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所预料他会突然出现,免不得杯子中的水会晃悠出去,在听到身后身后发出的细小动静后,安好努力把持着杯子的平稳,可温水还是洒在了她手上一点。
但这远不及抱着自己的这副身躯来的灼热。
她心慌意乱,一时无言。
怀中的人迟迟没有动静,喝醉的周安屿耐心也是出奇的好,他又问:“你去哪里了?”
屋里的地暖热力十足,各个角落热气腾腾,眼前人的体温大概是刚洗过澡的原因,出碰到的每个地方都是火烧般发烫。
安好语无伦次,“啊?我…我那个哪里也没去,一直……一直在这里。”
“你骗人。”周安屿抬头,试图透过黑暗看清她的脸,“你一直都不在这里,我醒来之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送走周梓甯和周乐言之后,她特意来房间看了眼周安屿,确定他睡得安稳,她才去洗的澡,安好估计着时间,这中间不过才半小时。
半个小时里,他不仅起床满屋子找过自己,居然还乖巧地给自己洗了澡,无异于替她解决了对自己来说最棘手的一件事。
喝醉的状态和平常无异,酒品太好,看来她和周梓甯都多虑了。
他吐字清晰,听起来倒又不想喝醉的人,安好迟疑道:“你这是酒醒了吗?竟然还能给自己洗澡啊,渴吗,我给你倒了杯水,要不要喝点?”
“要。”现在的周安屿太过乖顺。
黑夜里,她无法准确找到周安屿的手把杯子塞给他,故而想要从周安屿的怀里退出去,摸索着去开灯。
她刚打算抬脚,周安屿似乎留意到她想退出去的举动,不由把怀里的人箍得更紧。
“不是要给我喝水吗,为什么要走。”
走了两步又被圈在原地,现在又是端着杯子动弹不得一点,感受到两个人对峙的阵仗,安好失笑,“屋子里没开灯,我得去把灯开开,不然这么黑我看不到你的手在哪里,你要怎么喝?”
屋里昏昏暗暗,看不清彼此的安好竟隐约觉得,她在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地方看到了周安屿认真思考的表情。
他喝醉了酒,能敏锐感知到安好的意图,却对她说的话反应迟缓,需要思考良久。
安好不急,甚至打着商量的语气逗他,“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半晌,周安屿点头表示认同,“那我牵着你一起。”
控制灯的开关离他们站的地方不过三四步的距离,安好叹道:“好吧,粘人精。”
啪——
卧室大亮,暖黄的光线投射四角,周安屿偏头躲着光,眯着双眼适应了好一会儿。
见他适应光线,安好这才拉着他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水递给他,又在床头柜抽了张纸,擦拭掉洒在自己手背上的水。
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周安屿喝完便把空杯子搁置在小柜子上,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等着安好。
安好问:“还要喝吗?要喝的话我再去给你倒一些温的。”
如今天气严寒,屋中铺了地暖,但还是抵不过水散热得快,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温水已然转凉。
周安屿低声道:“不喝了。”
有了灯光,安好才得以看清他现在的模样。
一身灰色棉质的男士睡衣规规整整穿在他的身上,头发半干,还有几撮头发没吹到位,湿黏在一起。
她惊讶于他在醉酒状态下还能给自己洗澡,再翻出睡衣给自己换上的如常行径,想起自己和辛竹往常喝醉就会不省人事失去记忆的状态,她不由弯身,与他视线平齐,再次问道:“唔,你现在酒醒了吗?认得我是谁吗?”
说完,她立即反应过来否认自己的问题,“不对,刚刚吃完饭你要去厨房的时候,还叫我来着呢。”
她又问:“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有感觉到哪里难受吗?”
她记得辛竹和自己说过,酒后不能立即洗澡,不然会导致低血压和晕厥。
安好细致观察着他的全身上下,包括脸。
端详片刻,她得出自己的判断,“嗯,这脸虽然有些红,但也没有那么红,呼吸平稳,体温正常,脸蛋一如既往的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她粲然一笑,“你怎么这么乖?一动不动的让我看。”
虽说她自己自问自答了这么多问题,周安屿一言不发,但她还是从他稍带迟缓的反应中知道,周安屿并没有完全清醒。
她不打算接着再逗他,何况醉酒的人本身是会些许难受的,她拍拍手,打开床头灯,转身便要去关掉卧室天花板的主灯,手却被人拉住,她半步都走不了。
安好回身,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周安屿淡淡开口:“你喜欢吗?”
安好没反应过来,“嗯?喜欢什么?”
“喜欢我乖。”
闻言的安好诧异地看着他,心尖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被他牵起的那只手发出无法抑制的微颤。
她突然不是那么想让周安屿睡觉了。
“喜欢,”安好笑着一溜烟坐在他旁边,盯着那双好看的眉眼,认真的说:“喜欢的要死!”
