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山林,空气清新,四处漫着水汽与鲜土自然香,只是平常嗅着,便似把体内秽物全然涤清,神采奕奕。

两人换了位置,虎星河走在后面,宿亦雪走在前头引路。

“许是在那个位置。”宿亦雪手指前方,那片坡地,“长有不少蕨菜。”

可不凑巧,那地的菜才被人摘去,看脚印仍湿漉漉的,大抵是人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

瞧那菜长势,宿亦雪估摸只需早到一刻,他们的竹篓定能一下装满。

但她略觉惋惜倒不气沮,赶山总有不顺遂的时候。这方启程,往后总能遇着些山野鲜味。

调理好情绪,宿亦雪重整旗鼓,往溪边赶去。

她记得以往那处捡过一回水芹菜,一大片,拿来做水芹菜炒香干,正是绝配。

这样想罢,她竟入了神,不曾看见脚下湿滑的苔藓石头。一脚踩上去,险些摔倒,万幸伸手抓住一旁横生的枯树干。

“诶,小心路滑!”

见人无大碍,虎星河这方收回手。奈何过程心急,恐宿亦雪不慎摔伤,指尖无可避免擦过她的腰。宿亦雪未觉不妥,但虎星河面部,耳尖尽数烫得发红。

微微一笑,宿亦雪搭上虎星河的肩,“多谢啦,虎大保镖!”

烫!

她下意识抽回手,以为虎星河只是面红耳赤,现仔细一瞧,才见他脖颈处也在冒热气,红了一大片......

-

两人继续走着,来到溪边,宿亦雪拨开垂下的蔓条向前望去,却只见溪水潺潺,岸边空余被掐断的水芹菜根茎,哪里还有水芹菜的影子?显然又被人捷足先登了。

“今日这鬼运气...”宿亦雪叹了口气,倚靠在老树旁,望着空荡荡的岸坡,哭笑不得,“莫非是出门没看黄历?怎的甚么都不顺。”

“无妨,我们再往深处走走。”虎星河站在她身后,低身安慰。他满心想着搭把手,奈何自古以来,老虎从不吃素,找野菜这等事他实在不在行。

“也只能如此罢。”

宿亦雪点点头,目光无意识随着溪水中游弋的影子转动。那是些寸许长的小鱼,在水中来回穿梭,时而泛起银白色的光。

看罢,她陡然灵光一闪,“且慢!”

虎星河疑惑地望向她。

先前光惦记着野菜,她竟忘了馆内荤腥也是一稀缺货。

宿亦雪眸光发亮,指着水中的鱼群道:“菜没了,但我们有鱼呀!这溪水里的鱼最是鲜美,捞些回去,无论是炖汤亦是香煎都是极好的。”

虎星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眉间微挑,这些鱼小得,尚不够他塞牙缝。再且,也因为这鱼身形细小,游速极快,恐怕不易捕捉。

“这有何难?”宿亦雪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瞧我的,我自有办法。”

语毕,她便利落的脱下鞋袜,小心探入溪中。

溪水冰凉入骨,激得宿亦雪连吸好几口大气,才逐渐适应。

她弯腰捡起几根柔韧的藤条,又拾起些韧性树枝,三下两下,编织出一个简陋却实用的藤网。

虎星河盯着她熟练的动作,惊得眼神呆滞。

“还愣着做什么?”宿亦雪将编好的藤网递给他,自己又另起一个,而后往下走去,“快来!我们堵在下游水窄的地方,把它们赶过去。”

虎星河懵懵懂懂点头,学着她的模样脱下鞋袜,踏入溪水。

他的脚掌宽大,踩在圆润的鹅卵石上分外实在,稳如磐石。

宿亦雪扶着他左手,两人半贴着协作,各顾着左右两边,用藤网慢慢搅动水流,将鱼群往下游一处石湾驱赶。

溪涧往下愈深愈冰,渐渐没过小腿。宿亦雪无暇顾及旁的,只全神贯注盯着鱼影。

“虎星河,左边。”

“右边右边,快堵住。”

虎星河则配合着她的节奏,动作从最初的生疏逐步变得默契。

最后,宿亦雪大网一兜,虎星河一声惊叹,网中赫然多了几十条鱼儿。

还有一条稍大的鱼,被两人吓得卡至石缝,虎星河轻轻一提,两人的竹篓便添了一只大鱼。

“大丰收!”

