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看就是被楚湛推出来的,你让他跟着做什么?”军队休整时,柏萧鹤将扁壶扔过来,靠着树干问。

秦祉接过仰头喝了一口,说:“咱们出兵,没有他的人当前锋他自然不会同意,可郇稻他怕是有别的用处,也不愿派出,安屿承自己想要换个站队,他自然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只是安屿承没曾想楚湛竟然能把他推出来罢了。”秦祉笑了笑,“我们坑了楚湛手下不少粮草,送他个前锋官也没什么问题。”

“都邑内应一事如何瞒得过他?”柏萧鹤垂眸轻哼,“指定没憋什么好屁吧?”

“说什么呢,我这可是八月半的月亮。”秦祉将扁壶随手怼他手中,直起身朝远处喊,“差不多了各位将士,上马出发!”

端寿离都邑不算远,加之二人只率领百名轻骑精兵,不过短短数日就已赶到沧州边界。

春光乍暖,沄江江面冰雪消融,宛如玉石镶嵌万里大地,落霞之下万丈金光,薄雾缭绕、山河辽阔,放眼望去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过了此江就是都邑。”微风横扫江面,岸边杂草迎风晃动,发出“沙沙”声响,周遭显得无比静寂,秦祉立马望向对岸,说道。

“人不能都渡河,不然一旦需要撤离,没个接应容易全军覆没。”柏萧鹤双腿微夹马腹,纵马上前几步说,“得有人带部分人马在此等候。”

“我可以!”安屿承闻言险些激动的从马上掉下来,他连忙喊道,“在下愿意成为殿下与将军的后盾,在此负责后翼与撤退的诸多事宜!”

“你守在江南?”秦祉缓缓转头,不置可否地睨着他,“倒是会给自己选个好职。”

“殿下。”安屿承讨好地笑着,“实在是在下对带兵......”

“安太守是先锋官,怎么能留在这?”柏萧鹤突然打断道,“管乔,你留下。”

这是柏萧鹤营中的直系部下。

安屿承笑容僵在了脸上,别说都邑能不能胜还是未知数,单是想阮义那厮的名声,以及自己投诚又背叛的事实,他就止不住的怕,追其原由,不过二字而已,怕死。

秦祉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低声道:“你挑司昀手下的人跟着一起过河,做好都邑城外随时接应的准备。”

崔颉妙点头问:“阁主,不需要朔昭阁死士跟你一起入城吗?”

秦祉摇头:“人多容易成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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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江足有两里宽,过江人数不足来时一半,众人上了从附近调遣来的渔船,浩浩荡荡地横跨江面而行。

旭日春风已然携一股暖流荡漾在江面之上,渔船船头,秦祉视线落到望不到边际的对岸,复而仰头看向余晖落影,心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崔颉妙附耳低言:“王渊来信说,已经准备妥当了。”

“城内接应的人呢?”秦祉问道。

“是段女公子。”

段姝焉。

当年出手相救秦祉的都邑第一才女,如今正是朔昭阁在都邑据点的首席。

渡江可谓风恬浪静,安屿承一心防备着,躲在船舱里不敢出去,生怕那两人想要在江中解决自己,直到渔船靠岸,安屿承这才放下心来,快步上了岸。

风吹草动,发出“沙沙”声响,秦祉眼眸一眯,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旋即食指一动。

“射!”这道声音果决干净。

丛林之中,赫然飞过一只铁铸的大箭,气势如虹、雷霆万钧,以破铠甲之势猛地钉向渔船。

顷刻之间,血花半空盛开,穿透安屿承半只臂膀,只听他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扑倒在地:“快来人!有刺客!”

“艹。”手持大弓之人见状低骂一声,“什么破箭。”

旋即又搭上一只箭羽,瞄准地上胡乱躲进士兵堆里的人,半天也没找到这人的要害:“啧,真是麻烦。”

秦祉冷眼瞧着安屿承,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一挥说:“我们的兵力不多,不能在这地方损耗一兵一卒,所有人原地戒备即可,不要恋战。”

而后又温和道:“安太守,对面尚不知是何人,不若来船舱里躲一下?”

安屿承大抵是慌了阵脚,连忙点头附和,起身便往船舱里窜,但他不曾料想,这一动,正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秦祉好心似的伸手扶了一下,视线却幽冷地看着远方,下一秒,那道破空的尖锐声响再度现身,安屿承甚至并未做出什么反应,只觉胸口剧烈的刺痛,一股股鲜血奔涌而出,溅在秦祉衣角。

而面前的小亲王,此刻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你......”安屿承失了力气,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溢出的恨意,“你要、杀...我......”

秦祉不再看此人,手不过微微一松,只听“扑通”一声,沉重物体落入江面发出的声响,旋即江水泛起一片血红。

冷漠、果决,连着杀人都是那么的干净利落。

这才是秦祉能够稳坐梌州晋赭的原因。

柏萧鹤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缓缓勾起唇来。

“殿、殿下?”有士兵近乎震惊地看着沉入沄江的安屿承,一时没搞清楚状况,那不是劭关的太守吗?怎么会在这沄江旁死的如此草率?

秦祉正色道:“我们此番出征,于沄江对岸遭遇劫匪埋伏刺杀,安屿承安太守不幸殒身,本王深感悲凉,可此战未果,其尸身无法还乡,因而特此将其葬于沄江旁。”

晚风吹散最后一点血腥气,冠冕堂皇地话说到此也就够了,秦祉并不在意这些人信不信。

远处树丛一动,有一人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玄色布衣,踉踉跄跄的模样,若非手中大弓铸造灿若霜雪,非无名之器,还真不容易让人疑心此人的身份。

此人目光亮而有神,行礼洒脱随意,道:“朔昭阁密探陆赟,见过阁主。”

“箭法有点退步。”秦祉调侃道。

陆赟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多长时间都没机会练了,有些生疏,见谅、见谅。”

“这位就是柏萧鹤将军了吧!”陆赟大笑两声,抱拳道,“在下射声校尉陆赟。”

柏萧鹤凤眸微微抬起,颔首示意,并未多言。

陆赟不甚在意对方的态度,只蹲在河边,用手舀起一捧水,胡乱搓了搓脸上的泥,咬字不清道:“王贡闻那家伙半点谱不靠,跟我说阁主你们未时就到,我在这趴了能有两个时辰,叫虫子都要咬死了也不见船来......”

王渊、王贡闻,是朔昭阁在天桂山脚下,乌庆县据点里家书苑的掌柜,负责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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