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晨光大放,玄虎堂不营业,门口贴了一张红纸告示,上书:

【二月二龙抬头沐洗日斩晦除污

念父老乡亲姐妹兄弟安康感邻里帮扶之恩系祖师悬壶济世之教

本药店免费为老人孩子洗头理发敬请相互告知】

后院门口,码好了一坛又一坛的酒,一副等待被拉走的样子。

院中,整整齐齐摆着几十个炉子,上面架着大锅,和厨房里的灶台炉膛一齐烧得热烈,汩汩翻滚,蒸腾出白烟似的水雾,将前面的两个影子弥漫到模糊。

其中一个影子频频点头,然后冲出白雾,是拿着一大把请柬的孙大可,急急忙忙驾车出门了。

一阵风吹来,白雾稀淡,现出另一个高挑端方的面目,是姜凌嚣。

以往,所有的行动都是事到临头、不得不的反击,或者弥补漏洞,姜凌嚣潜在背后,极力隐藏自己。

现在,他不,他主动,要征服,要开疆扩土,要明目张胆,要大张旗鼓,要做一根毒刺,狠狠得直面扎进姬无心的眼睛里,让他时时看着自己,让他痛,让他中毒。

姜凌嚣扬起杀伐果断的脸庞,望向浩茫苍天,当空挂着个发白的太阳。

青天白日下,新赌场的包间里,毕马温喝了干兄弟递来的酒,白眼一翻,昏睡过去。

死鱼眼进门,点了下头,“无耳男”便知跃千里车行也已下药成功,乱套了,他锁好包间门,叮嘱赌场的马仔:“不许吵醒我大哥。”

跃千里车行,伙计们乱成一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知道谁先招了虱子,还是得了什么皮肤病,反正都睡大通铺,一觉起来,全传染了,人人脸上、脖子上满是大红包,奇痒难忍,都快抓烂了,还止不住得挠。

二掌柜指着伙计们抱怨:“姬家今天是喜事,你们一个个的这样,怎么跟掌柜的去送酒!”

伙计们冤枉。

“昨儿还好好的呢,今儿一觉起来就快烂了?!”

“都洗澡啊,也没碰过猫狗,肯定不是虱子!”

“还在这争论是不是虱子有个屁用,马上就出车了!没个干净人,谁去?”

不光伙计出了问题,毕马温也找不到了,不在家,也不在常待的小酒馆。

二掌柜直跺脚:“完了,完了,姬家那么难伺候,耽误了送酒,还不宰了咱们!”

“干爹干娘病了,大哥连夜回老家了,叫我替他去送酒。”

无耳男干兄弟踏进车行大门,天降及时雨。

东家亲自认证过的干兄弟,还让大家叫他“毕二爷”,柜上哪敢不听毕二爷的话,何况他绫罗绸缎,看起来十分有派,应该擅于周旋王侯贵胄。

车行的伙计皮肤病,见不了人,正好毕二爷不差人,喊来自己的几个车夫,“瞧,着装还统一,显得正规,去姬家能给我大哥长面子。”

车夫推起车行的三辆温酒车出门。

“等等!”城府极深的二掌柜拦住去路。

车夫们警惕停车,毕二爷眯眼:“嗯?”

二掌柜拉过一个没感染皮肤病的小学徒,“二爷,给您派一个机灵的孩子领路,伺候着,不枉您对我们车行的费心费力。”

虚惊一场,毕二爷欣然应允,指着身后戴着眼罩的独眼小厮:“正好给你当个伴儿。”

姬家在外请客,温酒车先去姬家拉酒,然后再去得胜酒楼。

从车行到姬家的路上,须经过三个路口,小学徒眼神机灵地四处观察,生怕有任何闪失,回头被柜上责怪。

经过第一个路口,刚走过第一条胡同,毕二爷忽然搂住小学徒,指着前方玩杂技的:“瞧,那么小的人儿,脚上蹬着那么大的缸。”

小学徒顺着手势望去的刹那,身后的其中一辆温酒车悄悄退进旁边的胡同口。

里面有穿着同款衣裳的人,掀开面前盖着的毛毡子,露出复刻车,迅速冲出去接替。

小学徒再回头,复刻车已毫无破绽跟了上来。

过了第二个路口,掉包把戏重新上演。

三辆温酒车全被掉包完毕,没多久就到了姬家门口,遭受一轮又一轮的搜身。

与此同时,车行的三辆温酒车被人推得飞起,穿过大街小巷,集中冲向玄虎堂后院门口。

“咚、咚、咚”,酒坛塞满温酒车车箱,“哗啦、哗啦”的开水浇灌。

飞速密封完车箱,三辆温酒车如赶来时那样,冲回刚才掉包的三个胡同口,盖上毛毡子,等待再一次掉包。

小学徒被毕二爷留在姬府大门外,三辆复刻车顺利进府,停在酒窖门口,门上落着锁。

看门老头腰间别着烟杆,斜眼看人,小指挖着耳朵,朝这边吹了一下,语□□仗人势:“毕马温呢?”

“回黄爷,老人病重,我大哥回了老家,叫我来替他。”

“嗯?你大哥?毕马温哪儿来的兄弟?没听说过。”

“干兄弟,拜过把子的。我大哥常念叨黄爷,这些年多亏了您照拂,赶明儿我大哥回来,兄弟俩一起请请您。”

老黄小指指着独眼,生硬:“三个推车的,一个带头的,多出来的这个残废算怎么的?姬府有规矩,闲杂人等不能进!”

独眼一句话不说,掏出一袋烟丝,给看门老头装了一锅烟。

毕二爷赔笑:“这是我叫来伺候您的小厮。进贡的烟丝,我也不配抽,听大哥说您老爱好抽两口,特意孝敬您的。”

烟丝油亮发黑,不似好烟丝的金黄,老黄嫌弃地皱眉。

但火一点,味飘出来,老黄不停耸鼻子,生怕浪费一缕味道,使劲吸了两口烟嘴,一脸的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地藏蕨胶泡过的烟丝,别说人,九头牛都得放倒。

毕二爷使劲拍拍老黄的肩膀,不似刚才的礼貌:“开门,别耽误了国师的大宴。”

老头忙着吞云吐雾,听话地交出钥匙,语调异常慵懒:“地下二楼,左拐第一排酒架,不能多拉,也不能偷喝,都有数的。”

酒窖门大开。

门内有条大道,温酒车“轰隆轰隆”往下冲,过了二楼并不停,继续往下,来到一楼,迅速找到小虎图纸上画的那排酒架,打开酒坛盖子,露出白色汁液。

地藏蕨的特殊气味冲鼻。地窖温度适宜,还未变质。

五人忙“砰、砰、砰”拔开盖子,地藏蕨汁“哗啦、哗啦”倒进车箱。

车箱内部经过改造,分为前后箱。

汁液很快装满后箱,毕二爷带着三车夫迅速推车来到二楼左拐的第一排酒架,将架上的酒坛扔进推车前箱,火速出了酒窖。

独眼留在酒窖,摘下眼罩,露出一对厌世的死鱼眼。

地藏蕨的酒架上,残存着滴漏,死鱼眼细细抹干净,从地上抓了把土,从掌心吹到抹痕处。

薄薄一层灰尘覆盖住动过的手脚,就像这个架子从未被光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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