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天地山川焕发出勃勃生机。

两条大河奔腾不息,汇聚而成的大江犹如一条刚刚苏醒的巨龙,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咆哮向前。湖泊上的冰层早已消融殆尽,芦苇和菖蒲抽出了新绿的枝芽,在温暖的春风里轻轻摇晃。

山上,光秃秃的树枝上,嫩绿的新芽争先恐后地萌发,有的已经舒展成小小的叶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亮。而在一些地势较低的河谷盆地,早熟的桃花、李花也相继绽放,粉白相间的花朵缀满枝头,远远望去,如同一片绚丽的云霞。

晴天拎着兽皮包裹走在崎岖不平的山中小径上。

她爬上一段陡坡,来到一片约一亩大的平地,地上摆满了木头:洞穴一侧,粗细不一的原木码放得整整齐齐;另一侧的矮石台上,堆着一堆削去外皮的木料,或长或短的木材已初现器物轮廓。向阳处的石板上,石斧、石刀、石凿、磨石等工具被分门别类摆放着,刃口擦得瓦光锃亮。

一个满脸皱纹的银发老人坐在木头桩子上,在阳光下专注地凿着一块木板。

“阿爷!阿妈叫我给您送肉来!”

晴天走到老人身边,看见老人正在忙活的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阿爷,你怎么又在凿木板?之前做的那批木板,换出去了吗?”

木斫(zhuo,第二声)动作一顿,下意识望向院子边堆放的十几块木板,最上面一块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他弯腰轻轻放下凿子,起身接过晴天手中的兽皮袋子,打开一看便皱起眉:“这么多肉?都给了我,你们家里够吃吗?”

晴天叹了口气:“放心,够吃。开春了,老祭司观星预测会有连续几日的晴天,两个狩猎队已经出发去打猎了,很快就能带回足够的食物。”

“那就好,那就好……”木斫搓了搓粗糙的手掌,仍不放心地叮嘱,“告诉你阿妈,要是家里不够吃,先紧着你们。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本就吃不了多少,挨两顿饿不算什么。她一个人拉扯你长大,又要出去狩猎又要照顾家里,太辛苦,不吃饱是不行的。”

“我知道了。”晴天闷闷地应了,又忍不住劝道,“别再做木板了,根本没人来换。族人们都跑去换那个竹床了。”

“闲着也是闲着嘛……”木斫下意识想遮掩,却在对上晴天的眼睛时骤然泄了气,苦笑道,“不做这个,我又能做什么呢?”

部落里有两位木匠,一个资历老些,主要负责做狼人们的武器,例如长矛、标枪、木刺,盾牌……这些武器狼人们出去狩猎一次回来至少折损三成,那个老匠人从不缺订单。

阿爷就不同了,他主要做采集、生活中用到的木器:木桶、木盆、木板床、木铲子……族人们用起来都小心翼翼,木器换价贵,像木板床睡到发霉都有族人不肯换新的,阿爷的订单自然没法源源不断。

棉棉做的那些竹编工具,有不少和阿爷做的生活木器用处重合了,例如竹床,要的兽肉那么少,族人们当然都愿意跟她换,不愿意来阿爷这里换木板做床,这样的还有竹桌子、竹椅子、竹篮子……导致阿爷的订单少了一大半。

族人们嫌木板贵,可木板哪那么容易做?得劈、削、凿,还要用磨石一点点打磨光滑。三块木板才能拼成一张木板床,不知道费了阿爷多少时间和心血,凭什么不能贵一点?!

晴天想到这里,眼眶渐渐红了,愤恨道:“都怪那个叫棉棉的小崽子!搞什么竹编,这不是抢阿爷你的活路吗?”

木斫无奈叹气:“谁让她受了兽神的馈赠,学到了我们不知道的知识,知道怎么用竹子编工具呢?”

“什么兽神的馈赠?兽神亲口说了吗?老祭司说了吗?不过是族人们私底下的传言,我才不信呢!”晴天梗着脖子反驳,语气里满是不服气,“如果她真的受了兽神的馈赠,就该想办法改善部落全族人的生活,而不是抢阿爷你一个打不动猎的老人家的肉吃!”

她越想越不甘,红着眼睛攥紧拳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抢阿爷你的活路,我非得让她还回来不可!”

木斫顿时又惊又担心,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晴天你不要冲动!棉棉是幼崽,你要是伤了她,她阿爸阿妈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到时候全族人都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知道,我才不屑用武力去欺负一个不满1岁的小崽子呢。”晴天安抚地拍拍阿爷的手掌,思索片刻,狡猾一笑,“您放心,我有别的办法……”

……

春天到了,两支狩猎队第一次出去狩猎,依旧是满载而归。

柴棉棉照常跑到广场迎接阿爸,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她吃惊地揉揉眼睛:“阿爸,你们怎么又抓回了一群羊?”

附近的羊真的不会被你们抓绝种吗?

尖爪听了她的小声嘀咕,哭笑不得地解释:“是品种不同的羊。”

他随手拽过一只羊仔细跟小女儿讲解:“去年那群羊是在山里抓到的,它们十分擅长在陡坡上攀爬,所以四肢修长有力,蹄子分趾,形状窄而且尖。这次的羊是在平原上抓到的,四肢粗短,蹄子几乎无法分趾,形状宽而且圆。”

柴棉棉恍然大悟。

尖爪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而且这一次我们抓的都是公羊,春天狩猎,我们会尽量避免伤害母兽和幼崽。羊群没那么容易被抓绝种的,你放心。”

柴棉棉信服地点了点头。

也是,部落狩猎多年肯定积累了大量经验,族人们早已生出可持续发展的意识,毕竟领地附近的猎物吃空了就要迁徙,而迁徙一回,部落就要元气大伤,实在经不起频繁折腾。

两人说着话,旁边就有族人分别牵着几只野羊走到火塘旁边,拿出长长的骨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野羊脖子处血像喷泉似地哗啦哗啦涌出来,被另一个族人端起大木盆接住了。

柴棉棉惊讶地瞪大眼睛:“阿爸,这些羊要全部杀掉吗?”

尖爪:“是啊,怎么了?”

柴棉棉不能理解:“如果全部都要杀掉,那抓活的回来干什么?不费劲吗?”

尖爪顿时笑了:“还真不怎么费劲。这群羊和去年那群羊格外不同,只要抓住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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