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她自恃容貌,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了,若不是看那双飞扬跋扈的眼睛,整个人仍是保养得如同小姑娘一般,更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之名,素得宣成帝娇宠。
自己方才不过说两句场面话,可气她竟然当真应承了下来,更可气的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妃真真当得起这句话。
叶贵妃咬牙切齿地想,自己大沐夷光一轮有余,实在不该与她去比容貌,还是要在自己有优势的主场作战才是。
于是她摆出一副长辈训话的姿态:“女子也不可一味依靠容貌,你虽然年轻,还是要早日为太子诞下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叶贵妃自以为踩到了太子妃的痛脚,但在沐夷光心里,这痛脚却是陆修珩的,若不是陆修珩身体不行,二人也不会成婚至今都甚少同房,这子嗣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不过在几位已经成亲的皇子里,目前也仅有年纪最大的大皇子有了子嗣,且并非是嫡子。而自己嫁入东宫不过一年,宣成帝都并未催促此事,叶贵妃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呢?
沐夷光娇羞一笑,随口寻了个理由维护自家夫君的颜面:“自是如此,只是娘娘都说了本宫年纪小了,子嗣这事随缘即可,便是像娘娘这般年纪才有孕,也是极有福气的。”
叶贵妃的注意力全在“年纪”二字上了,一不小心便折断了袖袍下的指甲。
自己在宫中斗争多年,言语上甚少吃过亏,这傻蹄子不按套路出牌也就算了,偏生句句说的是实话,叫人无从反驳。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与太子妃说话了,再说下去,自己非要气出皱纹不可。
叶贵妃僵着脸,直接宣布散场:“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今日是春日宴,大家也都别在这儿拘着了,都去园子里赏赏花,准备评选花神吧。”
叶贵妃带头离去,大家也跟着散场了。
以往沐夷光在京中的人缘淡薄,方才如此大出风头,立刻便有人上来要与之攀谈,青霜全部以“我家娘娘身体不适”、“记不得了”等理由打发走了,终于落得一个清净。
但还有一个故人,沐夷光一进绛雪轩便留意到了,她此刻特意放慢了速度,悄悄地跟着她。
师瑶是原陕西都司都指挥佥事师逢德之女,三个月前师逢德升任太仆寺少卿,她便也跟随父亲来到了京城,虽然人生地不熟的,但是为了心上人,她还是决定要在这春日宴上拼一把。
她在御花园中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正要再好好准备一番,忽然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阿瑶姐姐。”
师瑶有些惊喜地抬头,便看到了一身红裙,偏过头笑盈盈看着自己的沐夷光。
她张了张嘴,差点要唤出太子妃的闺名,及时改口道:“臣女见过太子妃娘娘。”
沐夷光点了点头,示意白露与素月退下,又连忙拉起她的手:“好了,快起来吧,几年不见,怎的与我生分起来了。”
师瑶这就知道了,太子妃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阿梨妹妹,便也不再矫情,笑着打趣道:“是被娘娘凤仪美得呆住了。”
“好啦,不许再说了,姐姐私下里依旧叫我阿梨便好,”沐夷光瞋她一眼:“姐姐是何时来的京城?”
师瑶答道:“我才来三个月呢,之前就与阿梨通过信的,只是你这会儿可能不记得了。”
沐夷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毫无印象了。
二人都是一片赤诚,师瑶也不在乎这些,笑道:“先前阿梨在信中提起自己的心仪之人,我还在心里猜想是哪家的儿郎,后来便听闻了阿梨嫁入东宫的消息,还曾为你担忧,如今见你过得这样好,与太子殿下感情又和睦,总算是放心了。”
漠北民风淳朴豪放,甚至女儿也敢主动谈及自己的娶嫁话题,只是沐夷光没想到自己还与师瑶说过此事,她更加不好意思了,转移话题道:“别光说我呀,姐姐现在可有了心上人?若是可靠的儿郎,本宫便替你做主了。”
知道沐夷光是玩笑,师瑶又是爽朗大气的性子,十分干脆地点了点头。
沐夷光立刻就猜出了师瑶的心思:“姐姐今日也是来选花神的?快说说是谁家的公子这么幸运,竟被姐姐看上了。”
师瑶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也想要沐夷光帮着出出主意,总算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底的那个名字:“是去年春闱的探花郎,严景书。”
沐夷光依旧不知道是谁,不过还是很为师瑶高兴:“既然是探花郎,那也算是配得上姐姐了。”
至少学问、长相这两条都是过硬的。
她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吩咐长缨去好好打探一番。
就在这时,辰时的钟声响了,春日宴要开始了,得知师瑶要竞选的花神不在今日,沐夷光便邀她一块儿去看花神。
不过二月光景,御花园里的花儿已经开了不少,错落在亭台水榭与堆秀石山之间,构成一幅幅绝妙的春景,而比那春景更妙绝的,当属台上的花神比试。
台下摆着数十案几,中间用屏风隔开,分为男席与女席,此时已经坐满了人。远处更是搭了三层的观赏台,专供皇室中人使用。
最上层是天子及太后使用,只是二人都未曾出席,沐夷光的席位在第二层的雅间里,案上摆着数盘茶点,还有四枝俏生生开得正艳的花,分别是梅花、杏花、梨花和牡丹,此时还未到牡丹盛开的季节,大约是暖房里催开的。
素月上前解释道:“娘娘,春日宴连开三日,每日评选四位花神,今日评选的依次是梅花花神、杏花花神、梨花花神和牡丹花神,娘娘若是有看中的“花神”表演,便可为表演的娘子赠花。”
因为师瑶要参加评选,她便没有花儿了。
沐夷光拉着师瑶一同坐下,颇有兴致地问道:“台上的那位娘子是谁家的呀?”
台上是一位正在抚琴的白衣女子,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琴音婉转起伏,颇具“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貌。
即便带了幕篱看不清容貌,如此才情,依旧让人心向往之。
这就是素月的知识盲区了,评选时为了避嫌,所有参选之人需佩戴幕篱,她对宫外之人不甚了解,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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