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造地设
负手的男子仍静立窗前没有一丝回应，青绿长袍男子轻叹口气，摇摇头，随即又自顾自的将茶杯斟满茶水，慢悠悠的坐在一旁，捻起茶杯轻轻吹着热气，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那个沉默的男子，手指轻弹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凝思片刻道：
“听闻老夫人的病有些进展了？”
负手立于窗前的男子正是傅长安，他身后的男子便是他儿时的玩伴，今任门下省谏院左司谏，谢云清。
傅长安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轻嗯一声。目光仍死死盯着楼下熙攘的人群。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规矩的叩击声，傅长安头也不回道：“进。”
门扉被悄然推开，一名身着墨色劲装的侍卫站立于前，恭敬道：“大人，二小姐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了。”
傅明月？她又出去干坏事了？谢云清捻着盛满茶水的杯子暗暗轻笑着。
看来恒之这回是要好好管教管教她这跳脱的妹妹了。
“把她带回来。”傅长安转身沉声道，下朝回家人就不见了，连带着苏大夫一起，那种地方，不是苏大夫呆的。
“属下遵命。”侍卫领命躬身退下，门又被轻轻阖上。
坐在一旁的谢云清搁下茶盏，挑眉看向傅长安揶揄道：“明月这个小妹妹还是喜欢往录事巷跑啊。”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逆光中的男子眸中一暗，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片刻后：
“林家，你可还记得？”傅长安缓缓靠近谢云清，不慌不忙的坐下。
“……林家？”谢云清微微一愣，都城还有哪个林家能叫的上名号，除了那个因着家中叔伯伪造文书而全族流放的林家，还有哪个。
他印象最深的，便是林家最有出息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考取了进士，入职翰林院，前途无量。
却被连坐削职为民，主犯被处死，家中成年男丁均被流放海南岛，女眷没官为奴，百年清贵家族，顷刻间崩塌，覆灭。
“你是说那个林家吗？”谢云清反问道。
傅长安略略点头：“林家有个小儿子被明月偷偷救了出来。”
谢云清闻言，眼神微微一变，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难不成·······谢云清忙问：“你的意思是，明月偷偷的把他藏在妓院里面了？”
“是，也不是。”林家那个小儿子傅长安也是见过的，原是清秀明朗之人，如今却是在勾栏瓦舍供人取笑。
思绪渐渐飘散，似乎又回到了阳光和煦，微风起起的那日，那个明朗的少年立在大树下，期期艾艾的与他说着对明月的思慕之意，他说····他一定会考取功名，一定会成为配的上明月之人。年轻的少年满心期许，满心真挚，却在功成名就之后跌落泥潭，沦至深渊！
想起这些，傅长安眼神微微黯淡，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一股酸涩，挥之不去。
“那小子似乎是对明月有意。”谢云清低头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想起傅明月心中的意中人，暗自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一旁的傅长安闻言，悠悠的瞥了他一眼，对谢云清知晓林家小子心意之事倒也未显惊讶，他抬起手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感情之事，强求不得。”
谢云清闻言，手中茶盏“哐当”一声重重搁回桌面，溅出几点水星，他目光紧紧的锁定在眼前的男子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傅恒之？？（傅长安表字）
他还是那个连都城第一美人含泪告白都冷清冷心拒绝的傅恒之吗？
谢云清霍然起身，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端坐在一旁悠悠然的傅长安，神色变幻不定，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傅长安的肩膀，惊疑道：“你是谁？恒之呢，被你杀了吗？”
傅长安：“·········”
这谢云清与傅明月，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的记忆却是没有出现偏差的啊，谢云清分明记得，恒之对这种男女之事向来是兴致缺缺，。当年收复云湘三洲凯旋夜宴，第一美人掩面泣奔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月沉如镜，倒挂树梢之上泛出冷冷的银光，男子立在一侧隐在其中，那时恒之说什么来着，谢云清努力的细细回想着。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这句冷冰冰的话瞬间又冒出来，萦绕在谢云清的脑子里，傅恒之这是·····有心仪的姑娘的了？谢云清想到这些，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唇角上扬，有些意味深长。
“傅恒之？你这颗铁树·····竟然是要开花了？”
铁树·····开花？？说的是自己？？傅长安捏着茶盏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杯壁，一圈又一圈。
“是哪家的姑娘，我认不认得。”谢云清凑近追问，“是都城的？还是云湘的啊？”，见傅长安沉默的不做声，谢云清继续问道：“该不会是黄渡的吧？”
那个穷乡僻壤？？？
是了，她三妹妹就经常看一些，霸道将军爱上破落小山村美丽俏姑娘的故事。
谢云清暗自扫了傅长安一眼，莫不是他在黄渡受伤那会儿，便是被某个小山村的俏姑娘救了，然后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谢云清：“·······”
不行！他不能让好友一错再错啊，姑娘家的清誉是最要紧的，他既然与人家姑娘私定终身了，那一定是要尽快将人家姑娘接到都城安置才是正理啊，免得落个始乱终弃的污名！
“恒之，事不宜迟！姑娘家住在何处？我这就告假，亲自陪你走一趟，把人接来！”谢云清正色道。
“姑娘？？？什么姑娘？”傅长安蹙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激动的好友，疑心他是不是发癔症了，说的什么胡说。
“自然是你私定终身的姑娘啊！！”谢云清脱口而出。
“谁跟姑娘私定终身了？”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先是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傅长安铁青的脸，又侧目瞥了眼情绪有些激昂的谢云清。
心中瞬间了然。
哦，原来是谢云清跟人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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