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知道家里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所以不肯让倪稚京陪同。
倪稚京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没拿我当朋友?”
事急从权,安珏只能随她跟着自己回了家。
赶回小东巷,两排民房走道间早也围了一圈人,外人,手里棍棒齐备,来势汹汹。
奶奶大概在屋里,挡在家门口的是安秀云,头发正被一位妇人薅在手里,看着都疼。
倪稚京也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当身临其境,还是呆住了。
安珏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拨开人群,双臂展开,挡在了安秀云面前。
那妇人不管,逮着安珏也一通乱抓,却没想到小姑娘力气这么大,把她推得一踉跄。
妇人束着手,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大哭:“管不管,肚子大了你们到底管不管?好好的女儿被你们糟蹋了,还有没有天理!”
安秀云顶着腮帮杠回去:“小小年纪乱搞,怀了谁的种还说不定呢。”
妇人声嘶力竭:“你说的是不是人话?!一家老小全他妈泼妇、流氓,让俞承斌那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有什么事情我们大人商量,少掰扯孩子!”
“都要当爹了,还好意思说孩子?真是什么样的妈教什么样的仔,上梁不正下梁歪。”
两个妇人又撕到一块,邻里自然是帮安秀云。可对方人多势众,挥着棍棒就开始打砸。
倪稚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眼明手快地把安珏拖回屋中,锁紧了门。
转过头,就见俞承斌神色灰败地倒在沙发上:“外婆,别问了。我不记得,真不记得了。”
奶奶满脸担忧:“可出了事情,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啊。”
“让她打掉就是了!”
“承斌,那是一条命啊,你不要说得这么随便。男孩子,要担起责任来。”
“我担不了……玉玉,你干什么?松手,妈的松手!”
安珏拽住俞承斌的胳膊,奋力往外拖:“你给我出来!自己闯了祸,却把人带到我家来闹?要点脸吗你!”
俞承斌瞪眼:“不得了啊,这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什么叫你家,这也是我外婆家,我妈的家!”
奶奶也站了起来:“玉玉,这事你别管。进屋去,听话。稚京啊,快劝劝她。”
安珏偏不听:“俞承斌,你还知道喊外婆喊妈?你外婆做过手术,脑袋里还有几个动脉瘤,闹出问题谁负责?而且你妈在外面被人追着打,你居然就知道躲?我真是看不起你。”
“你他妈算老几,我要你看得起?再不松手我揍你了!”
“你揍啊,越大越不成器,只会窝里横——”
双手被安珏紧紧攥着,俞承斌气急败坏,只能动脚。
而这一脚正中要害,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安珏的下腹。
安珏连退几步,撞到斗柜,杯碗瓷片碎了一地。她弯腰捂住伤口,痛得连叫喊都忘了。
奶奶扑上去看她的情况,倪稚京也吓得语无伦次:“玉啊,痛不痛啊?踹哪儿了啊?给我们看看——”
俞承斌着急忙慌地打开锁,一头撞上站在门外的袭野,却看都不敢看,扭头就跑。
他这一跑,外头都在大喊抓人。
袭野扔下购物袋,里头玻璃瓶罐发出沉重的闷响,是替奶奶买回来的油米酱醋。
他蹲下,当着长辈的面不敢太凑近,焦急问:“肚子疼?”
安珏刚才还拽着俞承斌,恨不得闹出个腥风血雨,现在立刻害怕事态扩大——袭野冷肃的眼神让她心惊。遂摇头:“没有很痛,我去床上躺会儿就好。”
倪稚京触底反弹:“狗屁!还没有很痛,嘴硬不死你。垃圾表哥一脚踹得那么用力,但凡现在肚子里怀娃娃的是你,十条命也给俞承斌踹没了。”
袭野立时站起,转头往外去了。
倪稚京一口气撒完了,才有点后怕:“要糟,袭野不会把俞承斌打死吧?都怪我多嘴……”
奶奶脸上殊无血色,还想着安慰她:“不会的稚京,没事啊。”
倪稚京叹跺脚:“唉,我也是气不过,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安珏无力回天似的:“所以说了让你别跟来呀。”
“可不行,这什么精彩大戏,我要看。”
“……哎。”
外头再度热闹起来。
奶奶连忙迎出门去,安珏也撑着倪稚京站了起来,几步走得踉跄。
俞承斌果然叫袭野给追回来了,狼狈不堪地被揪住后领子,缩着脖,一边脸肿得很高。
安秀云大惊失色,发了狠地摔打袭野:“谁啊你,敢打我儿子?放手!”
来讨说法的女生家属不乐意了:“放什么放?不准放。”回头招呼同伴,“快把人都叫回来,俞承斌抓到了!”
女方家属想要拉走俞承斌,可袭野不为所动。
那些人以为他担心闹出人命,遂苦口婆心地劝:“男孩子,我们不可能真把俞承斌怎样。但这个小孬种闯了祸不承认,还打我女儿。我们姑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有先兆倾向。这事总要有人负责啊,你说是不是?”
“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打残了弄死了也不关我的事。”袭野看了眼还在胡搅蛮缠的安秀云,手都打肿了也不肯停,真是爱子心切。他冷笑一声,“死远点就行。”
那群人听罢,拧了俞承斌就走。
俞承斌回头大喊:“妈、妈,救我!”
安秀云追在后面,鞋都跑掉了:“放开我儿子!”却也回过头,无助地看向奶奶,“妈,快救救承斌啊。”
奶奶倒是想救,可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安珏赶紧伸手扶住。
袭野僵在原地,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确定刚才对俞承斌做的事说的话,奶奶会不会生气。
直到倪稚京疯狂朝他使眼色:“杵那干啥?搭把手哇!”
这才过去把老人背起。
将奶奶放到床上安顿好,安珏接了水,给老人送服了两片降压药。
倪稚京左瞟右看,自发地避到屋外去打电话去了。
安珏小心关上门,回到客厅,和袭野相视无言。
却又同时开口问:“你还痛不痛?”
袭野没理会她的问题,手收回身侧,握成拳:“你腹部受伤不是小事,万一脾脏出——”他对此再有经验不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安珏摇头:“没有那么严重,已经没感觉了。倒是你,手臂被我姑姑打了,疼吗?”
袭野看着她,一言不发。
安珏解释道:“我姑姑是断掌,断掌打人很疼,小时候我和表哥都被她打过,所以知道。但我哥一点也不像他妈妈,没力气的,所以我没关系。”
袭野没有改变主意:“市立医院还是卫生所?”
安珏一愣:“都说我没感觉了,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了吧?而且奶奶还需要照顾。”
“倪稚京会帮忙照顾。那我们去市立医院。”
“我都说了不去呀……”
袭野默了一阵,叫她:“安珏。”
安珏被他骤然严肃的态度惊了一惊:“什么?”
“如果受伤的是我,你让我去医院,我就非去不可。但换到你身上就不行。”他语气平淡,却直指要害,“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是个很专制的人。”
安珏从没被人这样评价过,心中却如有所感,袭野说得并没有错。
可她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良,羞愤难当:“说我专制,难道你就不是吗?”
他点头:“我不否认。”
安珏被他的这份坦荡击溃了,折中道:“那……去就近的卫生院吧。”
袭野猜到她会这么选:“巷口卫生院六点关门,走过去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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