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收服与进化
在一分钟前，石村绝对想不到还有用暴力平息混乱这种方法。
但是现在他能想到了。
环绕在海豹球腹部的细细水环在他眨眼瞬间就变成几米高的瀑布，然后以骇人的气势扑向陷入混乱的宝可梦们。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攀瀑技能了，石村想。
它更像是攀瀑和冲浪的结合体，像一块铺天盖地的巨大蓝色幕布。
有几个爆音怪嗅到了水汽，警觉地抬起头，但这时它们已经被阴影所笼罩，无法逃脱。
磅礴的水流将它们通通卷入其中，没有遗漏任何一只。
——包括天上飞着的宝可梦。
薄膜般的翅膀飞起来轻盈安静，却比鸟类的翅膀更加抵抗不了水流的冲击。
盔甲鸟及时使用飞翔避开了攀瀑，他侧看向卷入水流的超音蝠，然后竟然重新冲进水幕，将顽强抵抗的蓝色蝙蝠宝可梦捞出来。
经过这一遭，超音蝠也算是冷静下来了。
它挣脱开盔甲鸟的爪子，停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继续与他对峙。
攀瀑过去后，吼爆弹和爆音怪们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其中不少甚至晕了过去，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干的漂亮！海豹球。”白树与跳起来的海豹球开心击掌。
他愉快地问刚爬上来的石村：“这样应该算是解决好了吧？它们看起来都冷静下来了。”
石村摇摇头，示意他看向超音蝠，“不要掉以轻心，还有最大的麻烦没有解决。”
对，还有超音蝠的事情，刚才好像盔甲鸟把超音蝠从攀瀑中救出来了。
白树双手合成喇叭状，朝盔甲鸟大喊：“盔甲鸟，你认识这只超音蝠吗？”
盔甲鸟在天上回答他。
听不懂的石村茫然地看向白树，少年果然在认真听，他凑近白树悄悄耳语问他盔甲鸟在说什么。
白树告诉他盔甲鸟和超音蝠认识，他想问超音蝠一些事情，让他们先等一会。
石村挠挠头，暂时好像用不上他了。
他转头四处看看，发现他的吼爆弹也倒在那堆吼爆弹中，心疼的他离开带上伤药跑去给吼爆弹治疗了。
天上，盔甲鸟还在试图和超音蝠沟通。
他先问超音蝠他的训练家在哪里，结果被超音蝠当成了嘲讽和炫耀。
愤怒的超音蝠使出了超声波。
盔甲鸟原先吃过亏，见看到它攻击过来，直接使出空气利刃将超声波打散。
他警告超音蝠：[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再继续造成混乱，那我可就要动真格了。]
[动真格？]超音蝠冷笑，[你想怎么动真格？再把我最后一颗牙齿也打掉吗！]
盔甲鸟反驳它：[那是意外，而且明明是你咬的我，我只是把你甩开而已。]
谁知道它会咬得那么用力。
他当时还陷入了混乱，加上一直被人追着跑有点生气，可能攻击有点没轻没重，但战斗中发生一点意外很正常呀，只是牙掉了……
牙掉了……
盔甲鸟眼神古怪地说：[难道就因为牙掉了，你才被……]
[抛弃。]超音蝠接上他的话。
它环绕盔甲鸟飞一圈，通过超声波观察了下他现在的状态。
盔甲鸟很健康，也很强壮，身上有一点点曾经战斗的痕迹，但很浅，说明他并没有一直战斗，而是有好好休息。
超音蝠落到树枝上，若有所思。
盔甲鸟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应该是打不起了。
看样子超音蝠并不是因为“被抛弃”这件事而愤怒。
犹豫再三，他选择落回地面上。
白树轻巧地跑到盔甲鸟的身边，他抬头看向超音蝠，认真地说：“超音蝠，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
盔甲鸟附和道：[我们可以帮你。]
超音蝠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它从树上猛冲下来，在他们面前急迫地叫。
白树试着向超音蝠发出心灵感应。
[复仇！我要复仇！他凭什么……]
刻骨的恨意顺着心灵感应的桥梁蔓延过来，白树的大脑瞬间嗡得一声陷入空白。
视野被扭曲成一片混沌，打破了身体的平衡感，四肢的存在也似乎被抹去，他僵硬地倒在地上，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盔甲鸟和海豹球立刻就冲到他的身边，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白树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他想让大家不要担心，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树？]
一道稚嫩但沉稳的声音出现在他的心中，像贫瘠土地里唯一的绿苗，顿时给他带来了希望。
白树：[不……让、担心……大家……]
躲在暗处的白色小人断断续续地收到白树传递过来的想法，很是无语，[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先求救吗？]
白树：[我接……这、情感……]
如果这样能更好地了解超音蝠的想法，那么他选择接受这份情感。
这句话有点长，白树正慢慢地向他传达自己的想法，但没等他说完，他突然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强制断开了。
接着像是有两盆冷水浇到他头上，冰凉得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白树找回身体的控制，他手撑地面坐起来，呆呆地看着某个地方。
石村紧张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追问道：“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该不会是什么急性病吧？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本就憔悴的青年脸上更添了几分憔悴，乍一看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刚刚倒下了。
白树回过神来，阻止石村的絮叨。
“我没事。”
他拍拍担忧地凑过来的海豹球，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利落地爬起来。
他说：“超音蝠，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愿意让我也参与进你的复仇里吗？”
“虽然以训练家的身份来说，我还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但是我能做的事情也不少，就算我不行，也还有很厉害的、呃、长辈和同伴可以求助。所以你愿意让我加入进来吗？”
这只是它自己的仇恨，没必要牵扯其他人，超音蝠想。
但它很喜欢这个训练家的说法。
不是充满怜悯地说想要帮助它，而是向它申请要参与其中。
它喜欢这个说法。
如果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如果不是在演戏给它看……它想，复仇之后选择他成为自己的训练家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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