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馆,千里撼与钱双双相顾无言,半晌,钱双双道:“我好像找到回家的方法了。”

“回现代吗?”

“是的!我的手机、我的网络、我的游戏、我的薯条炸鸡!”钱双双说着,流出了口水。

“怎么回?等等,你是怎么找到的?”

“其实还不太确定啦,不过云州你知道吧?”

“知道,崇和关外云七洲,不过如今已被夷人宵小吞了。”

“Bingo!就是崇和关,关外云州西三百里处有片沙漠叫丹哲。据传丹哲沙漠里头有一汪清泉会追日月。古籍记载‘曾有一复姓方士随泉日行数千里,消失十二年,归来如初,后人称其名百际’。”

千里撼思索道:“百际泉?好像有听说过,我还以为都是些志怪故事,没想到真存在。”

“起初我也是当志怪故事听,可我越听越觉得熟悉,”钱双双拉过千里撼认真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刚穿过来发生的事了?”

“我当时一睁眼发现自己小了好多,身边都是白茫茫的雪,”千里撼不自觉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些片段记忆,“后来好像走了一会儿就到相府了。”

“欸?我当时醒来是在沙漠啊。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我就躺在一片黄沙里,好像天快要黑了我又走不出去,于是倒头就睡。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京城了,然后就遇到了你。”

“沙漠?你怎么会在沙漠的,况且若真如你所言,丹哲沙漠与京城相隔甚远,你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走出来?”

钱双双急忙道:“问题就出在这儿啊!我根本不可能自己从沙漠走到京城,但我又确确实实的记得自己身处沙漠。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把你叫过来,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不是和我一个‘复活点’。”

沙漠……

千里撼似乎有些印象,可她分明没去过,钱双双和她同时穿越,为何情况会差这么多。

“不对!”钱双双忽然大叫,吓了千里撼一跳。

“又怎么了?”

“不对啊老大,我记得咱们刚穿越的时候虽然冷但完全没下雪,你是不是记错了?”

千里撼:“没有啊,我的确是躺在雪上,周围白花花的一大片,软乎乎的……”

“可这说不过去啊,咱俩相遇前后就隔了一天,为什么记忆会差这么多?”钱双双试探着猜测,“会不会是你当时看到了什么白色的东西,印象深刻就给混淆了?”

白色,印象深刻……

千里撼思索着,神色凝重,最后实在想不出道:“算了,我记不得了。你接着说丹哲沙漠吧。”

“哦,好吧,”钱双双有些失望,但并未在意,继续道,“其实我从刚穿越来就在找回去的方法,这个丹哲沙漠我早些年就派人打探过,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前段时间突然有人说百际泉出现了,我查阅资料发现这东西上一次被传出现刚好就是我们穿过来的日子,之后我就派人去找,你猜怎么着?”

“找到了?”

“不不不,”钱双双晃了晃食指故作神秘道,“我找的是当地人,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百际泉会‘吃人’。”

“这是什么意思,淹死的另一种说法?”

“我也奇怪啊,后来问了才知道,在那帮当地人口中百际泉不叫百际泉,叫‘楼特斯’意为莲花。他们说楼特斯是无数朵莲花长在百际泉里,这些莲花可以随意伸长,将人吃进肚子,带到任何地方。”

“哦,”千里撼认真的点点头道,“听起来像高铁。”

“啧!”钱双双挺直腰板训斥道,“好好的传说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交通工具,认真听讲!”

“哦哦好。”

“呃,”钱双双顿了顿发现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于是有些尴尬道,“那什么,讲完了。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个故事,我觉得这个什么楼特斯就是咱们回家的关键,怎么样,兴不兴奋!”钱双双说罢,兴高采烈的摇了摇千里撼的肩膀。

“啊哈哈……好耶!”千里撼缓缓目移,咧唇敷衍道。

“干嘛!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钱双双赌气的撅起了嘴巴。

“没什么,挺高兴的,”千里撼紧急为其顺毛,解释道,“不过我在担心其它事,恐怕就算你真找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担心什么,”钱双双不解道,“等我找到什么什么斯,咱俩就能回家了!谁要在这破书里待着,干嘛担心那些虚拟的东西啊。老大,你不会陷进去了吧?快点分分清现实与虚幻啊!”

“呵,”千里撼不自觉笑出了声,“你倒真是想得开,怎么一听回家就什么都不管了,你那些个‘亲爱的’也不要了?”

“要他们干嘛?”钱双双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真真假假我还是分得清的,我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是各取所需,他们要我的资源生存,我要他们的情感调剂,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倾注真情,没什么好挂念的。即便有些真情,但也不纯,硬说是爱就更滑稽可笑了。我大可以因此哭闹犯傻,但过后清醒了,我得明白哪儿是火坑哪儿是正道。况且比起他们,貌似还是我妈更重要吧。”

“很聪明。”

“当然了,”钱双双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道,“而且就算我们回去了你也不用担心玉雪倾,我到时候把原稿发你,剧情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然后我再把你给署名上,这本书就算咱俩写的了!我真是个天才!”