“那我一直乖,你会一直喜欢吗?”
安好毫不犹豫:“当然!不过你不乖,我也会非常喜欢你,不会不爱你的,放心。”
人前的周安屿无论对上谁,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总是一丝不苟地维持着他克制的距离感状态,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他平静的漠然,唯独在安好面前,才会表现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冰冷棱角化为缠柔,冰川下涌出暖流,偶尔的幼稚气,直白的话语,剥去示外人格的本真,仅她一人可见的任性。
仿佛在逐字琢磨着安好的话,他停顿了好久,渐渐低声笑起来。
安好拉着他坐在床上,两人就这样盘腿面对面,她清了清嗓子,“那我问你,你喜欢谁?”
周安屿:“喜欢你。”
“我是谁?”
“你是独一无二的安好。”
她一怔,压着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故作严肃,“你犯规!”
周安屿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则,只是疑惑地歪着脑袋看她,等她解释。
“咳咳,那个,”安好挠了挠自己的鼻尖,“虽然我很喜欢你的回答,但是太好的回答指不定会让我高兴的找不着北,所以,接下来我所有的问题,你的答案都不允许带形容词!好的不行,太好的更不行!听明白了吗?”
面对无理的要求,周安屿点了下头。
她心下微动,看着这样状态的周安屿,意识到可能自己问出的所有问题都能得到她想要知晓的答案。
即便不知道第二天完全清醒过来的周安屿会不会记得今夜的事,她还是想知道。
如果不是自己发现,照他不主动开口的性子,她估计,半个身子入黄土求求他的时候,自己才能知道他做过的所有事。
安好松开他的手,环臂而视,“我问你哦,你记得你放在书房,夹在一本书里的照片吗?就是我们两个以前的合照。”
手中变得空落落,周安屿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还是不加隐瞒的回答:“记得,是以前你在的时候,年级举行何尝比赛,我和你单独的合照。”
“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你手里?难不成班长把相机还给班主任后,你单独去找老师了?”安好骇然。
“不是。”周安屿盯着她抱臂的双手,摇头道。
“那是什么?”安好更加好奇。
“是班长给我的……”
那年的盛夏蝉鸣悦耳,那天的礼堂光影绰绰,人群堆聚,获奖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喜笑颜开的稚嫩面孔。
他们遵守着校规,日日穿着统一枯燥的校服,难得在学校的日子打扮的如此英俊帅气,美丽动人,拍照留影的热情久久不散。
周安屿亦是被班里那几个胆大热烈的人轮番拉着拍照。
抛却只用看着镜头的时间,他的注意力和视线亦被在场的那个身影掠夺。
她今天好看极了。
乌黑的头发被梳起,盘踞在脑后,米白的长裙礼服映在灯下莹莹流溢,贴合的一字肩衬得她嶙峋锁骨如同盛光的浅盏,秀颈纤长,白皙如新藕。
大抵是今天的人设太温婉,平时不顾形象在他身边仰头大笑的安好和乔汐恬站在同学旁,即使相聊甚欢,有性格开怀的男生加入其中,说出的话惹得余下女生笑得捧腹,安好也只是轻掩着嘴巴,浅弯着上半身。
“诶!就是这样笑!快摆姿势!茄子!”
咔嚓——
搂着周安屿的男生满意地翻看着相机里的成果,啧啧咂舌,“我就说要你多笑笑嘛,你看看,这笑的多好看!帅得简直要牛X到升天!如果不是你平时太低调,嘶,虽然你这长相好像也低调不到哪去了,我敢肯定,喜欢你的人指定得从这里排到大西洋!”
他摁动跳转的动作太快,相机显示屏冷不防跳到起初两人合影的那几张。
“哎呦,看来还是不能逼着别人硬笑,长得好看的也不行,这怎么看起来那么命苦,诶你看——诶?人呢?”
站在自己身旁的人不知何时离开的悄无声息,那男生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找寻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被其他人叫去拍照了。
“班长。”
身形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热切地担任着摄影师的工作,不见疲态亦是乐此不疲,听到别人叫他时,他正向围着他的人展示着相机里的成果。
“诶?要拍照吗?稍等我一下,马上就来!”他从人群退出,笑眯眯的双眼加之他微胖的体态,友善的模样看起来好似弥勒佛。
周安屿比他高了近一个头,他抬头看来人,微一怔,“咦?你要自己拍吗?”
“不是,”少年否认,继而道,“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当然!”大好人性格的班长断不会拒绝每一位善良同学的要求,“力所能及的事一定不在话下。”
周安屿告诉他,希望待会儿他可以帮自己叫住安好,以要给现阶段班里的每对同桌拍照为由,帮他和安好拍张合照。
班长是个实心眼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问道:“这好像不是一件什么多么艰难的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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