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舒山庄的客房内,慕月桃蹙眉咬着衣领,随着清理伤口的动作脸皮一皱一皱,额头冒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放弃刚才觉得没有大碍的想法,痛苦是不能用来比较的,尤其时隔这么久了!江徽这个怪人,腰腹划了那么长的一条口子,她当时给他上药包扎的时候,居然眼睛眨都不眨,一声不吭扛到最后,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慕月桃有些坚持不下去了,松开形成深深一排牙印的衣领,声线不自觉地颤抖,“……桑儿,好了吗?”

“差,差不多了。”

桑儿轻轻撒上江徽给的药粉,平常自个粗手粗脚处理伤口,面对嫩皮嫩肉的慕月桃,动作难免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无异也延长了痛苦时间。

慕月桃瞥见桑儿紧张的神情,强撑地扯起干涩的嘴角,故作轻松笑道:“没事的,不是很疼。”

“姑娘再忍一下,我包扎好就行了。”桑儿盖上白净的包布,仔细给她包好。

包布压迫的力度有些紧,慕月桃的心跟着抽了一下,马上咬唇仰头,生生压住了喉咙的呼叫。她尽量没有让桑儿发觉,闷闷地回了一个字,“嗯。”

桑儿给包布打好一个完美的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处理好了。”

慕月桃背手拭去额头上的细汗,揪起的心总是落下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

“头三天伤口不能沾水,姑娘这几天注意一下。”桑儿收拾着瓶瓶罐罐,不忘叮嘱。

“好。”

慕月桃穿好半褪的衣物,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王禅落网了没有,豆丁交回到张大强手中,希望后续不要再出什么事。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腥味和药味,闻起来不太好受。慕月桃去开门通风,木门拉开,灌进来的不止是冷风,还有那人停驻门外所夹杂的特殊龙诞香。

江徽察觉到身后的门开了,转身抬眸,眼前人气色苍白,眼眸朦胧湿润,仿佛雪中独艳的寒梅经历了一夜风霜吹打,花瓣残缺。

他神色肉眼可见停滞了一瞬,眼里是为她而流露的心疼,“痛吗?”

“还好,”慕月桃不知道为何他一开口问的是这个,来了些兴致想开个玩笑,“没有侯爷的痛,也没有侯爷能忍。”

江徽落下长长的羽睫,唇边荡开一丝淡淡笑意,“你那时下手也不轻。”

原来他还记着那一下呢,慕月桃有些心虚摸了下耳后,侧脸小小声抗议:“我又不是故意的。”

桑儿识趣地抱着一盆染红的水和血布出来,抿唇压制嘴角的笑容,几步便溜没烟了。

“侯爷进来坐吧。”

没了第三个人在,正好有足够地方供他们谈起今天发生的事。

屋内残留淡淡的苦涩药味,那是江徽给的那瓶药。他坐在慕月桃对面的桌边,不着痕迹地扫视房内,环境似乎与他预想中的一样,恬静舒适。

慕月桃单刀直入地开口:“他们捉住王禅了吗?”

“没有,官兵找遍林中,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江徽摇了下头,神情有些凝重。

这无疑是个最糟糕的结果,慕月桃掌心陡然收紧。王禅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逃出生天,难道说经历过一遭之后,它又顿悟出什么能够遁身、来去无踪的妖邪之术?

假设处于这么不利的现状,那豆丁一定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王禅这等不择手段的术士,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你脸色为何这般难看?”江徽眉头紧锁,顾虑地盯着她越发苍白的脸。

慕月桃蓦而掀眸对视他,秀眉凝聚了焦虑,复杂的思绪覆盖住她明媚的眸光。她几经纠结,犹豫地开口:“侯爷信我说的话吗?”

“但凡有一分猜忌,我都不会坐在这里。”

江徽不假思索地答案总能给人一种心安,慕月桃像下了某个决心点点头,娓娓道来:“还记得沣县时我们困于阵法,最后我怎么能找到正确出路吗?王禅修行禁忌之术,索取至纯至阳孩童魂魄,意图维持不老不死的状态,他心术不端,气息必然异于常人,而我能根据这个追踪到他。”

“所以,你方才看到了属于王禅的气息?”江徽的指腹半握抵于唇畔,长眸微垂,分析情况。

“没错,我非常确定是他。其实早几天我便发现了他的踪迹,距离山庄八公里外有一个镇,那里有位妇人怀的胎儿离奇死亡,我正好身处现场,发现妇人身上有王禅的气息。”

江徽仍然在忖思,沉声谨慎地问她:“王禅知道你在这里?”

“应该不知道。”

慕月桃有些迟疑地摇了下头,王禅如果早早掌握她的动向,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断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出手,还大摇大摆地出现。

“你不能再插手这件事情了。”江徽霎时神色沉沉地起身,眼里是异常的坚决。

“为什么?”慕月桃不解地站了起身,神情满是忧虑,“王禅手段凶恶,神出鬼没,普通方法是制裁不了他的。我可以寻到他的去向,也能找到破坏他术法的对策,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再不济她还有护身符和灶神给的防身符咒,真要发生什么危险,她都能有各种办法脱身,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她想不通江徽有什么有理由拒绝她。

“因为他不止一个人。”

江徽的话像一块巨石般不易撼动,他眸底如墨水一样浓厚,紧紧盯着慕月桃不便制动的伤臂。

“大理寺戒备森严,没有罪犯能够逃脱,沣县案子是以方申之主动认罪而结案,王禅只是从犯。这起案件似乎有人要刻意隐瞒,朝中大多官员并未知晓,我起初觉得是事件性质特殊,内容不易公布于众,现在王禅逍遥在外,我才明白京中有另外的推手,且权势滔天。”

慕月桃脚下后撤一步,杏眼中俱是惊愕,她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方向。王禅逃在牢狱之外,要是按照她预想中的脱身术法,朝廷固然还会通缉追捕,如今他可以频繁活跃在京城周围,那就意味着有人刻意抹去他的存在,他根本无需躲躲藏藏。

“……背后之人会是谁?”

她有点清楚江徽不给插手的顾虑了,倘若对方是比德庆候府还有权势的人,王禅见到她的事情,必然会立即报告给那人听,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毁掉计划的自己。

王禅掌握她的秘密,手中或许有对付的术法,到那时她的处境只会变得很被动……

“暂未锁定确切之人。”

江徽背手踱步,停在距离她的两步之前。有压迫感的身高差促使慕月桃仰头,她撞入那双倒映着自己影子的瞳眸,沉郁渊重,一如他极难琢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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