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景,在他五岁之前,叔叔任职于西九龙重案组,卧室的墙壁上,经常贴着凶案现场的照片。
而江航从小的理想,从来不是父母给他安排的商学院。
他想考警校,像叔叔一样,做刑警。
因此不仅跟着叔叔学功夫,也会在闲暇时,看很多关于刑侦方面的书籍。
叔叔很支持他,不顾他父母的阻拦,经常给他一些高清的血腥影像。
叔叔告诉他,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首先要在心里,铸起一道理性的高墙。
为了锻炼自己,江航经常在夜深人静时,打开那些影像。
从一开始的恐惧、呕吐。到最后,他能一边喝着番茄汁,一边观看影像,很冷静的在心中,一遍遍推演凶手的行为逻辑。
他从十岁那年,就狂妄的觉得,叔叔口中的那道高墙,他已经筑造成功了。
但当凶案现场,是在他自己的家中,被害人都是他的至亲时,江航才知道,他筑起的那堵墙,像是纸糊的,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个刺客,手持着一柄刀。
和蝴蝶刀的外观有些像,但不一样。
蝴蝶刀是一个刀身,两个刀柄。
他手里拿的刀,一个刀柄,两个刀身。
更像是缺了一个手柄的……怪异剪刀?
江航并没有看清楚,当时大面积停电,客厅里只有雷电闪过时投下的短暂光亮,一种刺目的青白色闪光。
而他,在看到客厅里的惨状后,立刻捂住了自己险些叫喊出声的嘴巴,迅速在柱子旁蹲了下来。
他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颤抖着微微偏头,用一只眼睛的余光,透过红木栏杆的缝隙,尽可能的去看清楚客厅里的场景。
隆隆雷声的遮掩下,刺客没有发现当年还很矮小的他。
江航看着刺客,走向他倒在血泊里的父母,用手里那柄怪异的刀,剜掉他爸爸眼珠。
他爸爸当时已经气绝,没有任何动作。
刺客又走向了他的妈妈,斩断了她右手的小拇指,江航看到妈妈其他的手指,微微卷曲了几下,随后才彻底气绝。
之后,刺客走到他叔叔身边。
他叔叔跪坐在地上,身体靠着一侧的茶几,没有倒下。
刺客也没有将他推到,而是微微屈膝,半跪在他的面前。
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手用那柄刀子,熟练的割开他左胸口,取出一节靠近心脏的血管。
收手那一刻,他叔叔像是回光返照,忽然抓住了刺客的手腕,声音凄然,断断续续地问:“告诉我,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刺客没有回答,仅是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
伸出手掌,在他叔叔没有闭合的眼睛上,轻轻抹了一下。
随后,刺客依然半跪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好兄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个间隙,又是一阵雷声大作。
江航一口将手腕咬出血,用痛感逼迫自己冷静。
在雷暴的遮掩下,他匍匐在地,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锁上房门的那一刻,江航发现了异常。
他从小就对声音格外敏感,这时候哪怕已经濒临崩溃,也没有忽略,门外的客厅、走廊区域,和他房间里的声音频率,不太一样。
客厅、走廊的区域,声音像是被屏蔽掉了一部分。
所以客厅里发生了那么激烈的打斗,他在房间里竟然没有听见。
能够听到那一声惨叫,应该是由于杀戮接近尾声,那股屏蔽的力量在减弱,而他的耳力又足够好。
江航从此刻就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将客厅“包裹”住了。
江航摔了好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跑去窗户口。
他的卧室在二楼,从窗口跳下去,对十一岁的他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他一跳下去,刚好就是客厅的落地窗外,刺客立刻能够看到他。
那就等刺客上楼来杀他的时候,他再跳。
但落地后,还要途径花园,才能翻墙逃出去。
江航家中,虽然是变卖了大量家产之后,才从香港移民马来。
然而来到吉隆坡之后,他爸爸东山再起,很快就在华人商会站稳了脚跟。
江航的妈妈很爱养花弄草,他爸爸耗费许多功夫,才定下这样一套宅院。
四面都是花圃,里面密密匝匝的,种满了爸爸从各处寻来,亲手种下的昂贵品种。
江航眼前不远处,就有好些株变种蝎尾蕉,每一株都拥有血统证书。
是他爸爸去年从新加坡花卉展拍卖会上,高价拍来的。
台风登陆之前,夫妻两人还一起有说有笑的,逐个打开了特制的金属雨棚。
而这些,如今都成为江航逃生的障碍。
他只是一个孩子,暴风雨中,他不可能跑得过那个成年刺客,更别提还要翻越高墙。
江航经过短暂思考,果断关上窗户,从床头抽屉里,翻出热痱粉。东南亚炎热潮湿,这东西都是必备品。
他又从柜子底层,找出了一把尖刀。
最后,他从书架里,抽出一个塑料密封袋。
睡衣换成运动衣,塑料密封袋装进兜里,江航一手抓了一把热痱粉,一手紧紧攥住刀柄,躺回床上去。
卧室里吹着冷气,他盖着一条薄毯,侧身躺着。
“咔哒。”
江航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房门是反锁着的,刺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嘎吱。”
房门被轻缓地推开。
这个刺客并不是想悄然行事,他的风格就是这样,说话有礼貌,做事讲规矩。
任何时候,都是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包括杀人断指,剜眼剖心。
他在朝江航靠近。
江航全神贯注,听着他的脚步声,在心里估算着距离。
等距离足够近,江航先发制人,猛地起身,将手里带着呛人甜香的热痱粉,倾斜朝上,精准地撒向他的眼睛!
在他受惊后退的一瞬,江航已经突进一步,将手里的尖刀,狠狠捅进他的腹部!
动手之前,江航以为自己会恐惧,会害怕,会紧张。
全都没有。
只有深重的恨和怒,在他的头脑里疯狂叫嚣,填满了他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支配着他拔出刀之后,再是一刀!
一刀又一刀,一连捅了很多刀!
鲜红粘稠的血液,浸湿了江航持刀的手。
但他的愤怒忽然被一股寒意笼罩。
以他跟着叔叔学习的刑侦学知识,刀子捅进活人体内,拔出时,血液会成喷射状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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