“还是算了吧,”千里撼摇摇头推辞道,“你写那玩应儿还是别把我署名的好,我怕被砍。”

“不要!咱俩都是一起穿越的人了,怎么说也是过了命的交情,我死也要缠着你!呕呕呕!”钱双双学着吊死鬼的模样逗起千里撼。

“哎呦呦!丑死了丑死了,哈哈哈哈哈!好了,你先找到楼特斯再说吧,我还有事呢。”

“哦!这么快就要走,你最近好忙啊。”

“是啊,”千里撼叹了口气掐了掐钱双双的脸蛋道,“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嘿嘿……”钱双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再拦着千里撼,目送她骑马离去。

千里撼身形伟岸,俊秀非凡,刚好长在钱双双的审美点上,看着她的背影钱双双时常会不自觉冒出“星星眼”。

早在写《困雪晴》时她对千里撼这个角色着墨不多,只是炮灰而已,外貌描写更是没有,不过自从高肃穿进来,千里撼的脸就越长越像高肃原本的模样了。

钱双双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幅身体原属于一无名胡姬,这些年下来也愈发像她自己了,导致她每次一照镜子就想家,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像妈妈。

说起来她和千里撼虽然很熟,却知之甚少,比如千里撼本名叫高肃,还有她其实要比钱双双大个四五岁,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了,高肃总是不会提起太多。

千里撼回去后叫了水沐浴,靠在木桶里她久违的放松下来,眼下乌青渐消,前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雾气升腾模糊视线,她愣愣的盯着房梁将自己放空,滚热的水没过身躯,千里撼突然觉得自己变了许多。今日钱双双说起回家,她脑子里首先不是喜悦,而是担忧,眼前一瞬间略过了无数身影。

钱双双看似天真愚蠢实则聪明残忍,能抛下一切一走了之,而她恰好与钱双双相反。就像钱双双所说的,她貌似真的“陷进去了”。

大魏……

这个明明白白虚构的世界给了她太多真实的体验,权力、金钱、亲情,她几乎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操心着储君之位,安排着春秋大业,就好像这个世界没了她就会停止运转。

可实际呢?

千里撼不敢深思,默默闭上双眼,任凭热水漫过头顶,在短暂的窒息中感受自己的存在。

“咚咚!”燕儿轻声叩门道:“郡主要我进去搓背吗?”

“不必了。”

“好。对了郡主,方才姑爷来过,他见你不在便走了。”

“好。”

千里撼重新钻进水底,脑中浮现闻武的面容。

他貌似偏喜欢夜里来寻她。也是,他的皮肤还是少见光的好,夜里活动确实方便些。

只是,不方便就可以不来吗?

水面冒出几个泡泡,千里撼在低下蜷缩着不愿上来,等到了极限才冲出水面缓了口气。

她洗好后披了件衣裳便将闻武叫来道:“听说你方才找我?”

闻武解释道:“不算什么大事,是来告知家主病情好转的。怕打扰郡主,分明已经叫燕儿姑娘不必说了。”

“燕儿属于我,也只会听我的话,”千里撼为闻武摆了只酒盏,“既然来了,陪我喝一杯吧。”

“也好。”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千里撼方才沐浴完,换了身宽松的素色单衣,黑发随意披散着,发尾还有一点水渍,花瓣的香气掺杂着熏香一股脑儿的往闻武鼻子里钻,惹人神往。

他端起酒杯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将那股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我前几日上朝遇见了你的姐姐,闻之元,她很是挂念你。”

闻武低声笑了下,道:“大姐还是如从前一般,宅心仁厚。”

千里撼:“或许是吧,我与她初次相见,她却对我颇有敌意,许是我在外名声不好引人误会。不过她倒也是个敞亮人,三句不到便问‘十三郎如何’,我说你很好,她的态度倒也缓和了。”

“大姐心直口快,否则也不会做正聿寺卿,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郡主见谅。”

“冒犯什么,都是一家人,”千里撼碰了下闻武酒盏,叮当作响,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闲聊,“她同我说了你许多旧事,我站在那儿听着,猛然发觉我竟一点都不了解你。”

“郡主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感到好奇了呢?”闻武看向千里撼道。

“无时无刻。”千里撼回望闻武,两道视线紧紧纠缠在一起,虚空中仿佛有着某种碰撞碎裂的声音。

千里撼:“我的问题太多,有些是关于你,有些则是关于我自己。关于你的,我可以询问,哪怕有些是你无法回答的,但总有一部分你答得了。可我自己呢,我有时也不明白我自己。”

闻武:“答案看似是解脱,实则是枷锁。蜀中有雀谷人,立誓要到天地尽头处去,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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