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汴河之水,不疾不徐地流淌。
自那夜惊心动魄的初遇后,木棉阁的日子看似恢复如常,却又处处透着不同。
木棉依旧慵懒,对镜理妆,临窗赏月,只是那扇曾让青鸟撞入的雕花窗棂,开合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起初,是清晨。
木棉推开窗,清冽的空气涌入。窗台上,静静躺着一枝初绽的野棠梨,圆瓣素白,花蕊轻黄,就像枝头新雪,显然是刚刚摘下不久。
没有署名,没有只言片语,仿佛只是春风顽皮的馈赠。木棉拈起花枝,指尖拂过柔嫩的花瓣,脸上绽出了然的笑。
再后来,是午后。
一只不知名的翠鸟掠过窗棂,一根蓝得耀眼的翎羽悠悠飘落,恰好落在窗台内侧的软垫上。
木棉拾起羽毛,对着光细细端详,那抹幽蓝映在她眼底,好像一片小小的天空。
有时是几颗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蜜饯果子,用干净的油纸包着;
有时是小朋友最喜欢的、街角老艺人捏的、憨态可掬的小面人;
甚至有一次,是一枚打磨得光滑温润、形状奇特的河石……
礼物总是出其不意,被悄无声息地放在窗台、屋檐,或是她必经的小径转角。
它们的主人从未露面,来无影去无踪。但木棉知道是谁。
她收下这些小小的谢意,将它们或插在案头的素瓶里,或压在书页间,或随手把玩。
侍女小杏有时会好奇地问,“姑娘,这是谁送来的呀?也不留个名儿。”
木棉只是慵懒地笑笑,指尖摩挲着那枚温润的河石,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窗外:“许是只顽皮的雀儿吧。”
渐渐地,她开始“寂寞”。
尤其是在天色渐暗,阁内点起暖灯,水汽氤氲之时。她会屏退所有侍女,独自一人,披着素纱寝衣走到那扇曾被他撬开的雕花窗前。
月光勾勒着她侧影的柔美曲线。她并不说话,只是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轻轻地、幽幽地叹一口气。
有时,她会执起那本夹着翠羽的书,指尖摩挲着书脊,对着窗外灯火通明的河景,低低自语:“这羽毛的主人……飞走了么?怎地……连个影儿也瞧不见了……”
她甚至开始任性地拒绝访客。无论是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还是出手阔绰的富商豪客,都被小杏委婉挡在门外。
“姑娘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客了。”
木棉则在阁内,或对镜梳妆,或焚香抚琴,静静等待着。
这夜,月华如水。木棉再次婉拒了所有拜帖,阁内点着几盏暖黄的烛火,静谧异常。
她穿着薄薄的寝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那颗河石,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笃笃。”
小杏轻叩房门,声音迟疑,“姑娘?”
木棉懒懒地应了一声,并未回头。
“那个……楼下来了位客人,想见您。”
木棉眉头微蹙,耐心问道:“不是说了,今日乏了,谁也不见么?”
“姑娘,这位公子说……是来还礼的。”
木棉握着石头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瞬间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放下石头,理了理鬓边垂落的发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却比平日多了一丝温度:“哦?既是来还礼的……那便请上来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这次是规规矩矩的敲门声。
“请进。”木棉的声音是惯常的,有些沙哑的慵懒语调。
门被推开。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一缕春。
木棉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一身轻薄春衫,取代了那身打补丁的青衣。白色里衬,淡粉罩袍,衣袖飘飘,绣着桃花枝。风一吹,那衣摆和袖子就轻轻飘动。领口开得不算低,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他纤细的脖子。
墨发用青色的发带束起,腰间用一根同色系的丝带松松系着,勾勒出一点腰身。
这身打扮,又干净又温柔,像裹着一层月光和花瓣做的梦。整个人看起来轻盈得像要飞起来。
脸上那蒙面罩自然是不见了,露出一张昳丽的脸,容色如玉,桃花眼带着几分少年气。他注视着她,眼睛像落了星星,唇角噙着一抹自认为足够风流倜傥的微笑。
“姑娘,久违了。”他开口走进,声音清润动听,步履潇洒从容,手中托着一个用锦缎仔细包裹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木棉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她并未起身,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对面坐下:“小客人,请坐。”
一缕春依言坐下,将手中的锦盒轻轻放在桌上,推向木棉的方向,动作力求优雅:“前番承蒙姑娘庇护之恩,一直铭记于心。今日特备薄礼,聊表谢意。”
木棉没有立刻去碰那盒子,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哦?我还以为,那夜之后,送来的那些花儿、羽毛、石头……便是了呢。”
她托着脸颊,故意身体前倾了些,看着他,“原来,是我想岔了?那只是……前曲?”
她眼波如水,笑意盈盈,一身素净的寝衣,长发半挽,未施粉黛。
皎白的月光和暖黄的灯光交织在她身上,仿佛落进了新雪,柔和又纯净。与第一次见面那个巧笑倩兮,妩媚动人的花魁截然不同。
一缕春瞳孔颤抖,里面是对这纯粹美丽的震撼,他垂下睫,耳根处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他强自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姑娘说笑了。那些……不过是路见随手,不足挂齿。这才是正经谢礼。”他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锦盒。
木棉这才伸出皓月般洁白的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锦盒上的丝带。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套极其精美的、羊脂白玉雕琢的茶具,玉质温润细腻,每一件都工艺精湛,显然是价值不菲之物。
“好玉。”木棉赞了一句,指尖拂过一只玉杯冰凉的杯壁,目光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仿佛在欣赏一件更美丽的艺术品,调侃道,“看来小青鸟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青鸟。”一缕春咀嚼了下这二字,脸颊的红晕迅速蔓延开来。
他端起小杏刚奉上的茶盏,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姑娘喜欢便好。”
茶水滚烫,他喝得急了些,舌尖被烫得一麻,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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