也只在网上刷到过这种肩宽腰细腿长，胸肌腹肌整齐分明，道上直呼爹咪的身材啊！
等视线落到脸上，初仪才浑身一激灵地低下头，即便这张脸绝对配得上这幅身材，她也不敢再看。
蜜褐色的肌肤，刀削斧凿般的线条，野性又俊俏，宛如旷野上屹立于石块上，蓄势待发的头狼。
唯一可惜的是，脸太黑，散发的气息危险又暴戾，像是那种会说出“再多看一眼就把你眼睛挖掉”的人设。
此外，她在记忆里扫过一圈，也没发现一张对得上号的脸。
不应该啊，这等身材相貌，见过一面就该念念不忘。
“见、见过妖王。”
在熊小小焦急的视线中，初仪总算收起那副呆愣又大胆的模样，恭顺地跪拜在殿前。
位于上方的男人眉心聚着怒气，抬起右手隔空掐上初仪的脖颈，咬牙切齿：“你也配叫这个名字？”
在扫过那张脸的瞬间，他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就是这一点出神，让他更为恼怒。
长得像又如何，他又不是没见过长得更像的！
喉间的力道逐渐紧缩，初仪在死亡的威胁下，不由自主地顺着力道抬起头，同歃血四目相对。
坏了，初仪抬手徒劳地想掰开那紧扣的力量，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到，歃血看起来真是恨极了她，等他注意到这张相似的脸，岂不是一点生机都没有。
死脑，快想啊！
这人到底是谁？曾有什么过节？现在能不能化解一二？
也不知道为何，视线相接的瞬间，还没等初仪绞尽脑汁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喉间的力度陡然一松。
大量空气瞬间涌入肺中，她失去支撑身子一软往下跌落，忍不住剧烈咳嗽缓解不适。
她低着头自顾不暇，自然没注意到歃血收回手时，在胸口贴了一瞬的动作。
还没等初仪这口气喘顺，讨债鬼又压着嗓子，用欠了他八千万的语气问道：“你使了什么手段？”
手段？呵，我要是有手段，现在就让你脑袋开瓢！
心里这样想，初仪抬起头，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满脸写着茫然不解：“属下不知妖王何意？”
莫名其妙，刚刚濒死的人是她吧？倒是问起她有什么手段。
都是妖王了，怎么还跟网上说的领导一样，她真的很想发个“请给卑职一个明示”的表情包。
看着她发红的眼尾和眸中的一点晶莹，歃血下意识蹙眉，神识深处时不时传来的悸动让他愈发烦躁。
在他的威压下，这等小妖必不敢撒谎，可若不是她使了手段，他又怎会在今夜过来？
不过是死了个排不上号的小城主，倘若是那惯会卖乖讨巧的白蝠，他可能还会庆祝一下，死的不过是他的儿子，哪值得他在这日半夜造访。
不知为何，自打大半月前起，他的神识就不太稳定，即便是那个日子快到了，他也许多年没出现过如此躁动不安的状况。
若不是在路过此地时，神识又是没由来地一动，同时伴随着微末的牵连之力，他才不会鬼使神差地管这等小事。
言归正传，根据管事的汇报，似乎那小子刚死不久，消息就传到他耳里。
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如今一想却是有些蹊跷，毕竟这种事就不该摆到他面前，更别说以如此快的速度。
压下心中的一点猜疑，无论如何，底下这小妖的名字和长相，显然是有备而来。
既然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
眯了眯眼睛，手指轻叩两下座椅的把手，歃血皮笑肉不笑道：“白那啥的死有蹊跷，你就先跟着我。”
初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白那啥是白忆久。
不是，你都记不得人家名字，还做出这副有点上心的模样是想干嘛？
听到这番话，从妖王出手起就跪在一旁的熊小小更加焦急。
初仪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在歃血妖王的地盘，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妖王一笑，黄泉路到。
虽然现在看着他的态度是和缓了一些，但这往往意味着有更多折磨人的手段在等着。
努力抑制住喉间的颤抖，熊小小以头贴地，冒着巨大的风险开口：“禀报妖王，根据城主留下的留影珠，此事是仙修所为。”
言外之意就是同初仪无关，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屋内的威压陡然加重，歃血本想直接摁死这个勇气可嘉却自不量力的侍女，却无意间撇到初仪向她投去的感激一撇。
呵，在他面前一副战战兢兢吐不出一句实话的模样，对着别人倒是赤诚相待。
心里莫名其妙升起点不爽，歃血语气不善：“我是在同你商量吗？”
身处威压中心的熊小小最先察觉到致命的杀机，却在歃血妖王开口时又瞬间消散。
虽不知为何，但她到底直面威压，此时面色苍白额间渗出冷汗，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
跪在另一边的马管事立马开口：“妖王火眼金睛英明神武，定是发现了小的看不出的线索，还好有妖王在，能给城主一个公道！”
先前他还觉得熊晓这丫头机灵有眼色，如今却在心底把她骂出了花。
歃血妖王只处置初仪不波及旁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她还要上赶着找死，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管她在想什么，要是同他无关也就罢了，如今这场面，找死也别带上他！
初仪圆润的双瞳浮出一点惊讶，若不是危险转移到她这儿，她真要为马管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鼓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见妖王真的没了动静，初仪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一进门就该先拍拍马屁，这游戏怎么没有存档，急死人了！
好在现在应该也不晚，她立马以最恭敬的姿势行了个大礼：“妖王大人心明眼亮聪明绝顶，定能还我清白！”
谁知等她说完，上首的人毫无反应，连充斥室内的威压都稍显凝滞，沉默在这方蔓延开来。
无人敢去看歃血的表情，自然也没人知道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
“聪明绝顶”这四个字，让他不禁想到一件往事。
当时他还不会化形，整日在山间同其他妖兽打斗，凭借实力和头脑无往不胜。
有一次他没注意到头上的毛被割掉一大片，还是那女人率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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