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洛嘉意就起床准备要穿的衣服。

他打开衣帽间换了几套都不甚满意,想拉季书钧起来和他一起选。

今天周末,季总罕见地没有去公司,为了晚上的聚会,大家都特意空出来一天的时间。

赖床的季总尚且在铺满妻子身上香甜的橙花气息的床上,俊秀的眉头舒展着,肉眼可见的餍足。

一想到自己昨天到最后都哭晕过去了还要被弄醒,洛嘉意看见他就生气。刚想使坏捏季书钧的鼻子,就见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温柔地看着洛嘉意:“早,老婆。”

说完探头在他嘴角落下一个亲吻。

很平常的一个早晨,洛嘉意的心却抑制不住塌陷了一块。

算了,不跟他计较,洛嘉意心想。

“起床,不是说要去聚会吗?”洛嘉意拽着他的胳膊,企图将他拖起来。

季书钧笑盈盈的,整个人躺着不动,任由他细胳膊细腿的妻子在一旁努力。

洛嘉意脾气上来了,非要以一己之力把他拽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成功,脸上都泛起一层薄红。

结果最后一次太过用力整个人由于反作用力掉进季书钧怀里。

——正好如了季书钧的意,抱着人不撒手了。

“宝宝,不急,那群人肯定会迟到,我们晚点再去。”

随着话语一齐落下的是密密匝匝的亲吻,严严实实地将洛嘉意包裹住,将他卷入新一轮的欲/望漩涡中。

洛嘉意挣脱不得,只能随着潮水起起落落,唯一得以攀附的浮木是季书钧。

于是倒显得像是欲拒还迎,反而被人狠狠欺负了。

欲/望攀附至顶峰的时候洛嘉意浑身都在颤栗,泪水粘在睫毛上,他迷迷糊糊在季书钧的喉结上咬了一口,落下两排清晰的牙印,力道大到有两处见了血。

洛嘉意后知后觉,他乖顺地伸出舌头舔舐。

季书钧想再阻止时已为时晚矣,他看着小妻子的身下长出漆黑的触手,由于过分动情而蜷缩着,人却早已经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季书钧给洛嘉意盖好被子,伸手拨开他额头上遮挡住眼睛的头发,怜爱地在他额头上落下轻吻。

洛嘉意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异常困倦,被哄喂着喝了半碗粥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下午了,秋天日落早,太阳已经下山,暮霭沉沉。

感受到身下的异常时洛嘉意只剩下麻木了。

又来,有完没完啊!

隐约记起舔舐过季先生的血,洛嘉意简直欲哭无泪。欲/望上头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来都不显得奇怪,下次得再多加一条禁令。

——禁止在床上发生一切见血行为。

季书钧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子蔫哒哒趴在膝盖上,整个人的表情说不出的沮丧,原本鲜活的漂亮眉眼好似笼上了一层薄雾,被愁绪密密麻麻裹挟着。

他当然清楚惹洛洛难过的原因,于是毫不犹豫拿着手里的针剂走过来。

和好的这些日子季书钧并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工作之余他几乎将自己的大半精力全部投入到了血液诱导剂的反向研究上,经过大量多次重复实验才制作出稳定的抑制剂。

至于自己为实验放血的剂量自然不必向妻子提及。

他轻轻将洛嘉意揽入怀中,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怪我,一时不察才让你误食了我的血液。对不起,宝宝。”

“也不怪你啊,是我下口太重了……”

洛嘉意小声嘟嘟囔囔,头埋进季书钧的胸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让他觉得安心。

同时疑问也从心里冒出头。

他抬头询问季书钧:“我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季先生你的血液会诱发我的情热期?这很奇怪。”

