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冷眼怒视洛明川,连带着对沈时青也生出些怨气来,说话时也免不了带上了情绪:“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好自为之。”

沈时青不想站队任何一派,只为明哲保身,但却无法置身事外,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会被卷入纷争。

沈时青时常暗自感叹,官场之道,其中门道太多,她还得摸索良久才能窥见少许。

江望这样的人,从内心来说,她是敬佩的,但站在她如今的立场,她很难不觉得与江望相处压力巨大,甚至还会因他而惹来麻烦,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日子一长,不知不觉中,在江望与洛明川两人间,她也有了些隐约的偏向。

她知晓洛明川为人圆滑,不够真诚,但在官场上,就是这样的人才能走得更远更稳,也能维持表面的和谐,不至于撕破脸面。

江望心直口快,大度坦荡之人或许能接受他不留情面的言语,但是为官者多数是浸淫官场多年,习惯了他人的阿谀奉承,高高在上的姿态久了,不接地气,哪里受得了江望这样的性情,虽然未曾表露,但心里怕是早已给他记了一笔,待时机一到,自然会伺机清算。

沈时青劝不动江望,也不愿引火烧身,今日江望如此,她也生出些就此与江望逐渐疏远的心思来。

她不能像江望一样无所顾忌,身上还背负着许多,总是瞻前顾后,不敢冒险。

沈时青没有再劝说江望,而是转头去看洛明川:“洛兄,你呢?”

“好啊。”

两人在二楼迎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茶水,叫了点心,十分有默契地不谈国事,只说些琐碎小事,倒也悠闲。

街道上突然喧闹起来,沈时青伸头去望了一眼,十分疑惑:“这些衙差是去哪里?”

“这么大的阵仗,看样子事情不小。”

洛明川:“看着像是去抓人的。”

“难道发生大案了?”

洛明川看着底下围观的百姓,若有所思。

“洛兄可是想到什么了?”

“有些猜想,但是不敢说出来,还怕是胡言乱语,应该不至于此。”

“洛兄别打哑谜了,想到什么就告诉我吧,我可是真的太好奇了。”

洛明川看了一眼沈时青,压低了声音,却是反问道:“其实坊间已有传言,如今我把你当自己人,有什么话就当面说了,你与七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洛兄这话是何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你说与我有关的传言?”

洛明川点头:“曾有人看见你多次出入七王爷宅邸,且停留很长时间,你可知道这种事是很容易引起猜忌的,尤其你刚进翰林院,人言可畏,还是要小心些。”

“你既不信任我不愿告知我真相,我也不再追问,只是作为朋友,我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你。”

“七王爷权势虽大,但因做事狠辣,不留余地,早已树下了不少敌人,朝中将他视作眼中钉的人不在少数,都在虎视眈眈等着有朝一日将他拉下马来,我知晓你与我一样,一无背影二无人脉,要在这朝中立足本已经是难事,要明哲保身,更是难上加难,但是就眼下情况而言,与七王爷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选择。”

“今日张大人敢当面参他一本,你以为只是他一人的想法吗?朝中大大小小那么多官员,也无一人站出来反对,其实都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内心里支持这样的行为,只不过他们不敢做,有人替他们做了早已想做的事,他们乐见其成,恨不得再踩上一脚。”

“你与他走得越近,更多人就会将你视作他手下的人,他们动不了七王爷,还动不了你,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洛明川看上去字字发自肺腑,替沈时青着想,沈时青也不由得有些动容,她何德何能能交到如此真心的朋友。

“虽然我此刻解释也不起什么作用,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也难以平息,但至少我想跟你说清楚。”

“我与七王爷没有私交,起初是因为有些误会,我迫不得已去了他的府邸几次,我也早已料到这些事是瞒不住的,但是我问心无愧。”

“多谢你为我的考虑,我都记下了,往后行事一定会更加小心,避免落人话柄。”

洛明川顿了顿,专注地看着沈时青,似乎是在分辨他所说是否属实:“如此便好。”

“你不是问我如今这些人是往哪里去,以我得到的消息,怕是去张大人府上的。”

“张大人?你说的可是今日朝上……”

“是。”

“他们是去抓人的,那也就是……是七王爷派去的?”

洛明川喝了口茶水,望着街边七嘴八舌的百姓,说:“多半是。”

“所以你知道我为何要说前面那番话了吧。”

“萧老将军虽已过世,但号令边关几十万大军的虎符可还是留在七王爷手里,还有一队只听命于七王爷的铁骑,如此一来,连皇上也要忌惮他几分,在这朝中,他可不是说一不二。”

“过去那些参他的本子你以为他不知道,其实每一本上面写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不过从未放在眼里,今日张大人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他面子,其实多半也是仗着自己是前朝老臣,倚老卖老,皇上必定要给他这个面子,但他可能忘了,七王爷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张大人年事已高,一般人来看,都会觉得不必与他计较,七王爷偏偏不会如此,他就要这样高调地将人抓了,然后昭告天下跟他作对就是这样的下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多大年纪,都一视同仁,一个也不放过。”

沈时青听得越发心凉,只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真是命大,多次冒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还能好好地活到今日,也不知是不是算上天眷顾。

她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洛兄,真是对不起。”

“何出此言?”

“我先前还对你有些误会,以为你是一门心思要讨好七王爷……如今看来真是我狭隘了。”

洛明川先是一愣,随后对着沈时青笑了笑:“我早已习惯这种事了。”

“无妨。”

沈时青从洛明川短短的一句话中听出了无尽的无奈,心中不免埋怨自己,看人可是太不准了。

“今日洛兄一番肺腑之言,衬得我越发羞愧了,我只能以茶代酒敬洛兄一杯,还望洛兄不要怪罪。”

洛明川十分大度:“哪里的话。”

两人又谈了许久,直至太阳落山,这才分别彼此归家去。

一路上沈时青想着洛明川的话,心事重重,埋头向前走,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张大人府邸附近。

此时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渐少,但张大人家门口却是人头攒动,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理智告诉沈时青该远离是非,避免被卷入纷争,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到了人群中。

她踮起脚也只能勉强从挨在一起的后脑勺之间的缝隙里瞥见几个人影。

站在人群正中间的正是卫凛,沈时青一眼就认出来了,旁边跌坐在地上一脸梨花带雨的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正抓着卫凛的衣摆,苦苦哀求。

一张小脸满是泪水,仰起头来,凄婉地看向卫凛。

沈时青不知道卫凛是何感受,但是连她这样同为女人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软,甚至想为她擦去眼泪,但卫凛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惹来围观百姓的接连指责,谴责他的冷酷。

“敢问我父亲做错了什么事,犯了哪一条律法,大人带人来抓人,可又是经过谁的许可?”

明明是弱柳扶风,面对一众官兵,却还要强装镇定,声泪俱下地质问,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卫凛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将手伸向了女子。

众人:还算有点人性。

沈时青也忍不住点头附和,她就觉得卫凛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卫凛:“张小姐还是别哭了。”

“王爷怜香惜玉,给张小姐两个选择,一是随张家五十七口人一同下狱,男子充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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