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省公安分局，接待大厅里穿着制服的公安来来往往，忙得脚不沾地，饭都吃不上一口。
审讯室更是从早到晚没空置过，嫌疑人、受害者一拨接一拨地审问，记录口供，整理线索。
不知祁江明出于什么用意，苏见欢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多，在院里打扫的钱阿奶对她说：“小苏啊，阿明让你吃过饭去局里找他。”
苏见欢匆匆填饱肚子，提着钱阿奶给准备的盒饭，赶去公安分局。
她到的时候，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有些茫然，想问又怕打扰人家工作，正想着等等，有个眼熟的年轻公安招呼她：“诶，那谁？小祁的助手是吧，赶紧来帮忙。”
“我？”
苏见欢指着自己鼻子，更加茫然了。
“对，就是你！”毛永明把一本笔录递给她，再塞来一支钢笔，推着她进入一间审讯室，“我要整理笔录，你去帮忙记录口供。”
毛永明认为她是祁江明的助手，那就是自己人，必须物尽其用嘛。
他冲里面的人交代：“祁同志，你助手到了，让她给你记录，我去忙了啊。”
背对他们的人转过身来，是祁江明那张俊朗的脸，他扫了一眼苏见欢，没有任何意外，指指自己旁边的椅子，“坐。”
“祁公安……”
祁江明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开始提点她，做笔录的注意事项，快速交代完毕，看了看手表，说：“不要担心，听到什么就记下来。”
“我……”
不等她讲下去，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公安带着一个手上戴镣铐的年轻女孩。
直到女孩坐下，苏见欢才看清对方模样，居然是宋筱筱。
祁江明眼神锐利地看向低着头的宋筱筱：“宋筱筱，多位受害者指证是你把她们诱拐到赵跃进家，还举报你男女关系混乱，与革委会已婚的黄主任育有一子。”
“是否是事实？”
宋筱筱垂眸不言，苏见欢则手忙脚乱地在笔录本上记录祁江明的问话。
还好近来勤加练字，尽管还是算不上好看，但起码不那么像小朋友字体了。
“宋筱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把知道的都招了，积极提供线索和指证，可以减轻刑罚，戴罪立功。你可想好了？”
祁江明的这番话让宋筱筱睫毛颤了颤，手指头扭到一起，还是不说话。
“你的犯罪事实清楚明白，如果还是顽抗不配合，不仅要依法处置，还要从严处置。”祁江明眯了眯眼睛，身体微微前倾，勾唇：“宋筱筱，你不会以为黄主任会把你捞出去吧？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和赵跃进合伙陷害他。”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宋筱筱忽然激动地站起来：“不！不可能！你骗我！我要见黄主任！”
祁江明双瞳冷然：“黄主任积极提供线索，把你和赵跃进做过的事都交代了，等案子结束，他就会升职。你作为犯罪嫌疑人，不要胡乱攀咬无辜的人！”
“他无辜！？”
本就一直处于心态崩溃边缘的宋筱筱顿住，不可思议地提高声音，眼睛瞪得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然后捂着又哭又笑，神情有些癫狂：“他无辜？太好笑了！”
苏见欢急得直眨眼：死手，快记啊！
她一边疯狂提高笔速，一边飞快扫一眼祁江明，这家伙还有这样一面？一点不像平常，话少还冷脸。
“怎么好笑了？他说他根本没有私生子，更不认识什么宋筱筱，他儿子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用得着跟别人再生一个？”祁江明的嘴跟淬了毒一样，继续刺激宋筱筱：“他说他都能当你爸的人了，还请你自重自爱，宋同学。”
宋筱筱眼睛猩红，双手杵着桌子控制不住地喘粗气，牙齿也咬得咯吱咯吱响，显然已经气疯了。
“说谎！他说谎！！他冤枉我！”
苏见欢眼见宋筱筱发疯，眼耳手忙得停不下来，只听祁江明再次火上浇油：“宋筱筱，黄主任为人正派，你泼脏水也要泼得高明点。”
“我泼脏水？！你们不是公安吗？怎么是非不分？”宋筱筱伸着手激动地往前探，把桌子都撞歪了。
祁江明：“小小年纪不学好，人家黄主任怎么冤枉你了？而且赵跃进也说是你指挥他拐卖妇女的，你有何解释？”
听闻此话，宋筱筱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断了，歇斯底里地把她知道的一切倒豆子般说出来。
苏见欢的笔芯都快擦出火花来了，恨不能多生几只手。
说了一个多小时，宋筱筱的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整副心思都是要拉让自己背黑锅的赵黄二人下水，只怕自己说得不够多，停顿须臾又道：“你们去赵跃进家是不是没有搜到什么钱财？别费心了，你们发现的那处院子只是他用来贩卖妇女的据点而已。”
祁江明不动声色推过去一杯热水给对方润喉，“你怎么知道的？”
宋筱筱歪了歪头，露出诡异的笑容，她得意道：“赵跃进就是黄主任一条好用的狗罢了，但狗其实也没那么听话呢，我随便勾勾手，他就上钩，和我生下一个儿子，养在一处院子里，那里藏着他所有的赃物。”
一旁的苏见欢瞳孔震惊，忍不住看了一眼当事人。
祁江明：“你就不怕黄主任知道？”
宋筱筱神情恨恨：“想我从前也是一朵纯洁无瑕的茉莉花，谁知道有一天意外碰到黄主任那老东西，第二天放学就被套麻袋绑到他抄家得来的一处院子，他当天就把我放回家了。此后，日日胁迫未满十八岁的我去那处院子供他亵丨玩，直到我怀孕并满十八岁，他才放过我。”
她面容越发扭曲道：“我不是没想过打掉那个孽种，但他不许，还上门拜访我父母，承诺给我哥哥弟弟找一份正式工，避免下乡插队，我父母竟然同意了，全心全意伺候起我安胎产子！”
说着说着，她笑了笑，眼却含泪：“你们说，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不仅不为我打抱不平，还要对侵害自己女儿的坏人感恩戴德，只因为他能给他们的宝贝儿子谋前程。”
宋筱筱仿佛要把心中所有怨恨宣泄，自顾自地说：“我恨黄主任，所以勾丨引赵跃进，我不仅要勾丨引赵跃进，我还要给赵跃进生孩子，再把给他生的掐死，把和赵跃进生的带回家当他儿子养，所以呀……”
宋筱筱尾音拖得长长的，忽然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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