宿亦雪涤净双手,将教溪水沾湿的发丝捋至耳后,终归瞧着不像方才那般狼狈,面上只剩欢欣。

又再看一眼虎星河,便笑得更欢了。

虎星河比她更狼狈:溅湿的衣摆,沾满水草的手,以及竹篓里的鱼,偶尔蹦到他后颈,添了半点腥气。

虎星河被笑声吸引,不禁望向宿亦雪,竟也忍俊不禁。

他抹去宿亦雪面上沾到的溪底黑泥,泥黏在指尖,他把手指递给宿亦雪看。

两人相视一笑,先前寻不着野菜的烦闷早已一扫而空。

...

对了,野菜!

看着满篓活蹦乱跳的鱼,宿亦雪不免扶额。

真是世事难料,她这素斋馆主竟有一日,会为只有荤素没有素而发愁。

“虎星河。”顷刻,宿亦雪重振旗鼓,“野味搞定了,走,现今咱们出发寻山鲜。”

两人收拾好渔获,重新上路。

虎星河始终记得雨后林间苔藓湿滑,一心提醒护着身前的宿亦雪。却没留意脚下盘结的树根,一个趔趄,竟直直向前摔去!

“小心!”

察觉身后一阵风呼过,宿亦雪反应极快,转身一把抓住虎星河的手臂,用力往回一带。

虎星河借力稳住身形,却因惯性险些将宿亦雪也带倒。两人踉跄几步,差点一起跌下山崖,但终是互相搀扶着站稳。

“呼,好险。”

宿亦雪松了口气,又瞧着崖底深不见底,一阵后怕,禁不住冷汗直流。念罢,便半开玩笑嗔怪,欲缓解紧张气氛,“虎大保镖,你这下盘可不怎么稳哎,到底是谁保护谁?”

她话音刚落,却见虎星河微微偏过头,眼眶竟有些泛红。

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就哭了!

宿亦雪顿时慌了神,还以为自己的玩笑话伤了虎星河,双手滞在半空中微颤,不知所措,愣半天方忙凑上前,柔声道:“诶,我胡诌的!你没摔着吧?是不是扭到了?让我看看...”

虎星河却摇头,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有点闷,“无妨,只是方才山风刮过,不注意让泥沙迷了眼。”

这方察觉宿亦雪好似换了一人,朦胧明白前因后果,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你宽心,男儿泪不轻抛,我不常哭的。”

不常哭?

敏锐察觉虎星河用词不对,宿亦雪心底生起不好的预感。微蹙眉,她正想再说些什么,眸光却被虎星河刚才差点摔倒那处吸引。

那腐叶被蹭开,露出底下几朵灰白色的,伞盖还未打开的菌子。

“这是...鸡枞菌?!”宿亦雪眼前一亮,顿然顾不上旁的,仔细将菌子采下,捧在手中如获至宝,“这是顶鲜的好东西,这下山鲜有着落了!”

如此山珍可遇不可求,宿亦雪迫不及待扩大战果,雀跃抬眸,她接着道:“这鸡枞菌通常不会只长这么几朵,附近肯定还有。我们分头找找看能不能多找一些。

“你往东边那片林子看看,我在附近再仔细找找,一刻钟后还回这里汇合。”

虎星河迟疑不决,但转念一想,两地相隔不远,若有危险,他大概能及时施救。又看见兴致勃勃的宿亦雪,不忍煞风景,末了依旧颔首同意:“好,你自家稍仔细,莫走远。”

“嗯,注意安全。”

宿亦雪应着,便埋头搜寻起来。虎星河转头朝东边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树丛后。

-

倒也赶巧,宿亦雪寻了一圈,不曾有半点收获。

就要与虎星河汇合,仅转身功夫,便在不远处草丛发现另一丛鸡枞菌。看模样,至少有五六株!

她心下一喜,忙上前蹲下身采摘,却忽听得身旁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异样窸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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