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是从昨晚做到了今早吗?,还是加班了?你怎么精神状态这么差?”
方新乐缓缓踩下刹车,车子停在斑马线前。
他们本科是小班教学,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大家关系还不错,加之北城是国内新闻业和娱乐业最繁华的地方,留在北城的同学也多,稳定的同学聚会也有利于大家交流相关行业信息。
虽然夏稚鱼和方新乐已经不从事传媒行业了,但是从事的毕竟还是跟人打交道的行业,这种有利于发展客户的场合她俩从不错过。
夏稚鱼没接话,她懒懒靠在车窗上,红润唇角破皮的痕迹清晰可见。
三两行人顶着烈日匆匆从车前走过,红灯倒计时只剩下十秒不到。
车窗玻璃折射出的光芒刺眼极了。
夏稚鱼手掌松松搭在眼前,指尖下的睫毛颤的厉害,
“我们昨晚提到他妈妈了。”
她声音很轻,语调却像是根紧绷琴弦,随时有可能支离破碎。
方新乐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收紧。
“知砚说‘她是我妈,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说完之后又跟没事人一样跟我接吻撒娇,乐乐,你说这是他们有钱人的手段吗?”
“他是不是默认和我不会有未来,所以在说完那么绝情的话之后还能做出一副一切如常的样子。”
“而且……”
方新乐清楚的听到夏稚鱼声音哽住了。
“我昨晚在他身上闻到了刘妙琪身上的香水味,就是那个最近在跟他传联姻绯闻的女孩身上。”
“我之前是信他的,我觉得知砚那种会出轨的人,但现在我忽然不确定了。”
“我已经快一年多没跟他好好说过一次话了,或许他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变了,或许我已经不信任我们的关系了。”
“我感觉我其实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我爱的只是我以为的江知砚。”
方新乐没办法否认这句话。
她的阶层和江知砚相差无几,她认识的富家子弟里玩的花的数不胜数。
那些纨绔子弟就不说了,他们至少表面上就没打算当好人,坏也是明着坏。
可怕的就是江知砚这种不允许有污点的家族精英。
他们是家族培养下最杰出的子弟,他们的婚姻和生活必然会被家族延伸的触角管控。
在读书的时候谈个恋爱不算什么,但这种精英教育下的胜利者怎么可能会为了爱情牺牲婚姻。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结婚后把象征着爱情的情人圈养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他们的婚姻是家族之间互相协助发展的保护符。
公司股价会因联姻对象出身优越而变得稳定,董事会的信赖度会变高,就连风投机构的投资都会变得大胆。
方新乐很少见到不用自己婚姻换取利益的富家子弟,即便有那么零星两个人,也不会是像江知砚这种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更何况江知砚为了继承家业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为了爱情舍弃有家族支撑的事业。
再加上夏稚鱼昨天跟她说的那些话,一向自诩自己看人很准的方新乐都开始怀疑她对江知砚的认知是不是出现偏差。
“鱼鱼”,方新乐声音严肃,“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你要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你要给自己留好退路。”
“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江知砚会怎么样,而是你自己的人生和江知砚深度绑定了,事业、生活,你完全顺应了他的需求,这才是最可怕的。”
“还有你的身体问题,鱼鱼你别忘了,梁医生当时是怎么建议你的。”
“你胃病和乳腺结节百分之八十都是工作引起的,律师这份工作它根本就不适合你的,你会有更好的选择,前提是你得从江知砚这里重新找回自己。”
车窗缓缓落下,热风扑面而来,烘的夏稚鱼眼角发烫,她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汽车和高低错落的高楼,感觉自己像是在游戏里捏着鼠标切换视角。
明明这一切就在眼前,她却有一种极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读了法律硕士,又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年实习期,我才刚刚执业。”
风呼呼刮进车窗,夏稚鱼的声音被吹到七零八落,很轻的飘进方新乐耳边,
“我不甘心。”
“我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北城的夏天很长,从五月到九十月都热的惊人,不算是个宜居城市,但每年涌入的人口不计其数。
夏稚鱼上次还听到同事抱怨说自己好不容易社保交够年限了,从打算生孩子开始摇车牌号,现在孩子会爬了,车牌号还没摇到。
几辆地盘极低的豪车从她眼前一溜烟驶过,喷出的车尾气都带着人民币的芬芳。
恍惚之间,夏稚鱼觉得自己像是这场北城游戏里的npc之一。
江知砚这种当之无愧的主角肆意在城市里享受着他们的人生,而他们这种负责打酱油的npc终将一批一批下线。
她不是北城的主角,也不会是江知砚人生中的主角。
夏稚鱼合上车窗,钢铁丛林被茶色玻璃隔离在外。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声音破碎在空调冷气里,
“在北城活着好累,像是抓了把沙子,越用力去攥紧,越是什么都留不住。”
“甚至我手心里攥着的都不是我想要的沙子。”
挣扎到现在,夏稚鱼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平凡。
吊着的一口心气忽然松了。
像是被扎破的皮球,气泄出来后橡胶皮囊晃晃悠悠的坠在了地上。
蓝天白云自此遥不可及。
在北城这种地方,普通人即便是拼劲全力,可能也无法保证自己有尊严的活着。
清醒时的每一次喘息都显得异常艰难。
-
“新乐、稚鱼,这里!”
大学时期的班长宋冉站在酒店门口朝她俩举起手,
“就差你俩了,快点快点,马上就到约好的合照时间了。”
他们这次定的是个草坪酒店,是自助餐的形式,同学里有人跟这家酒店老板关系不错,用了个比较低的价格就定到了小厅。
红砖白墙的小庄园前是精心打理过的草坪上零零散散站着不少人,个个打扮精致,
服务员穿梭在人群中,忙忙碌碌的准备餐食,空气中弥漫着浅浅酒香。
去年的同学聚会夏稚鱼在出差,没赶上。
有的人还能一眼认出来,有的还得仔细分辨才能认出来。上了几年班之后,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变化。
别的不说,至少班长宋冉就胖了不少,他拍着自己肚子哀叹自己是过劳肥。
另外几个眼熟的同学也围了上了,打工人围在一起永恒的话题就是抱怨工作和老板,这么寒暄几句后明显亲近多了。
被欺压的无产阶级永远都是最坚实的盟友。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是除了咱们班之外还有别的班吗?”
夏稚鱼有些意外的打量着会场。
“你又屏蔽了群消息是吧”,宋冉笑着解释道:“通知完聚会时间后,琼文提议这次让大家有家属的都带上认识认识。”
“难怪这么多人呢,不过我记得琼文不是还没——”
“是啊,所以我带过来的是我弟弟。”
一个清爽的女声在她俩身后响起,打断了方新乐还没说完的话。
夏稚鱼闻声回头。
香奈儿小黑裙,金棕色大波浪,细跟恨天高蹬蹬作响,扑面而来的是馥郁花果香。
高琼文自来熟的挽住方新乐手臂,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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