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宝嘉处,薛婵这边人少得可怜。

除了日常服侍的宫人,便只有萧家和程家方家那几个丫头了。庭中一人趴在桌上抹泪,另外两人低声细语安慰她。

“怀珠,你别一直哭了,待会儿该把眼睛哭肿了..”

“可是这画,画了十三个月啊,她要是醒了看见,还不知道多受打击......”

“咳咳”汪叙咳了两声。

萧阳君和程怀珠起身行礼,他见程怀珠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气软了几分。

他抬抬手示意免礼,自己则往内殿去。

路过瞥了一眼那已经损毁的百蝶图,皇帝这回才真的叹出了声。

他走到门前,门口的宫人立刻要通传。

“不必了”

宫人低下头,默默掀起了帘。

没过一会儿薛贵妃和太医就进来,皇帝让她坐下,开口问太医:“如何了?”

太医道:“万幸得宫人及时施救,才救了回来。臣已经施针过针了,并无性命之忧,待到苏醒即可。只是薛姑娘受了惊吓又溺水,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了。”

皇帝点点头。

薛贵妃道:“陛下,她尚在昏迷。不知能否恳请陛下将其暂留宫中,待到好转再行出宫。”

皇帝道:“这是小事,允了。”

薛贵妃起身叩谢,皇帝伸手拉她,却并未拉起来,他道:“贵妃何必为此向朕道谢,从前刻不会这样的。”

薛贵妃道:“妾有另一事求陛下。”

“何事?”

“把峤娘捞上又及时救回来的宫人,臣妾想要进行恩赏,所以过问陛下。”

皇帝一把将她捞起,按在自己身边:“你身为贵妃,想要恩赏一个宫人,直接下令即可,怎得非要来讨朕的旨意。”

薛贵妃略温顺地垂头道:“若普通的宫人也便算了,只是那宫人是掖庭罪奴。我不敢擅做主张,故而询问陛下。”

皇帝倒是默了一阵:“何人?”

身侧的汪叙早已经摸清楚了,回道:“乃是工乐坊的乐人,名唤邓润。”

皇帝一时没作声,摩挲着袖口。

众人屏气凝神,薛贵妃歪着头看他:“若陛下介意,那就赐些银钱即可。”

他凝着薛贵妃的脸笑了笑,道:“既然贵妃有意,那便让她出掖庭,到文史馆去吧。”

汪叙领了命出去,薛贵妃起身一拜。

皇帝看着她低眉垂目,觉得那发髻上的杜鹃花红得碍眼。

他直接将花取下来丢了出去,随即又伸手挑起她的脸,俯身摩挲。

皇帝微微勾唇,笑意柔和,连声音都格外柔情蜜意。

“贵妃,那花已败,实在是与你花容之貌不相匹配,还是换朵吧。”

薛贵妃对上他漆黑沉沉的目光,微微一笑,在灯下颇为漂亮。

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了。

有时候花开得太漂亮也不太好,蜂蝶环绕,让人觊觎。

皇帝又捏紧了两分,直到泛红,他笑得更温柔了。

“贵妃,你惯是会讨人喜欢的。从前是,现在更是。总是让人,又怜又爱啊。”

薛贵直视他,双手交叠在他膝前,笑起来。

“若非如此,又怎会惹得陛下折腰呢?”

皇帝凝着她一张一合的唇,上头抹着的口脂红得诱人。

他猛地站起来,拽着薛贵妃的手到屏风后头。

踉踉跄跄见碰到了瓷瓶,哗啦啦碎了一地。在外头候着的人一下子警觉起来,却只听到薛贵妃生气的声音。

“快入夏了,陛下日理万机火气重,该多让太医开些祛火的药才是。”

皇帝堵上她的嘴。

“朕现在就在祛火!”

两人各有怨气,你争我夺的,谁也不肯服软。

皇帝坐在一边,淡淡道:“薛贵妃,朕是皇帝,你不能和朕这样说话。作为妃子,你该顺从。”

薛贵妃笑得灿烂,眼中平静:“那你放我出宫,再找十个八个温顺的就是了。”

皇帝抬眼盯着她:“那可不行,你算要死,也得死在朕身边。”

“......”

薛贵妃咬牙不想理他,直接抱着枕头与他各坐一边。

她不理不说话,皇帝就坐在她身边,看着那斜斜欲坠的金簪。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片刻后他又突然开口问。

“贵妃,世羽今日进宫,你见着他是高兴,还是伤心?”

他声音轻轻的,冷冷的。

这人有病吧?

薛贵妃睨了他一眼,直直对上他的眼,挑眉勾唇:“陛下是想我高兴呢?还是伤心呢?”

皇帝没有回答。

薛贵妃直接将枕头砸在他身上。

皇帝被枕头砸得歪过头,他一时生气,翻身下床,站在床边指着她:“朕当真是往日里太骄纵你了,让你生得这一身脾气!朕真是看不惯你!”

薛贵妃瞪大眼,光着脚踩在地上,她发髻上的簪子因此“叮当”落地。

“当初你说我要什么你都给得起,绝不会让我受气。是谁非要把我留在宫里的?”

“既然陛下诚心找茬,看不惯我,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走啊!反正有那么多妃子,你找她们去啊!”

屋外的几人听着这久违的吵闹,顿时警铃大作。程怀珠听着动静,悄摸摸躲在柱子后头看。

几人先是听见皇帝急促的气音。

“走就走!朕再也不来这儿了!你到时候别来求!”

还没等听完,门一开,皇帝就气冲冲走出来。

“汪叙!汪叙!死哪去了!”

汪叙小跑着过来:“陛下......”

皇帝猛地拂袖,大步向福宁殿外走:“还不快备驾!再待这儿,迟早得驾崩!”

哎哟!

汪叙只觉得头疼,这俩是真是他活祖宗。

他也不敢说什么,先是和蕴玉道:“好好劝和劝和你家娘娘吧,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还没等蕴玉回答,就听见皇帝喊了一声:“汪叙,你想死是不是!”

汪叙心累得慌,忙跟上去伺候祖宗。

蕴玉正要进门,瞧见在墙后探头探脑的程怀珠。

程怀珠进宫就瞧见这阵仗,不由得眨眨眼:“这要紧吗?”

蕴玉劝她:“程姑娘快回去照顾薛姑娘吧。”

她也知道分寸,她本想抓着宫人问,可是大家都很忙碌的而样子,也就闭嘴回去照看薛婵。

蕴玉进殿,薛贵妃正坐在镜台前,闲闲理鬓簪花。

“娘娘怎么又和陛下吵?”

薛贵妃将玉梳“啪”一声拍下:“当初使坏的是他,如今要问的是他,我回答什么他都不会高兴。自己不干好事,还要怪别人心里有鬼!”

她狠狠戳着瓷瓶里的花。

“真难伺候!”

蕴玉叹了口气,给她梳头发:“那人在外头候着,娘娘要见吗?”

薛贵妃:“既然如此,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邓润就低着头进来,跪地伏拜。

“奴婢邓润,叩谢娘娘。”

薛贵妃淡淡道:“宫中生存不易,各凭本事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邓润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若非娘娘暗中照拂庇佑,入宫时我就死了,更不提苟活至今。”

“所以,你来见我就为了此事?”薛贵妃托着脸,轻轻勾唇。

邓润:“奴婢发现,娘娘与奴婢在做同一件事。”

“哦?”

她在地砖之上写下“同州”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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