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修罗场,以赵无名的拂袖而去告一段落。

宋颜当时袖手旁观,甚至下意识偏向李昭宴,等赵无名被气走了才后悔。

她还想让赵无名帮她搞个塾师试参考名额呢。若是错过三日后的塾师试,得等到明年才有机会参加这一年一度的重大考试。

所谓“塾师试”,与她前世参加的教师资格考试有些相似,也分笔试和面试,不过不分科,科举考试的全部知识都要囊括在内。这个朝代的塾师,要全方位辅导自己的学生,所以要求更高。

相应的,塾师试的含金量也更高,只要通过这个考试,就可以按居住地就近分配到有需要的村塾,从此便可凭能力晋升。

塾师晋升路,是相对公平的。

无论身份地位,所有塾师的第一步都是从村塾开始的。

若在村塾教出好成绩,可经由村正引荐到上一级书院任教。若表现出色,经高官引荐,可破格提拔至京师书院。若官员故意阻拦塾师的晋升路,塾师可报销盘缠,进京告御状。

村塾的塾师分为三类。

最受追捧的一类是谢老夫子这样的老秀才,出自世家大族,人脉资源广,当他的学生,只要能高中,便会青云直上。谢老夫子这种老师是可遇不可求的,考了一辈子没中举,便把希望寄托在学生身上,愿意全力栽培学生,但能入他眼的学生少之又少。

第二类是落榜的寒门秀才,为了养活自己,一边备考一边教学。因着秀才的资历,可免去塾师资格考试,自荐或他人引荐到村塾教书。这类塾师有科考经验,但与学生之间存在竞争关系,大多会藏私。

第三类便是通过塾师试分配到村塾的新人塾师。有些寒门学子实在无力负担束脩书费,几次落榜后,便会退而求其次,去考塾师试,走塾师晋升路。他们虽然经验浅,但满腔热忱,恨不得把脑子剖出来给自己的学生,也有很多人选择这类老师。

不过,女塾师另当别论。

当朝天子重文兴教,非常重视有才学之人,颁布了“十八岁以上的男女皆可参加塾师试”的法令。但有钱人家的小姐才读得起书,这还得生在家风开明的家庭才能读书。

其实当朝天子上任不过十年,新政虽上行下效,但很难改变“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陈旧观念,更不愿女儿家抛头露面。世家小姐怕婆家嫌弃,不敢读书。穷人家的女儿要干脏活累活、甚至卖身供养兄长或者胞弟读书,哪儿有福气沾染书香?

是以,女塾师凤毛麟角,皆是德才兼备、独立强大、心怀天下的奇女子。

女子若不想一世困于后宅,或者当牛做马被贱卖,只有两条路:经商或者从教。

能从教的从教,不能从教的便经商,毕竟文人的地位远高于商人。

宋颜却是两手都要抓的。主业从教,副业从商,等名气打出去,银钱堆起来,就是办学堂的时候了。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眼下,她连塾师试的报名可能都搞不定。

报名塾师试需要照身贴,持照身贴者,现场报名即可参加考试。

而原主是被家里赶出来的,自然没有照身贴。

若无照身贴,则需要官员出具文书,提前为其申请参考资格。

天子设置这条律令的初衷,是不希望照身贴丢失来不及补办的有才之人错过机会。但底下贪官蠹虫钻了空子,将这变成一场买卖,要出高价才能从官员手里买到参考资格。

普通老百姓哪有这个闲钱?若丢了照身贴,等上一年两年,也好过倾家荡产。

而有这个闲钱的,肯定是士族乡绅。但士族乡绅不缺银钱,自然不需要当塾师养家糊口。

士族乡绅一般不会走塾师晋升路,毕竟这条路需要真才实学和时间积淀,不如科举入仕那般有操作空间,更不如科举入仕前景光明。

因而,会高价买通官员申请塾师参考资格的,一般是逃亡的罪犯,或者敌国细作。一旦混入塾师队伍,就不易暴露身份。

只要银钱给够,地方贪官甚至会为这些罪犯细作遮掩身份。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宋颜叫赵无名帮她弄这个参考名额,除了确实需要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希望赵无名注意到这个漏洞,还读书人最后一片净土。

她把这个想法包装得更高大上些,说与赵无名听,赵无名看她的眼神果然又增添了几分赞赏,说她有惊世之才,亦洞若观火心怀天下,说她若为男子,定要将她举荐给朝廷。

宋颜趁机说出自己的志向是当一名教书匠,为朝廷培养更多人才,奈何她是被家里赶出来的,没有照身贴,无法参加塾师资格考试。

不料说到关键处,正想郑重拜托赵无名给她弄个参考名额,就被拿着锅铲闯进来的李昭宴打断了。

不知为何,一看到李昭宴,她就忘了正事,只顾关心他的身体。

也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手足之情、父母之爱,是她最缺的东西。这段时间,李昭宴都让她体验到了。

时而慈爱如母,时而稳重如兄,时而活泼如弟,时而可爱如妹。还有刚才他怒怼赵无名,眉宇间流露的霸气和护短,让她回忆起前世父亲在世时,那久违的安全感。

想到这些,她突然不后悔刚才没哄赵无名。

若是哄了,岂不寒了李昭宴的心?

只是,没了赵无名的帮助,她该怎么参加塾师试呢?明天舔着脸去找赵无名?高傲如赵无名,还会理她么?何况,她其实不太想理赵无名,谁叫他非议她和李昭宴呢?

要不,闯宋家夺回照身帖?那个像赶流浪狗一样将原主赶出门的宋家,一看就是龙潭虎穴,她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闯嘛?如今的她弱不禁风,哪里有莽撞的资本?

“唉……”宋颜睁开眼睛,倏地从舒服的贵妃椅上坐直身子,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嫂嫂缘何叹气?是因为我气走了赵大人吗?”

李昭宴洗完碗筷,收拾好厨房,拿了个瓷白的茶壶和茶杯过来,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仔细吹了吹,才递到到宋颜唇边。

一阵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气袭来,宋颜刚升起的烦闷瞬间消失殆尽。她忘了回答李昭宴的话,连忙接过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唇齿间满是桂花的香气和蜂蜜的甜蜜。

李昭宴拿过宋颜手中的空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吹了吹,再次递到宋颜唇边。

宋颜还是接过李昭宴递来的杯子,埋头仔细品尝两口,完全没注意到拿杯子时,李昭宴眼中闪过的失落。

“好好喝,二弟真厉害。”宋颜真诚道。

说完又喝了一大口,打算慢慢咽下。

李昭宴看到这圆鼓鼓的脸颊,便知剩下的茶饮稍后才会被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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