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趁行跪礼的空隙偷看上首的帝后,只一眼,又匆匆收回目光。

“众卿免礼。”

元和帝一改往日的威严形象露出一个和善笑容,“今日不谈政事,不必拘谨,都随意些。”

“谢陛下、娘娘。”

众人坐回原位,开始推杯换盏,相邻两三桌的人不管熟悉不熟悉,都能聊上几句,互相吹捧。

你夸我首饰漂亮,我赞你气色好,儿女有出息。

崔昭没有手帕交,也不打算主动吹捧谁,有人打招呼就礼貌回话,给个微笑。

无人主动,她便安安静静吃东西,亦或是暗暗观察殿内其他人。

席位是按照朝堂地位高低安排的,平阳侯府的位置还算比较靠前。

再往上就是国公和亲王郡王等皇亲国戚了。

萧明榆是元和帝第九子,座位排在几个哥哥的后面,此时正百无聊赖独自饮酒。

崔昭看看他,又看看庄王,他们二人身上的紫气确实同出一源。

不仅如此,她还看见另两个同样身负虚浮紫气的人,一人坐在广王和萧明榆的中间,不知是老七还是老八,不认得。

另一人在下首的臣子席位,其鼻梁露脊,准头尖削,兰台廷尉相对短小瑟缩,是个狠角色。

崔昭在心中暗暗评价,视线并未在那人身上多停留,很快往下一桌看去。

她看见了杜骁以及杜骁隔壁桌的男人,一个灵魂被妖族刻画了印记的男人。

“娘。”

崔昭碰了碰杨氏的手臂,待她转过头来,才问道:“那桌坐的是哪家?”

“哪桌?”

杨氏没完全回神,顺着崔昭的目光看过去,在好几家人的位置掠过,也不确定哪一家,还是崔昭悄悄指了指,她才恍然。

“左边是镇国公杜家,从武,这些年比较低调,大战过后就剩两根苗,女眷很少出现在人前了。”

“右边是辅国公莫家,从文,族中子弟还算有出息,嫡支一脉三个哥儿都已入朝为官,门庭显赫。”

崔昭点点头,本想多问一句两个国公府的关系还有那个男人的身份,话到嘴边愣是忍住了。

她怕问太多阿娘会生疑,届时解释起来没完没了,麻烦!

母女俩低声交流时,对面被讨论的对象也注意到她们了。

莫泓顺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偷偷打量对面的崔昭,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认得平阳侯夫人,想必夫人身侧的姑娘就是刚认回的侯府千金了。

前段时间侯府补办及笄宴,他没去,今日得见,这位侯府千金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到底是在外面长大的,规矩方面有所欠缺,东看西看,竟还直勾勾观察宴上的男子,实在有失体统。

莫泓顺暗暗在心中点评,见杜骁看过来,他主动上前倒酒攀谈,还有意无意将话题往崔昭那边引。

一开始杜骁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本能觉得心里不舒服,直到他说出那句“规矩差了些,不过那张脸长得还不错,与青青是不一样的美,低嫁更适合”。

杜骁闻言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舒服的点在哪。

青青是莫泓顺从外面带回来的妾室,生得极美,冷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妖媚,日日勾着莫泓顺欢好,让其食髓知味,独宠一人。

莫泓顺非常满意这个妾室,已不止一次在他们面前赞叹,说得多了,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现在他却拿崔昭和一个狐媚妾室作比较,言辞多有冒犯,实在令人不耻。

“阿骁啊!我瞧那崔姑娘也看了你好几眼,你们认识吗?”

莫泓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单手搭在杜骁的肩膀上,完全没注意到他瞬间黑沉的脸,自顾自说道:“要是认识,可以考虑考虑。”

“镇国公府如今就剩你和晟哥两根苗,晟哥驻守边关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大师,绵延子嗣、恢复公府热闹景象的重任就在你身上了,后宅总空着不行啊!”

莫泓顺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最看不上粗鄙的武夫。

他面上好像和杜骁关系很好,实则背地里没少取笑,还曾与旁人说过杜骁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堕了镇国公府的名声。

可他不知道自己曾经说出口的话兜转一圈,最后都传到杜骁耳中了。

杜骁需要纨绔的名声,这才装作不知道。

“阿骁,你也别怪我多嘴,我们自小就认识,那么多年的交情,我还会害你不成?你听兄弟一句劝,这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你后宅多收一个女人,就相当于拯救一个活生生的人,让其有个遮风挡雨,吃饱穿暖的好去处,乃积德行善的大好事啊!”

莫泓顺的话越说越离谱,杜骁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将人推开。

许是气头上没掌控好力度,莫泓顺整个人被掀翻在地,还撞到了桌角,将边上那盘菜撞掉了。

碎盘子和油腻腻的菜掉落一地,他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油脂和酒水,周围人闻声纷纷看过来,就连上首与重臣闲谈的元和帝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好奇地看去。

杜骁反应很快,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上前搀扶莫泓顺,一边大声颠倒真相,嚷道:“哎呀莫兄,你酒量不行就别喝那么多,喝多了还非得起来走动,这下好了,人摔倒衣裳也脏了,莫怕,我送你去更衣。”

说着,他不给莫泓顺反应的机会连拖带拽将人拉走了。

这段小插曲并未影响殿中人的雅兴,歌舞照旧,推杯换盏也在继续。

只是莫泓顺酒量不行酒品不佳的评价深入人心,连元和帝也不禁蹙起眉头,露出些许不悦。

莫泓顺很清楚自己没有醉,刚出太清殿大门,他便狠狠甩开了杜骁的手,一张脸阴沉无比,愤恨地盯着杜骁看。

“莫兄为何这般看我?”杜骁顺势而为松开手,面上笑容不变,颇有点贱兮兮的意味,“我也是好心帮你,咱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还能害你不成?”

同样的话以不同的方式还回来了,直扎莫泓顺的心,他气得脸色铁青,半晌儿说不出反驳的话,恨不得立马上前挠花杜骁那张欠揍的脸,以解自己的心头怒火,但是他不敢。

一方面宫中规矩森严禁止打斗,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打不过杜骁。

别看杜骁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好像没什么用,但他出身将门,动起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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