季书钧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那年夏天。

彼时母亲宁毓菀发现父亲出轨,原本天真娇俏姑娘立即失了往日神采,她被爱情伤透了心,一时之间整个人迅速消沉,精神状态也日渐萎靡。

常常在楼上的钢琴房一坐就是一整天,指尖流淌着的音乐从灵动悠扬变得杂乱无章。再往后她已经不再弹奏钢琴,而是光脚坐在飘窗上往外望,目光没有焦距。

年幼的季书钧总在放学的第一时间立马回家,他怕看到母亲消瘦的身影从窗边一跃而下,而他连白色的裙摆都抓不住。

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定了,清醒的时候会抱着小季书钧给他讲童话故事,严重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只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达康今天要来听我弹琴,他人呢?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漂亮的红玫瑰一夕之间变成了形同枯槁的“黄脸婆”,季达康厌恶之极,已经很少回家了。

某日放学,看到了容光焕发的宁毓菀,季书钧欣喜至极,母亲带着他去吃了大餐,还会温柔地喊他“小钧”,然后将他送去了忘年交钟文家里。

季书钧就是在他的房子里见到了年幼的洛嘉意。

小孩儿留着厚重的刘海,遮挡住漂亮的眉眼,使得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鸷。他脸上远没有孩童该有的灵动,只剩一片死气沉沉。

钟文在厨房做饭,他在一旁打下手,人虽然一句话不说很是木讷,但是动作很利索。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会是洛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呢。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季书钧在钟文家住了不到两周,看着那小孩儿起床、发呆、给钟文打下手做饭、洗碗、发呆、睡觉,几乎每日都是这般机械地流程。

他像是一个被植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季书钧曾试过和他打招呼:“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

不理,继续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手指。季书钧也是个半大孩子,耐不住性子,对屋子里的勉强算得上同龄人的小孩儿实在好奇。

他坚持不懈继续试图引起注意:“弟弟,待在这里是不是有点无聊,我带你去外头玩吧。”

“……”

沉默。

季书钧终于方式了,不再试图和这个古怪的小孩儿建立更多的联系。直到家里传来噩耗——宁毓菀自杀了,季书钧离开了那座房子,再没见过那小孩儿一面,也始终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段时间我记得老师有抽取过我的血液,借口是帮那个弟弟治病,现在想来可能是通过一番改进,使得我的血液成为了诱导剂。”

季书钧叙述的语气很平静,他特意避开了一些字眼,使得洛嘉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同时他也察觉到今天这番谈话不论自己处于任何目的,已经算是让季先生揭开了伤疤给他看。

很明显,这道伤疤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愈合。

“季先生,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洛嘉意在季书钧的额头上落下亲吻,郑重承诺道。

这次换他来安慰季先生。

季书钧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

“这是我最新研究出的抑制剂,已经经过多次实验,非常的稳定,洛洛你愿不愿意……”

季书钧手里拿着那管试剂,紫色的液体好像是红色血液和蓝色血液的混合,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洛嘉意抢答:“既然季先生说没问题,那我相信你,我愿意试试。”

洛嘉意乖顺地趴在季书钧的肩膀上,露出自己雪白的手腕。

“可能会有一点痛。”季书钧轻轻捏了下他的胳膊,找到血管,缓慢推动针管注射。

随着试剂注入身体,洛嘉意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在减慢,连同急促的心跳也渐渐舒缓下来,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像是缺失了什么。

洛嘉意无措地望向季书钧。

“不要怕,注射试剂后感受降低是正常现象。”

季书钧声音一贯沉稳,洛嘉意很快放下心来。他耷拉着眼皮趴在季书钧肩膀上,像是依赖他长出的菟丝子,紧紧缠绕,密不可分。

很快,触手渐渐回退,雪白的长腿重新回来了。

洛嘉意猛地捂住季书钧的眼睛:“别看。”耳朵尖悄悄红透了。

季书钧轻笑一声,没有再揶揄他,怕惹恼了人今晚床都不让他睡了。

修整了一番二人出发去约好的地点。

是一家私厨,隐匿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装修风格以古韵古风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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