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湑话音一落,众人皆看向舒静时。

舒静时下意识后退半步,心中忐忑,她不知这狗皇帝叫她过去是何用意。

赵湑将她举动看在眼里,剑眉轻蹙,收回手。

只淡淡朝太医吩咐:“既然贵妃不过来,你便过去给她瞧瞧。”

太医跪伏在地上,忙应声起身,快步过去。

众人不解赵湑这举动。

赵湑像是洞察到众人的疑惑,沉声找补:“贵妃刚来汴京,便经历两回行刺,要是再受伤,那汴京的守卫军就是个笑话。”

他说到最后,面色紧绷,眼神透出恼怒。

众人闻言垂头,不敢接话。

只有秦奈世抱拳半跪向赵湑赔罪:“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您处置。”

赵湑淡漠扫他一眼,“带你的人下去领罚。”

秦奈世忙答‘是’,恭敬退下。

赵湑将视线落回到舒静时身上,众人也跟随他视线朝舒静时看去。

舒静时此刻坐在矮凳上,太医正跪着替她号脉。

没多久,太医起身,朝赵湑禀报:“回圣上,贵妃无碍,只是受到惊吓,有些心慌,缓缓便好。”

赵湑沉眸,沉默地挥手示意他退下。

舒静时看着赵湑,识想地上前答谢,她款款拂身一礼:“要不是圣上相救,妾这身子怕是顶不住了,多谢圣上救命之恩。”

赵湑只浅淡扫她一眼,肃声回:“不必谢朕,朕本不是救你,是为救太后,谁料你不怕死,挡在太后身前,你能活着,不过是沾了太后的光。”

他随口应答,言语间故意带刺,显然并不接受舒静时的谢恩。

倒衬得舒静时方才的话像极了自作多情。

这狗皇帝不按常规出牌,舒静时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太后出来解围,帮舒静时接话:“要说感谢,应该是哀家感谢,不仅要感谢圣上的挺身而出,还要感谢舒贵妃在明知险境的情况下,还愿意奋不顾身的挡在哀家身前。”

太后笑加加地看向赵湑:“像贵妃这般有胆量的女子实在少见,合该重赏。”

赵湑不答。

太后极有耐心地轻笑一声,问他:“圣上您说是也不是。”

赵湑唇边也突兀地勾起笑,笑意不达眼底,他沉沉问:“那太后想如何重赏?”

太后听他说完,倒真认真思考起来,蓦地,取下自己戴着的龙头扳指。

亲自走到舒静时跟前,将扳指交到她手上。

舒静时看着掌心的龙头扳指,受宠若惊地看向太后。

太后轻笑,看向舒静时的眸中尽是慈爱。

“这枚扳指曾是先帝赐予哀家的生辰礼,如今将它赏赐于你,凭此扳指,你可以随时向哀家提一个要求,不论是甚,哀家都会尽力做到。”

太后说着,深看她一眼。

舒静时忙跪地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将她扶起,在众人看来,此刻的太后喜欢极了这个亡国贵妃。

太后牵着她的手,落在手心轻拍了拍,温和道:“好孩子,怎的说你跟哀家同为景国人,以后都要在这汴京过一辈子,可要常跟哀家走动走动。”

舒静时闻声,没有即刻回话,而是下意识看向赵湑。

她能否跟太后正大光明的走动,都要看这狗皇帝乐不乐意。

按照舒静时印象中,太后跟皇帝的水火不容,她料想这皇帝一定不会乐意。

可下一瞬,就听坐在主座上的赵湑,笑着开口:“太后说得极是,朕就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准舒贵妃可以自由出入大相国寺。”

舒静时秀眉微蹙,她是真真看不懂这皇帝用意。

碍于礼数,面上赶忙颔首谢恩:“谢圣上恩典。”

“不过…”

赵湑忽又开口,清冷的声线落在半空,竟带着几分慵懒。

舒静时仰头看,等待他接下来的言语。

赵湑眼眸幽深,指了指刚包扎好的手,“朕的手受伤,虽说是阴差阳错间救了贵妃,贵妃也该对朕的手负责。”

舒静时眯眸,暗道不妙。

果然,赵湑顿了下,复道:“正巧贵妃平日也无事,不妨照顾朕的手,直到它彻底养好。”

太后挑眉,舒静时愣在原地。

众人听着圣上这没由来的要求,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赵湑不看众人,也没过多解释。

寿宴因着刺客风波,就这般不欢而散。

舒静时回宫路上回顾今日发生的一切,心中生出不少疑问。

这皇帝跟太后看起来也没那般剑拔弩张,皇帝准她自由出入大相国寺,就不怕她与太后串通?

还有刺客从何而来,瞧着那些人的身手,倒像是一脉同宗。

舒静时思索不出个结果,只淡淡轻叹口气。

马车在宫门停下,舒静时随之下车。

此时天色垂暮,车外跟着的十几个宫娥皆提起宫灯。

舒静时瞧着众宫娥,顿时心生郁结。

凭着这几个宫娥的步态,她都能看出有不少习武之人,这赵湑是要断绝一切她能单独出行的可能啊。

舒静时扯出僵硬的笑,朝众人点头。

领头的宫娥秋绪上前,扶住她进宫门。

因着她身子病弱,脚步走得极慢,一群人也不急不恼,颇有耐心地陪她走着。

只是走了良久,这宫中道路越发陌生,甚至与谢春殿方向相反。

舒静时诧异,正要开口询问,领路的宫娥已站定。

顺着宫娥的背影往前看,就能看到殿门之上赫然挂着‘瑾身殿’的牌匾。

舒静时顿时了然,此处是那狗皇帝的寝殿。

她还不及开口,宫娥秋绪扶着她踏入殿门。

秋绪声音娓娓道来,“娘娘,圣上正在殿内等您。”

舒静时凝眉,正要询问为何带她来此。

秋绪像是看出她疑惑,开口解释:“娘娘莫不是忘记圣上今日说的话?”

舒静时依旧疑惑。

秋绪轻笑着启唇:“圣上的手在没好之前都需要娘娘您亲自换药擦洗。”

舒静时瞪大双眼,下意识脱口而出:“只说要照顾他的手,却没说要亲自上手啊。”

秋绪但笑不语,照旧扶着她入内。

瑾身殿主殿内,赵湑端坐着,视线落在跪地的秦奈世身上。

秦奈世低着头回禀:“那几个舞姬刚押入大理寺便都自缢身亡,是属下疏忽。”

赵湑凛眸,指尖轻叩桌面,“死了倒无妨,找几个替身来,假装在审讯,接下来该如何做,不用朕提醒了吧。”

赵湑说着,眼眸一沉,看向秦奈世时极具压迫感。

秦奈世心虚地把身子伏得更低,“属下明白。”

二人刚商量完,殿外传来宦官通报声:“启禀圣上,景国舒贵妃到了。”

赵湑抬眼,肃声回:“叫人进来。”

秦奈世还跪在地上,听见舒静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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