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你看看我!我真是你弟弟啊!”少年将军着急的一直揪着自己的右边耳朵给铃兰看。

姐弟俩个也是缘分,一左一右耳后各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各有半块的样子,凑在一起仿佛是个圆。

大将军楚威已经哭半天了,哽咽的说不出话。

木芙蓉悄悄点了点空了的茶杯,让杜鹃续茶。

杜鹃眨巴眨巴眼,吃瓜吃的津津有味。将茶续上,楚大将军一口干。哑着嗓子说:“毛毛,你让爹找的好苦啊!”

铃兰别过脸,无动于衷,甚至还挥舞起了爪子:“走走走!当初狠心将我扔下,现在又来认亲。你是老了没人养了,现在想起女儿来了?”

楚大将军大呼冤枉:“爹什么时候丢下你了?爹和你娘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你娘天天想你,眼睛都哭瞎了。”

木芙蓉心想,都哭瞎啦!这么严重,劝道:“铃兰,你好好听你爹说,兴许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铃兰抡圆了胳膊,一挥:“我当初就是被这糟老头子从马车上扔下去的!你别欺负我年纪小,爹娘长什么样,家住哪都记不得了。但这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楚大将军一脸茫然:“爹什么时候扔过你了?”只有亲亲抱抱举高高。要不就是他和孩子娘互相扔来扔去逗她玩。毛毛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小棉袄,他疼她还来不及。

杜鹃捂着嘴在木芙蓉耳边小声嘀咕:“记不得爹娘长啥样,记不得家是哪儿的,就记得自己被扔下马车了。她还挺会记重点。”

铃兰在自己被抛弃这件事上仇深似海,坚决不认爹爹和弟弟。再多的求饶和真情告白也没用。继续下去,她就翻脸走人了。

她大着嗓门吼,她现在过的很好,木爹爹就是她亲爹,她要一辈子呆在木家,给木爹爹当乖女儿,给他养老送终。

木芙蓉偷瞄着楚大将军一张要吃人的脸,十分庆幸她爹被良西木大爷带走了。

忙亲自上前斟茶,撇清干系道:“我爹有女儿,养老送终也有我。大将军请喝茶。”

不是,好好的干嘛咒我爹?!

**

铃兰不认爹,楚大将军不愿走,木芙蓉只能命人收拾了客房安排这父子二人住下,又去镇上包了个客栈,让大将军带来的那些将士住下,好吃好喝招待着。

当晚,由季风组织的小组会议召开了。

他们这几个有事没事就喜欢坐一起,搞一堆吃的,边吃边闲扯。以前是五人组,现在多了个谢追。

每个人手里头又各有事情,木芙蓉在捣鼓小玩意,小锤子轻轻的敲,又细致的凿。杜鹃打络子。月季誊抄病案。芍药负责不断的上茶水糕点。谁跟前没了就续上。铃兰气鼓鼓不说话。季风最正经,啥也不干,面对着铃兰。谢追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曲起,一只脚悬空,脸朝着外面。

季风:“我觉得你爹没说假话,他肯定是不记得了,不小心扔下你的。你应该给他个机会,一家团圆。”

铃兰开怼:“你说的是人话吗?他想扔就扔,想认就认,当我是猫狗牛羊啊!再说了,谁能证明他是我爹?那父子俩个长的倒挺像的。我跟他们又不像。”

杜鹃:“眼睛像!”

季风:“不是都说了嘛,耳后有胎记,你头上还有小时候的疤,都对的上。”

铃兰梗着脖子:“哼!”

季风左右看:“你们别只顾着自己,都劝劝啊!有亲人找上门,这是好事啊!大家应该为铃兰高兴。”

月季抬头:“随便吧,反正铃兰都已经这么大了,认回去也是要嫁出去。”

铃兰忽地羞涩一笑,看了眼季风。

季风整个人一激灵:“芍药,你说呢?”

芍药正专心揉面和面,表情呆呆的,“唔唔。”

季风:“芍药,吃的已经够多了,你别撒的到处都是面粉。”

谢追看了季风一眼。

杜鹃等不及自己被点名,急切发言:“铃兰,你傻啊!这么有权有势的爹,不要白不要啊!你就假装认他,将他家底掏空,然后成了家,自己过逍遥日子呗。反正你跟他又没感情,不必手下留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若多情尸骨无存!”

“那万一,老东西把我认回去想让我联姻呢?”铃兰转头看她。

杜鹃却是眼神古怪的朝木芙蓉一瞟,意有所指道:“我觉得吧,要是像谢郎君那样俊俏美貌的也不是不行。”

“咚”“咚”“咚”

三声微响,烛火灭了好几个。屋内一暗。

谢追倏忽转头。季风亦紧张的站起身。

“没事,没事,是我干的。”木芙蓉放下正在捣鼓的东西,起身慢悠悠点燃油灯。

谢追却走到西边墙前,站定,用了刀尖,撬出钢钉。

“威力如何?”木芙蓉手里捧着她设计改良的袖箭。

谢追从她手里接过袖箭,又将秃了的钢针放回去,木芙蓉指导他如何打开保险栓,发射。谢追把玩了一会,又递还给她,朝她点点头,目露激赏。

木芙蓉心知谢追内敛,再是如何惊讶也不会表露出太大情绪,他会点头肯定,足以证明这袖箭设计的精巧完美了。

杜鹃嘀嘀咕咕:“我说的是当哥哥的谢郎君,不是弟弟。”

木芙蓉都懒得搭理他,杜鹃看脸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劝木芙蓉的,后来新婚夜独守空房,进入谢府被冷脸相待,杜鹃去找谢韫之连院门都进不去,还遭了下人嘲笑。后来杜鹃才会那么恨,为她家小姐不值,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感到难受。护木芙蓉更像是老母鸡护鸡仔,事事冲在前头。这般刚烈的性格没有掌权者回护又怎会活的长呢。

几人又见怪不怪的继续方才的话题。

倒是月季抬眼说了句:“小姐,你上次问我要麻药,就是为了给这东西淬毒?”

木芙蓉:“有那种一息之间就立刻晕倒,强效的麻药吗?”

月季从鼻孔里哼一声:“你这东西都能直接扎死人,还要什么麻药。”

木芙蓉“哦”一声:“看来还需要改进。”

谢追冷不丁道:“已是完美。”于他来说兵器就是用来杀人的。这袖箭精致巧妙,能有如此威力已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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