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尽默了默,轻声问道:“疼吗?”

云池不自觉地站直了腰:“其实不怎么疼。”

那才怪,她都快疼死了。

叶雪尽抿了抿唇:“以后用点力吧,我不会演,真疼了才不让人怀疑。”

方才,云池看似很用力,实际上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扯乱了她的头发,巴掌也都落在了肩头,还小声提醒她惨叫一下……

云池驻足:“你怀疑曾老三看出我们在演戏了?”

叶雪尽想了想:“兴许还有别的原因。”

云池目露不解,别的原因?

夜色深深,冷风阵阵。

叶雪尽抬头望着空中的明月,缓缓道:“我应该再惨一些,甚至于惨死路中,那样才能如他所愿。”

“他是谁?”云池下意识地问道。

叶雪尽偏头看向云池:“驸马觉得呢,觉得谁敢这样对本宫。”

月色下,她明明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眼神沉静,表情也淡淡的,可通身的气势却又明显与平时判若两人。

就像是卸去了伪装,不再低头演什么逆来顺受,于无人挺起了脊梁,显露出真实的一面,自信又从容。

云池心头一紧,若叶雪尽说“谁会”,她或许还听不懂。

但叶雪尽说的是“谁敢”。

她忽然就想通了,怪不得她当时整理完原主的记忆,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绣球偏偏落入原主手中,皇帝恰好微服私访,一句君无戏言,叶雪尽的驸马就只能是一个乞丐。

所以,是皇帝不对劲!

想让叶雪尽死的人是皇帝!

云池愣住,若幕后黑手是皇帝,那女主后来又是如何说服皇帝改变心意,还叶雪尽清白的?

见云池似是想到了,叶雪尽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

“驸马现在还觉得,本宫能沉冤得雪吗?”

云池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你是否有一闺中密友,乃当朝宰相之爱女?”

叶雪尽蹙了蹙眉,不知她为何要提起自己的好友,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仅与你情同姐妹,还与皇帝有过一段情,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云池稍稍放下心来,好在表妹吐槽剧情的时候,提到了帮叶雪尽平反的人是谁。

那就是本文的女主,也就是跟叶雪尽情同姐妹的相府千金。

不管女主是怎么做到的,既然真的存在这个人,那剧情应该就不会出错。

想到这些,云池仍旧道:“今夜过后,就还有十一天,你会沉冤得雪的。”

叶雪尽定定地看着她:“理由呢。”

云池还是那一句:“你相信我。”

此话一出,叶雪尽便不再问了。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朝城门口走去。

片刻后,不远处的树下走出来两道人影。

“爹,长公主她…”周祁山目露惊异,欲言又止。

周老御史了然道:“你没看错,那就是长公主,或者说那才是长公主。”

不怒自威,气势凌人的和安长公主。

他真是差一点就看走眼了。

他们父子俩交谈过后都准备回去了,却看到了相携而来的云池和叶雪尽,迟疑之下,便没有贸然现身。

周祁山有点反应不过来:“您早就猜到了?”

周老御史捋着胡子,点头道:“我本来并没有多想,是当长公主站出来护着驸马的时候,令我察觉出了不对。”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还真就以为长公主是个耽于情爱,脑子不清楚的柔弱女子了。

可他身为朝臣,又亲眼见证了那场抛绣球的闹剧,最是清楚叶雪尽和云池之间根本没什么情谊可言。

若说叶雪尽在被打击的一蹶不振,所以才总是逆来顺受的模样,那他信。

可若说叶雪尽对这位乞丐出身的驸马情根深种,不惜为对方直面官差的责难,那他就不信了。

周祁山晃了晃头,感觉更糊涂了:“那驸马呢?”

听那俩人话里的意思,所谓的打骂是在做戏?

周老御目光陡然一沉:“再看看,且先由着你妹妹。”

说不定,他们周家还有回京的那一天……

周祁山呼吸一滞:“儿明白了。”

夜渐渐深了,冷风吹个不停,众人都缩着身子挨在一起,睡得很是煎熬。

有的犯人实在冷得睡不着,忍不住低声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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