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朋友、吗
Message：
“昨天竟然有人想要买下小白，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欸?那中原先生同意了吗？”
“不，怎么可能同意啊，当然是狠狠拒绝了。”
“我在这方面是坚决支持中原先生派哦。”
“当然了，不是有一句老话叫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吗，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朋友轻易转让给其他人。”
“真不愧是中原先生，可靠又令人信赖呢。”
“笨、笨蛋，突然说这样的话干什么!”
月岛凛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正要再打字，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
“小姐和那个小矮子聊的很开心嘛。”
她随口回答：
“因为我们是共同养一只狗的心灵狗友，你不懂这种感觉。”
青年的眉眼都沉郁下来，耷拉着脸：
“为什么偏偏是狗…”
“我也想问，为什么你会在万事屋啊？”
“因为门没关?”
太宰治很可爱地歪了歪头。
“那是为了委托人方便推门进来，我们姑且是一家盈利性会社。”
“但是万事屋现在都没有人了。”
“那是因为今天终于开张了。”
月岛凛放下手机，
“银时说要带着两位新人一起体验一下万事屋的工作流程，而新八要和提前来这座城市踩点的寺门通粉丝们开会，神乐听说有饭吃，就跟着一起走了。”
“而我，战斗能力为零，身体素质一般，时不时还可能出意外，”
她对自己有着精准的定位，
“就只适合呆在后方当当文员，打打下手了。”
太宰治注意到她旁边还摆着一台电脑和一些纸质资料，好奇地问：
“那些又是什么，委托人的资料吗？”
“不，是我的毕业论文。”
见他好奇，月岛凛很随意地递过去，
“只剩下答辩的部分，过段时间还要回东京一趟，所以在熟悉参考文献的顺便准备可能出现的提问。”
太宰治也就顺手接过来，随后看着一堆经济术语陷入了沉默：
“……光是看着就感觉到很麻烦了，现在的学生还真是辛苦啊。”
“写初稿和反复修改的阶段才叫地狱。现在不过是地狱的余温罢了。”
月岛凛也跟着叹了口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人一旦把不想做的事情摆在眼前，就连擦桌子都能擦出乐趣来——不瞒你说，我今天已经主动在LINE上骚扰了七个朋友了。”
见女性的目光转到自己的脸上，太宰治眨眨眼，用手指向自己：
“看来我是第八个?”
“看在我这么痛苦的份上——”
她以头抢桌，难得露出符合她年龄的一面，
“太宰先生愿意的话，请随便陪我聊些什么吧。”
“唔，”
太宰治端详着对方倦怠的神情，伸出一只手，
“要摸吗？”
“我是想个人努力克服这样的困难的，以前写论文的时候也熬过异能的副作用了…”
闷闷的声音从胳膊中透出，太宰治也没有着急，安静等了片刻后，女性将头探了出来，
“好吧，请让我碰一下。不过稍等，我记得我之前应该有在冰箱里写好我的名字——”
她小跑进里间，不一会儿抱着一堆高高垒起的罐头走出来，“哗啦”一声全铺在太宰治面前的桌上：
“这是，作为交换的回礼。”
太宰治一眼就认出了这些罐头都是他自己放在嘴边最钟爱的蟹肉罐头，一时表情有些微妙，倒不是因为对方这么了解自己的爱好：
“本来只是想单纯地帮助小姐，被这么郑重地回礼……简直像是在进行什么可疑的□□交易啊。”
“请不要说得那么奇怪，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
月岛凛也被他说得表情一僵，声音越说越轻，
“唉，您就当是……朋友之间送的普通礼物吧。”
太宰治的视线在那一堆蟹肉罐头和月岛凛有些局促的神情上转了一圈，忽然弯起了眉眼。
“朋友之间的礼物啊……”
他拖长了语调，没有去拿罐头，反而向前倾了倾身，将那只原本提议给她“摸一下”的手更近地递到了她眼前，手腕放松地悬着，
“那，作为‘朋友’的礼物，我就不能不收下了。不过，一下的话，用来回报这么多礼物可能不够呢？请随小姐喜欢，随意摸吧~”
青年姿态随意，甚至带了点懒洋洋的调子，可那双鸢色的眼睛却专注地望着她，仿佛在耐心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月岛凛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缠绕着刺眼白色绷带的手，犹豫了一下。
——总感觉，对方这副“等价交换”的架势，让这种简单的触碰变得莫名郑重起来。
“……老是说一些这种怪话。”
她最终还是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极快地从他手背上碰了一下。微凉的皮肤，以及绷带粗粝的纹理，还有如期而至的人间失格的效用，让头脑顿时一片清凉。她正要收回手，却被对方反手轻按住指尖。
“这位小姐，体验券还没到期哦。”
太宰治眼含笑意，
“下次，我能期待点别的回礼吗？”
月岛凛沉默了片刻，没有收回手。她移开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论文的字符似乎比刚才顺眼了一点：
“我认为用食物来表达感谢比较不容易引起误会。”
“明明应该选更能拉近关系的选择才对。”
太宰治熟练地打开罐头，满足地嗅了嗅，
“不过，看到小姐这么有精神地和我争论，看来我的服务效果显著？”
“……某种程度上，是的。谢谢。”
她盯着屏幕，手指重新放回键盘上，试图找回被打断前的状态，但注意力显然无法立刻集中。
太宰治吃着蟹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旁边摊开的厚重文献。
“经济学啊……”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有些飘忽，
“说到底，人类的行为真的能用那些复杂的模型预测吗？贪婪、恐慌、从众……这些驱动市场的因素，都是不稳定的变量吧。”
他支着下巴，眼神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就像自杀，你也永远无法用数据准确预测一个人何时会真正走向这一步，哪怕……”
他的话头刹住了，转而看向她，又恢复了那副轻快的模样：
“啊，抱歉，说了些无聊的话。对于正在和这些东西搏斗的小姐来说，这种话大概只会觉得更烦吧？”
月岛凛却因为他的话微微怔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向身边这个笑容轻浮、偶尔却会流露出近乎虚无神情的青年。
“不。”
她轻轻摇头，
“您说的没错。确实，这是所有模型最终都无法彻底覆盖的核心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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