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十方魔域。
段驰龙说话算话,一柄长剑飞跃重重屏障,如入无人之境。有他这张脸顶着,去哪儿都是畅通无阻。
凌云渚第一次体会到狗仗人势有多爽,看着一众人在两侧齐齐跪地,高喊“恭迎城主”,不自觉便想起上回的场景。那时他行事偷摸,若不化形封脉,连门都进不去。
段驰龙没有特地隐瞒行踪,因此,他们要回归的消息早被各魔域的眼线探了个清楚。一落地,便有人群浩浩荡荡地迎上来,为首男子面容清俊,下颚微抬,见人自带三分轻蔑。手上折扇一摇,不像传说中的魔头,倒像名门正派出生的风流公子。
凌云渚看他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能先按下疑心。
“怎么是你?”段驰龙道,“玉苍呢?”
“魔域近两日异动,玉苍蒙城主信任,正在鬼城清缴叛徒,分身不暇,特托属下来接应。”男子态度恭敬,目光却总有意无意地在凌云渚身上徘徊,“城主,叛乱魔域以无相域为首,兼混沌域、寻欢域、冥扇域,在西南方划了道分界线,得知城主将至,已开启结界闭关自守,不知里边什么情况。”
“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段驰龙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会儿?”男子惊道,“去哪儿?”
这种事不该从长计议吗?怎么说得如此轻松?
“让玉苍接着守鬼城,碍眼的,杀。”段驰龙轻飘飘带过此事,身旁突然传来一道轻呼。
“是你啊。”凌云渚看着那把折扇,总算记起何时见过这张脸。
几个月前他扮作江汀,半夜被噩梦吓出鼻血,就是此人帮他处理的。正是因为对方说话不好听,治病技巧也没高到哪里去,他才对木流芳留下了印象。
说是青灵域域主,实则是个庸医。
木流芳捏着折扇,终于能光明正大打量凌云渚:“阁下是?”
“长风门凌云渚,应无相域的要求,特来接流夫人回鸣鼎堂。”凌云渚一身正气,“我无意与青灵域为敌,时不待人,还请木域主行个方便,为我指条路。”
木流芳瞥了眼段驰龙,后者光顾盯着凌云渚看,眼里像闪着星星,压根没注意到这边。他摸不准城主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按理来讲,十方魔域禁止修行者入内,但眼下是特殊时期……你带阴玉了吗?”
凌云渚坦荡道:“当然,我此行只为将流夫人接回去。”
木流芳放下心来:“城主,我带他去无相域。”
“不用,我与他同行。”段驰龙终于回过神,走了几步发现对方脸色古怪,“怎么,不行?”
“城主,实不相瞒,无相域特意设了针对您的结界,若是硬攻,恐怕得花费好一段时间。”木流芳迟疑道,“鬼城需要主心骨,不如您先回去,玉苍虽勉强能挑大梁,但很多事还得问过您再做决定……”
段驰龙脸色一变,木流芳当即闭嘴。
一旁的凌云渚没忍住笑,用眼神示意木流芳稍安勿躁。紧接着,他将段驰龙拽出一段距离,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的心情当即转晴了。
木流芳惊得扇子都不摇了,被凌云渚拍了下肩膀:“搞定,劳烦带路。”
“城主平日阴晴不定的……你说了什么?”他手腕一翻,以扇为刃在半空划出个符咒,“算你有本事。”
凌云渚但笑不言,随他踏进阵内。传送阵也分很多种,眼下这个类似于缩地千里,还需走过一条虚白通道才能到达目的地。一旦离开段驰龙的视线,木流芳便自行挺直了腰背,怪腔怪调道:“凌仙长。”
“没记错的话,你们名门正派严禁和咱们扯上关系吧?”
“原则上是这样的。”凌云渚随口道。
“你这么光明正大和城主同行,是否有点……”
“这有什么关系?不被发现就好了。”凌云渚道,“发现了也没事。”
木流芳没想到他能如此豁达,一时不知怎么接下去。沉默片刻,他还是没忍住:“你和城主交情很深?抱歉,我实在太好奇了,毕竟这些年他一直独来独往,从不会将人带回来……哦,不对,先前还是有一个男宠的,叫江汀,可惜后来跑了。”
“……”凌云渚无言片刻,“不是男宠。”
“听你这语气,认识?”木流芳对他刮目相看,“城主连这事都与你说了?看来你与他私交甚笃。”
凌云渚心道废话,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能不笃吗?
“跑了也好,那人仗着一副好皮囊,太过恃宠而骄。”木流芳难得碰上个胃口相对的人,有些刹不住话,“不过流了点鼻血,就千里迢迢将我叫过去,若再慢一步,血就要止住了。”
凌云渚尴尬得不行:“可能……你们城主真的很喜欢他吧。”
“这倒不错,论勾人没人比得上江汀。”木流芳冷笑,“收他入房后,城主连着七八日都没出过玉霄阙,夜夜笙歌。”
“也可能在畅谈人生……”凌云渚汗流浃背了,“还没到吗?”
“哦,到了。”木流芳停下脚步,再次用折扇化出一道门,“出去后顺着小路直走,我就不陪你过去了。”
“好。”
“对了,以前没听过你,你是城主新交的朋友?”
“是你们城主的道侣。”凌云渚道,“你口中的江汀是我化名。”
说罢,抬脚走出通道,没去看身后木流芳什么表情。
十方魔域的风格大抵都差不多,远处是座中式宅院,歇山顶,飞檐翘角,配以淡雅沉稳的青灰色调,显得压抑沉闷。天上没有太阳,黑云沉沉,风一过,道旁的鬼梧桐刷刷响。
凌云渚加快脚步,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宅院前。门口倚着个少年,窄袖劲装,腰封紧紧扣在一侧,将两条腿衬得修长直挺。见到来人,也不过上下打量一番:“过来。”
凌云渚认得他,此人名为无影,是昭野的副将,先前在仪顺和他交过手。
“就你一个?”他定在原地没动,“昭野呢?”
“你不是来换流白羽的吗?她就在里面。”无影侧过头,“我主子忙,你来不来?”
凌云渚沉思片刻,想着以昭野警惕性应当留有后手,不宜轻举妄动,便抬步跟上:“来了。”
这宅院古怪,像荒废许久,连个人影都没有。越往里走便越阴森,冷风呼啦啦往领口灌,冻得人直哆嗦。回廊是朱红色泽,因年久失修,有些掉漆,东剥西落的。
凌云渚没忍住:“这什么地方?”
“别想套我话!”无影狠狠瞪他一眼,“当我没吃过苦头吗?你们长风门的人都很狡诈,温阑骗钥匙把我关牢里我记他一辈子!”
凌云渚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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