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见状追在谢无痕身后试图阻止:“谢大人,您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容小人先上去通禀吧?”

吴生朝差役使个眼色,两名差役会意,上前一把拖住了安子。

安子捶胸顿足:“我家先生避世离俗超然物外,哪受得住你们这些人的叨扰!”

谢无痕不理他,径直走上楼梯。

一道闪电划过,在木质楼梯上投出一道蓝色光影。

继而是“呯”的一声炸雷响起,似要将整个世界炸得天崩地裂。

谢无痕面色不变,从一楼到二楼再到三楼。

三楼有一个开阔的露台,大雨之下,露台上已成一片水洼。

露台旁边是一间巨大的茶室,室门虚掩,室外的走廊上摆放了好些花木盆栽。

看上去倒是一处清幽雅致的居所!

谢无痕上前,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木门。

豁开的门口如徐徐张大的嘴巴,茶室的场景也渐渐印入眼帘。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蓝色幽光照亮了冒着热气的茶壶,也照亮了茶壶旁那对弈的二人。

有一瞬,谢无痕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眼前之景似真似幻。

他一眼认出了茶案前那女子的侧影,尤其是她头上那支发簪,黄金质地、饰以翡翠,他记得娘子头上也时常插着这样一支发簪。

一道沉闷的雷声滚过,似惊醒了茶案前对弈的二人。

他们齐齐扭头,沉沉看向他。

三道目光相接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安静,雷声止息,闪电消失,似乎连屋外的雨也变得无声无息了。

三道目光里,有诧异、有措手不及,还有提防与怀疑。

门外的吴生也瞬间满脑子浆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曾艺道茶室里“来路不简单”的贵客,竟然就是少夫人!

早知如此,他本该让掌柜的提前通传的。

屋内沉静了片刻。

随后苏荷起身相迎,“夫君怎么也来了,是来接贫妾的么?”

毕竟雨大,他来接她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如何晓得她在此处?

谢无痕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水汽,一双眸幽黑深沉,似黑暗中的湖面,平静中流淌着某种难测的力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特意来见曾先生的,顺道将娘子接回府。”说完再次郑重地看她一眼,继而擦过她身侧来到茶案前,坐到了苏荷之前坐过的位置,端起苏荷饮过的茶盏饮了一口茶水。

他面容冷峻英挺,举手投足间尽显肆意与威慑。

曾艺道起身抱拳施礼:“不知少卿大人突然大驾光临,恕曾某怠慢之罪。”

谢无痕轻笑,探究地打量他。

这个男人年过五旬,举止儒雅,肤色白皙,就连抱拳的双手也透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贫血的白,看上去是个深居简出的家伙,亦是个藏得住秘密的家伙。

他说,“曾先生觉得突然,乃是因店中伙计没能及时通传,若是早些通传,也就不会觉得突然了。”

曾艺道继续致歉:“怪曾某训导无方,还望少卿大人见谅。”

“曾先生言重了。”谢无痕垂眸看了眼案上的棋局,“不如,本官陪曾先生下完这局棋如何?”

又说:“虽是残局,却也有向死而生的契机。”

曾艺道微微一笑:“承蒙少卿大人指教。”

苏荷提步上前,给他斟了一盏茶:“夫君有所不知,这位曾先生不只棋艺好,茶艺亦是登峰造极,夫君尝尝曾先生用雪水煮就的茶水。”

谢无痕抬眸看她,话里有话:“娘子对曾先生的情况倒是了若指掌?”

苏荷答:“贫妾时常过来饮茶,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

“原来如此啊。”他仍是话里有话。

二人随即开始对弈。

残局里,苏荷本已落了下风,但谢无痕几招之下便扭转局势。

他速度极快、思虑极深,对曾艺道的棋子步步进逼,直至最后将其全部围困。

他长舒一口气:“曾先生输了。”

曾艺道面色不变,仍是一副端方有礼宠辱不惊的模样:“果然后来者居上,曾某技不如人,认输。”

谢无痕笑了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棋子,一边吩咐苏荷:“娘子可先去楼下的马车里候着,我有几句话想与曾先生单独聊聊。”

苏荷沉默了一瞬。

她兀地记起谢无痕最近在查茶艺师的事,于是试探问:“曾先生……没触犯梁国律法吧?”

她像是在问曾艺道,又像是在问谢无痕。

谢无痕目光微冷,嘴边却仍挂着笑意:“娘子不必多虑。”

苏荷这才应了声“是”,福了福身,款款走出了茶室。

屋外的雨小了,露台上的水洼倒映着阴沉的天空。

她跨过门廊,走下了楼梯,踏上马车前,她低声吩咐春兰:“记得向吴生打探姑爷和曾先生此次会面的消息。”

春兰小声应了声“是”。

茶室内。

谢无痕将苏荷倒的那盏茶水几口饮尽,细品后朗声开口,“曾先生的茶艺,果然是登峰造极啊。”

曾艺道神色淡淡:“少卿大人谬赞,曾某受之有愧。”

“曾先生就不必自谦了,否则,怎的连我家娘子也常来此与曾先生一道饮茶呢!”他说着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曾艺道回:“曾某与少卿夫人因茶相识、因茶相交,曾某虽一介白衣,却比少卿夫人年长许多,向来视少卿夫人为子侄晚辈,曾某与少卿夫人虽偶尔一道下棋饮茶,却是上下相安、率礼从道,还望少卿大人勿要怪罪才好。”

这话里话外,皆在证明他与少卿夫人的清白。

谢无痕显得满不在乎:“本官可没有因此怪罪曾先生的意思。”

转而问:“曾先生不会以为,本官今日是专程来无事生非的吧?”

曾艺道淡淡笑了笑:“曾某不敢随意揣测少卿大人的来意。”

谢无痕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面色肃穆了几分,直言问:“不知曾先生的茶道师从哪门哪派?”

曾艺道暗暗握拳,面上却是云淡风轻:“实不相瞒,曾某出身微末,命贱如蚁,哪还有余力拜入高门学茶,曾某这身茶艺不过是些野路子,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地学,算不得哪门哪派。”

谢无痕又问:“即便东一榔头西一榔头,定也有师傅领进门吧?”

曾艺道回:“曾某拜过的师傅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他们皆是市井俗人,难登大雅之堂。”

谢无痕的语气意味深长:“看来,曾先生乃自学成为大师啊!”

曾艺道垂首自谦:“少卿大人过誉了,曾某不过是个以茶道为营生的商贾,哪算得上什么大师。”

谢无痕再次端盏饮茶,似不经意问:“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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