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宜娘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骤然将舌尖伸出口,就要闭紧牙关。

不好!

陆鸿飞身扑向前,玄色官靴踏在灰砖之上,脚底成排的铁乳钉踏起了灰砖缝中的尘土。

他身子前倾,右手直探向宜娘的下颚,一指撑在下颚下,另一指则点上承浆穴,勾住下颚,用尽吃奶的劲儿往下掰去。

如此一来,宜娘的口齿竟是被硬生生地撬开。

“布条。”陆鸿将左手伸到身后众人前。

柴小五得了师父的指令,躬身打开杨仵作的木箧,目光如鹰,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布条在下层,柴捕快。”杨慎低声提示道。

柴小五左手取了成卷的布条,右手从怀里摸出把匕首,爽利的“咔嚓”一刀,只见布条已经被割成刚好能撑住口齿的长短。

“师父,来了!”柴小五将布条叠了几折,直致约莫着能塞入宜娘口中的厚度,便轻轻递在陆鸿露红的掌心处。

陆鸿攥紧布条,揉成个团,眼疾手快地塞进了宜娘的嘴里。

在场的众人此时才回过神来,都暗暗有些后怕。片刻前手忙脚乱找寻布条的柴小五,更是面色通红,向前跪坐在地上,垂头也只听得心脏砰砰的跳动声,拍打着胸脯道着“好险,好险”。

解铃还需系铃人——陆鸿深谙这个道理。要想绝了宜娘自寻短见的念头,还须从曹德福下手。

一道目光扫过,停留在陆鸿身上。见是柳淮汀关切,他指指西面府里正堂的方向,柳淮汀会了意,赞许地点点头。

如此,陆鸿便遣了人去寻李三羊,而后府里的人倒是来回话说,那曹德福受审时闹得声音太大,引得本在查验赋税的邵大人亲自过去问了,叫明日巳时陆鸿把宜娘带上堂问话,又叫柳大人去书房寻邵大人商议要事。

一夜无眠。

次日卯时,陆鸿便已起身,推门进了东侧的内屋。

“师父晨安,”柴小五见陆鸿进屋,笑了笑,扯出个梨涡,“今日您怎起得如此之早?师父放千万个心便好,这有俺柴小五看着呢,定然不会闹出甚么幺蛾子,您尽管好生歇息着就是。”

陆鸿瞥瞥徒弟柴小五的面庞,几日巡街后又忙活了这事连轴转,柴小五也胡子拉碴,眼下的乌青似是挨了谁的两拳,虽是精力尚可的少年,可熬得通红如炭的眼眸还是透露出几丝疲惫。

“得了,甭逞强了,”陆鸿挥挥手,示意柴小五回房去,“交给恁师父便是,两个时辰有余邵大人便要升堂,这会儿恁回屋卧榻歇息便是。”

还未进公堂,一阵“威武”之声传来,衙役的呼鸣与杀威棒的敲击更唱迭和。

虽已在开封府一月有余,升堂也听过几次,可越是走近如此之声,越是让人感到心头发颤。便是从昨日自裁未遂后就不再搭理他人的宜娘,此刻也停下脚步,像根榆木般僵立在原地,面如死灰,又怯生生地望向陆鸿。

“甭慌,若府尹大人问甚么,你如实作答便是。”陆鸿欲言又止道。

陆鸿本想安慰宜娘道,是那曹德福在宜春园生事,她仅为见人,况且邵大人一向秉公判决,但又怕有所变故,毕竟那邵大人也是严守礼法之人,倘若他知晓宜娘与另一男子拉扯...这...便不好说了。

待到公堂之上,厅事之上高悬着御赐的紫檀木牌匾,“正大光明”四字赫然在目。

四字之下,是身着绛紫色官袍的开封府府尹邵从温邵大人。较一月前陆鸿所见不同,邵大人的花白髭须更长了些。许是端坐在公堂之上,已不见邵大人平日对下属谆谆教导时的慈祥,他怒目圆睁,扫视过堂下众人。

“带人证。”

三字吐出,不余一句。

陆鸿去了塞在宜娘口中的布条,便携着她上堂。

旁侧跪倒在地的臃肿男子不是曹德福还能是谁呢?

这人如今面上谨小慎微,只是听到邵府尹之语时,偷着斜觑了宜娘,眼神中的不怀好意倒是让他漏了马脚。

“堂下何人?”

“回大人,奴家宋宜。”

“家中还有何人?”

“只有一夫,名唤曹德福。”

“可是你旁侧跪地这人呀?”

“是。”宜娘一眼未瞥,便充满厌恶地答道。

“昨日你二人在宜春园拉扯所为何故?”

“奴家昨日本...本欲到宜春园赏花,哪成想,奴家之夫偷偷尾随民女不说,不知怎得,他又突然暴起,竟...竟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奴家!”宜娘断断续续吐出了一串话语,上气不接下气。

“贱妇!你与他人苟且,竟还有脸在公堂上颠倒黑白。素!”曹德福猛的转向宜娘,就要上前将她暴揍一顿,幸而衙役从后面拽住他的两条胳膊,将其扭压在地。

“肃静!”邵大人不怒自威,“公堂怎是你撒野的地界!”

曹德福缩缩肩,又垂下了头。

“宋宜,本官问你,

那日在宜春园,你可与一公子同游?”

“奴家只是去见两位公子,并未孤身面见任一人。”

“那你之官人为何说得,那日一公子竟拥你入怀?”

“大人,当日宜春园飞阁中那踏道甚滑,奴家险些滑倒,多亏其中一位公子扶了奴家一把,这才未伤得。奴家从未与他人行过苟且之事,还请大人明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