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动动脑子

福葛静静地站在齐膝深的海水中，任由温热的海浪冲刷着他那早已湿透的、紧贴在腿上的修身长裤。他那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也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勾勒出他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躯干线条。

几缕湿润的白色中长发贴在他光洁的额角和脸颊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滴入蔚蓝的海水之中，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那双明亮的赤色眼眸，此刻正毫无温度地注视着漂浮在不远处、因为羞愤而小脸涨得通红、像只被拔了毛的落汤鸡一样的克洛塔。周围是米斯达和特里休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爆笑声，像一把把淬了盐的锉刀，反复摩擦着少女那颗刚刚才因为“作弊”成功而膨胀起来的自尊心。

福葛对那些嘈杂的背景音充耳不闻。他的大脑，那台永远在高速运转的、冷酷的精密仪器，正在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解构着克洛塔刚才那看似强大、实则漏洞百出的攻击方式。

他缓缓地直起身，不再是那个参与到幼稚泼水游戏中的“同伴”，而是重新变回了那个手握教鞭的、冷酷的“老师”。

“你的替身，‘失眠午夜’，”福葛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如同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划破了海滩上的喧嚣，直接刺入克洛塔的耳中，“根据组织的评估，破坏力A，精密度A，成长性A。但是，持续力B，速度C，以及最致命的——射程E。”

他向前走了两步，海水没过他的大腿，但他毫不在意。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向克洛塔。

“射程E，这意味着你的替身有效操控范围，大概只有你身体周围短短的两三米。

你刚才凝聚的那道波浪，还有之前泼向我的那道水箭，一旦离开这个范围，你对它们的控制力就会急剧衰减，甚至完全消失。它们后续的飞行，更大程度上只是依靠……惯性。”

“惯性，”福葛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浓浓学究气的嘲讽，“一种多么缓慢、多么低效、多么容易被预测和规避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你的攻击，在我眼中慢得像是静止的。因为那根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击’，只是一场……毫无技术含量的力量展示罢了。”

他看着克洛塔那张因羞愤和不甘而微微扭曲的小脸，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燃烧的怒火，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升起一股属于智者在俯瞰蛮力时的、冰冷的愉悦。

“但是，”他话锋一转，赤色的眼眸中闪烁起一种近乎于“布道”般的光芒，“你忽略了你能力中最基础、也是最可怕的一点。你忘记了，你当初是如何挡下米斯达的子弹的。”

他不需要等她回答。“你压缩了空气。”福葛给出了答案，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言，“空气，和你脚下的海水，你手里的金属一样，都是物质。你既然能压缩它，就能让它再次……爆炸性地膨胀。”

福葛停在了距离克洛塔大约五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刚好超出了她替身的有效射程，却又足以让她清晰地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听清他的每一个字。

“米斯达教了你射击，对吗？”他问道，语气平淡，“但他只教了你如何使用‘枪’，却没有教你……如何成为‘枪’本身。”

他缓缓抬起双手，在自己面前的空气中，用手指虚构出了一个无形的场景。

“想象一下，克洛塔。用你的替身，以你周围的海水，甚至就是这流动的空气本身，塑造出一个中空的、稳定的‘枪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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