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声音,两个“但丁”都下意识望向了包厢门,脸上还带着睡意的但丁隐蔽的打了个哈欠,这几乎是他自有记忆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跟着自家老师打算前往西班牙拜访洛尔卡的莫泊桑望着没有回应的车厢,还未抽条的小少年有些疑惑,明明就是这间啊?

不过但丁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前往西班牙?他不是一向窝在家里不大走动吗?连定期举行的聚会都不怎么去。

包厢内是轻微的脚步声,而后门被拉开,棕发青年苍白的脸上有着几道发红的压痕,深绿的眼睛像是最为纯净的墨色,周身的气压很低。

发觉到自己好像是把人家吵醒了的少年有些心虚,可是他们不是应该刚刚才换乘上来吗?五分钟就睡着了?!

“是你啊。”

看清门外的少年,但丁收敛了些许不满,问:

“你老师呢?你怎么自己在这?”

“老师还在包厢,我听说您也在列车上,就想来拜访一下您,没想到您这么早就睡了。”

莫泊桑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丁算是他的大前辈了,深夜贸然前往还打扰了人家,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随便打发了来自法国的小超越者,但丁准备再挨着自己的半身再睡一觉,结果发现之前把自己堵在门口玩文字游戏的白发男人坐在X的身边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

某些意大利语问候。

“您确定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但丁跟着他们一行人从巴塞罗那下车后,走走停停,比起说他是导游或者带路的人,被称为堂吉诃德的男人才是这次真正的向导。

所有行动都是围绕着他来,他在不停的转换行进方向,最后领着他们停在了这栋小小的洋房面前。

院子里有一架小型风车的红顶洋房,但丁认识这栋有些古怪的房子的主人。

这无疑是塞万提斯的房子,为什么他会带着他们来到另一个超越者的地盘,他们要找的人难不成就是他吗?

说起来,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见过塞万提斯的消息了,他好像在战争结束后就销声匿迹了,但丁和其他人问起过他的情况,同为西班牙人的洛尔卡则是打着哈哈岔了过去。

他又是意大利人,无法深问,塞万提斯又拒绝了他的拜访请求,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今天来到这里也纯属意外,洋房内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动静,像是女人的嘶吼声以及打砸东西的声音,塞万提斯到底在干嘛?

而堂吉诃德脸色一变,他可以听出是桑丘的声音。

桑丘绝对就在里面,身为她的上位眷属,他无法放任这样的情形,白发的男人从手中生成一柄血色的螺旋状长枪,没有理会同伴们的反应,直接冲了进去。

在他刚踏进院子的一瞬间,刚才还像是凶案案发现场一样的洋房,吵闹的声音一下就消失了。

一串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后,门被啪的一下打开,赤着脚的桑丘怔愣的看着自己的上位眷属,眼泪在她未察觉的情况下,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父亲……”,她喃喃道。

她的身后,蓬头垢面的红发西班牙青年脸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他一脸懵地望着自己院子外面以及院子里的不速之客们,好多人啊。

异能大战刚刚结束时,塞万提斯也像每个国家的超越者一般,准备勤勤恳恳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他的《堂吉诃德》是复合型异能,战中战后都能发挥作用,不像洛尔卡的《血腥的婚礼》只能用于战争。

可是,就在他打算为祖国发光发热的时候,他的异能突然变了,本来可以用于战后和和平时期的那部分变成了人形异能,还是一个疯了的人型异能。

变故出现的时候,他正在和自己的副官聊天,可怜的小伙子差点没被长官异能力的拳头打了个对穿,塞万提斯不得不使用自己的仅存的异能力左右互搏。

结果就是,他不仅没有发挥自己的作用,还额外帮忙报废了几栋新建的,完好的建筑。

事后,勉强控制住他娇小的金发异能的塞万提斯,脸上就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到现在还没下去。

事后,他对着自家异能力那口尖尖的獠牙陷入沉思,怎么感觉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报告上去后,政府用死囚做过实验,被他异能咬过的人,会变成没有神志的怪物,就算是异能力者也不例外,他逃过一劫还是因为是异能力主人的缘故。

要是还在战争时期,他异能力的变异可以作为杀手锏来使用,问题是,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的他还有他的人形异能就是烫手山芋。

最后为了国民安全,他需要看住这个失控的异能,他们就这么被憋在房子里,不停地斗智斗勇,直到今天,他的异能突然安静下来,恢复了神智。

一行人中,只有白发红眼的男人站在院子里,视线从自家异能力的头顶路过,自然,他也没看到泪流满面的金发异能。

红发青年的目光已经热烈到像在看救世主了,他心怀感激的问:

“您的异能力是异能无效还是安抚暴走异想体?您的名字是?”

“我是堂吉诃德,您叫我吉诃德就可以。”

堂吉诃德见到红发青年后,莫名有种看到血魔始祖的感觉,他不由得用对待上位眷属的态度对待起面前的男人。

“堂吉诃德?”

白发的一代眷属乖巧点头,红发青年却变了态度,不复刚才的和颜悦色,他转头看向一行人中,自己唯一的熟人,他正跟在另一个陌生的黑发青年身边,完全没有搭理一下自己这个老熟人的意思。

塞万提斯的异能力就是《堂吉诃德》,随着名为“堂吉诃德”的男人的出现,他暴走的异能力就恢复了正常,这显然不对劲。

红发青年的热情不由收敛了一些,他问但丁:

“是你带他们来的吗?”

“我只是跟着,他自己来的。”

意思是,是白发男人自己的行动,与其他人无关。

“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是来找桑丘的,就是她。”

我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异能称呼男人为“父亲”了,难不成你也是我的异能?

红发青年莫名有些想笑。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毛巾,用来擦去脸上因与异能力搏斗所粘上的灰尘。

“她是我的女儿。”

对于人类来说,眷属就是孩子,说桑丘是女儿很合理,血魔贴心地补充了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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