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皇后拉着程琰细细问话,问她如今身体可好全了?在江宁过得怎么样?纪涟和他母亲可好相处?

程琰一一答了,越皇后得到满意的答复,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又似乎想到什么,仍清明锐利的眼眸里一闪而过落寞。

程琰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但她只能装傻,佯装未觉。

几人闲谈几句,越皇后道:“我那新得好些昆仑雪、金丝皇,冬天地龙烤得多,免不了上火,笳音不若挑拣几盒带回去,平日里泡水喝,清清火。”

程琰生在勋贵之家,自小出入宫闱,当然听得出来越皇后这是在支她出去,于是起身,落落大方地说道:“娘娘这的东西自是千好万好的珍品,笳音便却之不恭咯。”

越皇后轻轻颔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满意,同时也愈发遗憾。

年轻的小宫女便领着程琰出了暖阁。茶房设在偏殿,自是比不上温暖如春的寝宫,候在门口的月桂正抱着程琰的大氅,一见她出来便上前为其披上。

三人步履轻盈地往偏殿走,穿过游廊时,程琰的目光与庭院中的一物轻轻一触,她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

那是一架丹漆彩绘、红绳悬木的秋千。

静静伫立在庭院中,自然融入这画栋雕檐、珠帘绣幕的宫廷,仿佛从最开始,它便与这琼楼玉宇同存于此。

但程琰知道,不是的。

这架秋千不是一开始就在凤仪宫中的。

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抬手摸了摸悬挂木板的红绳,那绳索以无数细线精密缠绕而成,触之并不粗糙,定不会划破玩耍之人的手掌。

小宫女见状笑问道:“程小姐可要坐秋千?”

程琰摇摇头,拢了拢披风,道:“此物精美,想于近处瞧上一眼罢了。”说罢,便要提步继续往茶房去,余光却瞥到庭旁的小亭里,有一个陌生男子的身影。

那男子身量颇高,肩背挺阔,锦袍玉带,尽显贵气风流,打眼一看便知绝不是内侍、侍卫之流。

程琰吓了一跳。她素来不喜与外男接触,更何况是毫无心理准备地在凤仪宫里遇见陌生外男。

那男子亦瞧见了程琰,两人的目光于空中一触,程琰率先移开视线。

“咦?”男子疏朗的嗓音响起,他迈着步子,靠近程琰,“这位姑娘瞧着面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后半句是冲着小宫女说得,显而易见,男子应是越皇后的贵客,与她宫中的小宫女都相熟。

小宫女粉白的面颊霎时飞上红晕,她含羞带怯地晲了男子一眼,屈膝行礼,低下头轻声道:“回侯爷的话,这位是国公爷的千金。”

“哦?哪位国公爷?”男子轻扬浓墨长眉,舒朗俊逸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他虽是在问小宫女,那双含情脉脉、如覆春水的桃花眼确实笑意盈盈地看向程琰。

小宫女不敢轻易作答,有些担忧地看了程琰一眼,得到对方赞同似的颔首,方才如释重负般答道:“是镇国公,程老将军的千金。”

男子在打量程琰,程琰心中也在飞速谋算着,除却最开始的惊讶,她早已换上一副冷淡坦然的表情。

如此自由出入凤仪宫的男子,与宫女相熟,获封侯爵,言行举止却又无比轻佻……

虽然离开了洛京三年,但程琰对京城名流勋贵的了解早已深入骨血,只略一思索,便从记忆中搜寻到了答案。

宁远侯越平津,大梁朝赫赫有名的外戚,越皇后兄长魏国公的次子,十岁入军营,因功获封宁远侯,数年一直在辽北领兵。

“哦,原来是镇国公的千金,久仰久仰。”越平津朗声笑道,旋即自报家门:“在下宁远伯府越平津,久居贫远边地,不通什么礼数,若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勿怪。”

他都这么自贬了,程琰还能计较什么呢?

只好轻点下巴,假装出一副温和贵女的姿态:“宁远侯爷为国戍边,可钦可敬,哪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越平津领兵之人,目力锐如鹰隼,老远就看见了这位镇国公府的千金。乍一眼只觉得对方体态婀娜窈窕,形容端丽,如今凑近了一瞧,才惊觉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光这品貌,倒是非常对他胃口。只是性子似乎不大柔和。

程琰装得敷衍,连膝盖都舍不得弯一下,哪里像她口中说得那样钦佩,越平津素来钟意柔情似水的女郎,但看清了程琰相貌,只觉眼如水杏、肤如凝脂,怎么瞧怎么好,一时间竟也觉得她矜贵娇蛮的性情亦十分可爱。

于是越平津深深看了程琰一眼,道:“程小姐言重,此身有机遇报国,实为平生大幸。”又问,“程小姐这是要去?”

程琰不冷不热地回:“去茶房冲杯茶水。”一个字都懒得和这人多提。

“哦。原是如此。”越平津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其实很会拿捏女子。只是眼前女郎身份高贵,不是他从前随意招惹的舞姬、行首,因此越平津稍谨慎些,不敢多语招致程琰厌烦。

程琰再度颔首,与其擦身而过,月桂紧随其后,目不斜视地随着自家姑娘离开,唯有那凤仪宫的小宫女,慢腾腾地挪着步子,走了几步,又恋恋不舍地回头。

可惜,浪子无情,纵横情场的宁远侯爷又怎么会为一个小宫女留步?她自认隐秘的情愫,注定只能如竹篮打水,尽是空。

小宫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小脸圆润白净,跟个糯米团子似的,性子温婉又不失活泼,温温柔柔地给程琰介绍着茶房中的茶叶、香料。又遣茶房的小内侍找来漂亮的锦盒、绸缎,要把程琰喜欢的茶叶都好好装起来。

见她办事如此用心,程琰忍不住露出和煦的浅笑,十分好脾气地开口:“你是何时入的宫?小小年纪就分到凤仪宫中,前程无量呀。”

小宫女笑道:“我五岁就入宫啦,小姐别看我年纪小,我也算宫中老人了。”

她声音还有些稚嫩,说出的言语却透露出宫人应有的成熟。

程琰于是抿了唇,笑眯眯又问:“原是如此,那你家人可还在?”

小宫女点点头,扫了一眼茶房,眼见俱是相熟的宫女内侍,镇国公家的三小姐也素来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于是她大着胆子道:“有呢!以前是家里穷,娘病了,吃不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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