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弥漫着药味,嘴角的苦涩却比药还苦。

“你又来做什么?”

白翩翩瞥过碍眼的花奴,虽是个女人,长得比寻常女子高一大截,面容清秀举止粗鲁,杵在屋里甚是没用。

“你救了我,我自然得留下来照顾你。”

他不曾照顾过人,做什么都笨手笨脚,自己又是个肺痨,喂个药咳得手抖,还没入口就撒了出来。

白翩翩扶额,“你自己喝吧。”

“对不起。”

花奴紧紧捧着碗,垂头盯着黑漆漆的药汤,自责得像个打翻药碗的孩子。

“你病成这样还怎么照顾人,到时候死在这让我如何解释?”

他诧异的抬头,“你不希望我死?”

白翩翩欲言又止,虽然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也不至于咒她死。

“你要死就死远点,莫要脏了这地。”

“原来是这样。”

“什么?”

“没什么。”他落寞的收回目光,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花奴深更半夜跑出去,直到天亮才一瘸一拐的回来。

白翩翩睡不沉,稍有动静就惊醒。

勺碗轻碰,醒来便闻见一股特别的药香。

药碗放在床边小桌上,一丝半死不活的声音从床尾传来。

“趁……趁热喝。”

花奴裹着袍子缩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上带着冷飕飕的寒气不敢靠近她。

白翩翩闻了闻,“天桑雪叶?”

他默默点头。

此药难寻,他翻了一夜的雪山才寻到,差点冻死在外头。

从前她生病需喝这味药,可他却因白仙仙而不顾她的死活,想来就恨死自己,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补偿她。

“昨日你喝那方子也不见好,这药很好用的,喝了定能痊愈。”

“没用的。”

这一世她又不是柳凝桑那副身子,早已不需要天桑雪叶。

“怎会没用?”花奴着急,“你不试试怎知?”

“你着急什么?”她不以为意,“我是死是活同你何干?”

“不要死。不可以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她。

白翩翩扫过她的鸡窝头,发间还插着枯枝,真不知安的什么心,不过放在眼前盯着也比去祸害别人的姻缘强。

她喝了半碗药,虽没什么功效,但也算补药。

花奴固执的嘀咕着:“这药很难寻的。”

“天桑雪叶在大渊甚是罕见,可边城临近南桑,多翻几座山遍地皆是,倒也不算稀奇。”

昨夜他翻过一座山也才寻到一株,命都差点冻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我再多翻几座山摘些回来。”

柳凝桑难得嗤笑,“没什么用处,摘回来作甚?”

“你身子不好,给你熬药啊。”

“天桑雪叶对至阴体质的确是救命药,可于寻常人不过是一味补药,根本没多大用处。”

“对你没用吗?你不是……”

“谁跟你说我是至阴体质?”

“这样啊……是我搞错了。”花奴酸涩一笑,揣着手像个小苦瓜。

他还是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从前是,现在也是。

“呐。”白翩翩将余下的半碗递给他,“你也莫要死在这。”

他错愕的接过半碗药,顿时又跟喝蜜水似的,笑得比谁都甜。

花奴照顾了她几日,白翩翩仔细留意她。

这女人分明就是揣着心思接近自己,但又看不透她的心思。

长得精明,行事愚蠢。

心里藏了八百个心眼,对她又掏心掏肺。

白翩翩能感受到她的善意,可她们之间非亲非故,初见时还互相看不顺眼,怎会变得如此好心。

大抵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就是个没用的空花瓶,不过是瞧着好看,里头是空的,还易碎。

“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花奴见她脸上布着思虑,主动献殷勤,殊不知人家心想的是他为何会如此愚笨。

“弹吧。”

他突然想起一事,尴尬挠头,“我的琴送去修了,还没取回来。”

琴弦还是她剪断的。

“这有把琴,要弹便弹。”白翩翩不以为意,将自己的琴给他。

花奴顿时紧张起来,抚过琴头的天桑花,鼻尖微微酸涩。

“天桑花,很好看。”

“大渊人甚少识得天桑花,你还知晓天桑雪叶,以前在南桑国待过吗?”

他只道:“王妃是南桑人,听她说过罢了。”

花奴收起思绪,安静的抚琴。

白翩翩没想到她弹得这么好,琴曲诉情,令她不禁再度勾起支离破碎的片段,扎得伤人。

“别弹了。”

琴声戛然而止。

花奴慌忙收手,“不好听吗?”

“小桃花,你弹得很好听。”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你的手受伤了。”

这几日采药熬药,手上烫出水泡,弹出血他都不晓得。

白翩翩抓过他的手,取出药膏敷在水泡上。

“这药有些疼,但好得快,你忍着点。”

花奴定定的看着她,他不觉得疼,却是泛红眼眶。

她曾为他弹破十指,那时该有多疼。

“好了。”白翩翩缠上纱布,见她这般神情,了然道:“十指连心,疼也别忍着。”

他突然拥住她,半截纱布还在她手中,狠狠扯痛指尖。

花奴强忍着心痛,爱令人痛苦,可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她受伤。

“对不起,我……”

一声唢呐炸响,硬是扯开两人的距离。

柳凝桑吹着唢呐,用力挤开花奴坐到他们中间。

“翩翩,你身子可好些了?”

“无碍。”

“那我们可以一起琴瑟和鸣。”

花奴被挤到一旁不爽道:“一把破唢呐如何琴瑟和鸣?晦气!”

柳凝桑怒怼:“你才晦气!”

一进门就看见他抱着人家,果然没安好心!

“桃花大姐,营里的迷弟想你想得紧,你赶紧去关心人家,少在这碍事。”

“大姐,你才碍事!”

柳凝桑转头道:“翩翩,我带你去泡药泉。”

花奴跟狗一样扑过来,“我也去。”

“你不许去。”

“咳咳咳!”花奴捂着嘴咳嗽,咳得死去活来,浸湿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看向白翩翩,这谁能不心软。

“小桃花这几日用心照顾我,自己也还病着,带她一起去吧。”

“不行,你莫要让他给骗了!”

白翩翩没有多想,“不过是泡个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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